第370章 間隔下的試探
第370章 間隔下的試探
在防護罩被關閉后，數艘被對方稱之為接引艦的飛船便從幾個方向貼至要塞外壁，並有數百個似是管道又像是機械足般的東西，從艦體四周分離著插入了要塞結構當中一路蔓延著深入不知幾許；
只瞬間，要塞內的中控系統便似是全不設防般被外星人接管，使其內人類們徹底失去了對自身飛船的掌握。
而後有如海如煙般的黑潮自外部浪涌翻騰，同時又有無形的震動從接引艦所在的諸方傳來，於是要塞外殼各處的大小艙門被瞬間開啟，那大股的黑潮便從中湧入橫衝直撞著奔向了內里各處。
人類顯然是感知到了這一切的，在發現中控系統脫離了自身掌握后他們就已變的驚慌起來，而當要塞內的交通系統也自行停止、鎖閉，從而使他們在漆黑中被困於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之處時，恐慌便開始在無形中於人群內急速的蔓延了開來；
霎時間，有『謝特』、『偶買噶』、『哈利胡亞』等呼喊自黑暗中不斷傳出，間或還有著幾聲啜泣從小姐姐們口中響起.
「該死的傑克你害苦了我們！就知道不該讓這些怪物登船檢查的！」
「嗚嗚，該怎麼辦.我還不想死.」
「它們.它們這到底是在做什麼？這和說好的可不一樣！」
在無盡的抱怨、咒罵、以及不知所措中，有道亮光從人群內被發出一名有著國字臉的、穿著貼身宇航服、頭戴透明呼吸罩的沉穩中年人，於最中心處發聲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冷靜！大家冷靜！戰士持械戒備、文職人員居中等待，我們是僅存的一支火種，大家一定不能在這種時候自亂陣腳；」
他滿臉嚴肅的環視著眾人，並鄭重其事的說道，
「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住，只要活下來就還有希望！」
好吧，也不知是否是他的言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亦或是還有其它因素在發生著影響，反正這裡的場面在此後不久就平穩了下來，大家就好似瞬間從陰影中得到了超脫那般，真的按照他的言語屏聲靜氣開始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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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個方向上約莫百萬公里之外的區域，數十艘漆黑的梭型飛船正靜靜懸浮於深空當中，這些具體性能無從得知的梭型飛船並不算大，攏共就只有約莫15米的長度、最寬處大約5米左右的截面寬度，在去除了動力與攻防等等結構后約能有百餘立方米的空間可供使用，但因其內僅只有一個單位負責操控而不會顯得太過狹窄；
在此時，原先被飛船護罩所屏蔽的滲透式探測系統已經開始發揮效用，飛船內里的實時信息以這些飛船為跳板被發送往了位於更後方的基地；
而在那方位還未可知的基地中，正有一名名形態各異大小不同的莫名生物，正利用著種種工具對這些信息進行著解析；
在這裡，語言與聲波似乎並非是全員共通的交流方式
但無論如何，它們相互之間所正在進行的交流卻是暢通無阻的，因為每一個個體所發出的溝通信息會先經由它們各自具備的，佩戴在頭上、手上、或任何奇葩地方、乃至吞入腹中的器械，先轉換為一種約定俗成的訊息介質、才再通過終端變為被個體所理解的內容。
【直立型·外四肢·單中樞·未記錄地表種族，疑似為混基生物（待確認）；】
【檢測到濃郁的超重金屬輻射，疑似源自骨骼（待確認）；】
【情感相對豐富，但表達方式單一低效，普遍利用特定頻段的聲波進行交流，已檢測到三種未登記過的聲波類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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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動能槍一擊破碎了無軌懸浮車的外壁，而後幾名人高馬大的戰士從早已不再懸浮的車內魚貫而出，並警惕的端起武器、豎起淺紅色的單體護盾於外圍展開了警戒；
「暫時沒有情況，但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能搶回要塞的控制權並將它們趕出去么？」
「那也得試試看，總不能待在這裡等死吧？」
這時，那國字臉堅毅男也從破開的孔洞中鑽出，併發言試圖振奮人心道，
「一定可以的！只要努力就會有回報！」
在他的身後，緊接著又有六十多個非戰鬥人員第次走出，然後在四十多個戰鬥員的護衛下轉向前進，似是想要在這要塞中打一場戰爭。
但還未等他們再多走出數十步，就有『咔吱咔吱』似是腳步般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略帶些驚慌的眾人先是回頭一看，便見是一隻渾身甲片的巨大節肢體怪物正急速奔襲而來，且於其腹足的間隙中還另有數百餘小型怪物或飛或走的隨同前行；
他們再回頭向前，又是一批相同編製的怪物軍團在影影綽綽中逐漸顯現，隨後又有『砰砰砰』地聲響從周遭綿延而至；
隨即，上下左右四方壁壘在一陣陣猛烈的顫動中迅速消融，而他們所在之處也自數十米寬的交通甬道化為了百米直徑的大空洞；
眾人腳下由此變的一空，在那一群群節肢怪的包圍下猛地向下墜去，眼看著就要落入至下方同樣在等待著的敵群當中。
但『嗡嗡』的聲響從掉落者的宇航服間被發出，百多道人影雖顯得更為驚慌、但還是在渾身上下的電光閃爍間短暫懸浮在了空中，並在接下來調整著姿態緩緩落在了下層空地間；
可於周遭那足有數千隻的大小怪物包圍中，他們在此時還是陷入了幾乎無法動彈的窘境當中。
而那些怪物的反應也有些奇怪，它們既沒有當場進行滅口式的攻擊、也沒有去督促眾人解除武裝儘快投降，就只是這般一言不發的維持著包圍的姿態，致使一種實力並不怎麼匹配的無聲對峙在場中得以形成。
「全都是些沒有獨立思維的機械造物，應該是一種自走或遠程操控的兵器；」
人群中，在透明呼吸面罩還內戴著一副眼鏡的學者說道，並試圖利用手上的設備進行某些嘗試，
「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入侵它們的控制程序，如果能行的話.」
「別胡來，這可能會激怒它們的控制者；」
一名面罩內戴著金絲眼鏡，即便在此時也依舊梳著精緻油背頭的文質彬彬者，於當下趕緊發聲勸阻道，
「還是先等等真正的主事者吧，既然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就攻擊我們，那對方必然是有一定交流慾望的也說不定，這一切都只是場誤會而已？」
「你給我閉嘴！」一員紅髮戰士回頭怒視著他，並怒意十足的喝止道，「還想著要不戰而降么，想跪下就自己上去跪著！」
「呵呵，愚蠢而不自知者.」
文質彬彬的青年下意識的想要去推眼鏡，但伸出的食指與中指卻是被呼吸面罩所擋住，他只得停下這個動作、並扭頭看著先前那位堅毅中年人說道，
「長官，這可是我們的最後一點火種了，真要冒著幾乎必死的風險來求一個蕩氣迴腸么？」
中年人皺著眉似是在沉思，但危急關頭又哪來那麼多時間讓他去仔細考慮？事實證明選擇權自始至終都不在人類手中，因為接下來的局勢幾乎只在一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在某一刻，機械軍團似是突然收到了命令般展開了行動，一隻巨型個體當即就發出了某種強烈的複合波動，並僅只用了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就使所有人類的單體護盾似是泡沫般消失於無；
而後，又有數百道精準至極的紫紅色射線從周遭點射而出，它們筆直的擊打於人類手中的、腿部的、腰間的每一個啟動或未啟動的武器處，致使它們全數都在由內而外所散發的高溫中被融毀、又似是岩漿般從各處滴落；
這一波攻擊來的很是突兀卻又十分高效，且並未傷到宇航服與內里的人類個體分毫，像極了某種極端克制的秩序執法者作風，並因此使堅毅中年與背頭青年等個體臉上都露出了些希望；
但還未及他們真正鬆口氣時，便又有尖銳的震蕩波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於相當短的時間內就讓失去了護罩的眾人接連倒地不起； 隨後更有黑霧從四周如潮般涌至，它們密密麻麻的突入隊伍附著於宇航服與面罩等處，並幾乎毫無阻礙的將之無傷滲透、直接進入了人類的軀幹內里。
只片刻功夫的沉寂過去后，這百多號人類就站起身、在無言中向前自發的行走而去，雖說他們的宇航服依舊分毫無損、動作也於此刻顯得是極為流暢但那緊閉著的眼與未有絲許波動的思維，似乎都在敘說著某種類似於『行屍』的狀態。
而後，他們便一路都於寂靜中持續行進著，沿途中所有擋在前方大小機械怪全數都讓開了通路，任由這些無知無覺的人類向著要塞外部走去；
在道路的盡頭處，則正有一艘所謂的『接引艦』靜靜等待著
送離了此行主要目標后，數千隻機械軍團又各自保持最早先的隊形突向了要塞內里，並以一種幾乎不放過每個角落的模式、進行著地毯式的搜索；
其實也非只是它們，此時的要塞中尚還有多達上百萬隻大小不同各式機械、以及幾乎無法計數的未知黑潮，同樣也在執行著各自類似卻又不盡相同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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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對遙遠的共和國本部，以及相對較近的沿途百餘座大小基地中，一個個涅斯塔、艾薩拉、以及其餘或合或分的虛實精靈們，正一刻未停的注視與感知著黑洞探索艦內外所發生著的一切，並有零星的交流聲時而發生在各個個體之間；
「好傢夥，居然是這樣的『接引』么？」
「是啊，看來後續是要向著1計劃的預案展開了。」
「防禦手段還未可知，但至少在攻擊與干擾層面所展現的是科技側，表現力似乎也並不是很誇張？」
「機械傀儡而已又能看出什麼，正主那邊還不一定怎麼著呢.但那種肉蟲子還真有點讓我瘮得慌.」
而在這其中，某個或者說某些艾薩拉正狐疑的看向她們身邊的伴侶，並帶著些好奇的詢問道，
「你究竟是有多閑啊？」
「怎麼了？」涅斯塔們或回首、或偏頭表示著自己的不解。
而於此后，這些詢問與回應直接收束在了一處，其餘位置處則再次開始了不同的行動。
「我剛至少聽到了三種邏輯清晰的語言，它們可都不是母星上任何一族所屬的，還有那些偽造的歷史文化資料看上去可太像那麼回事兒了。」
說來也有些奇怪，要塞內的人類雖大半都是老家人的模樣，但所刻意營造的語言與文化卻不曾見到老家蹤跡，所用都是經過加工的歐美語言、以及加料過的歐美基底模擬文化；
語言方面是這些年用閑置思維隨意復現的，而文化方面則是剛剛那一瞬用數億個線程生造而來，雖與前世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差別，但大體也都能算完整自洽；
而艾薩拉此時所問的，自然便是這從未顯現於這處世界的未知體系
僅於剛剛那段時間，在言語和行為的對照中她雖未能完全習得，但也解讀了約莫四五成左右、能明白其正經與完備性，更何況填充文化資料時也並未瞞著眾精靈，同樣能看出其中相對緊密的關聯繫.
「哈哈~」
並不想對她撒謊，但同時也不想說出實情的涅斯塔，對此只是不置可否的笑著將話頭轉移了開來.
他閉著目，通過所預留的某些分子始終觀測著遠方諸事的進展，並在數百上千的地點、對著不同的目標同時說道，
「你們看，對方雖分出了部分力量在傳輸那些資料，但似乎還在更專心的搜尋著些什麼東西？明明雙方是第一次見面.它們這又是在找什麼，還是說只是在確認科技水平？」
精靈們聞言面面相覷，並紛紛開始思索起己方是否有所忽略
艾薩拉也並未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繼續糾纏前次話題，而是一笑將之帶過也思考起了可能『忽略』的事宜。
施法者們的思維優勢存在於多線程并行、以及對單項或多項事件的復盤能力，或許在想象與創造方面不會享有除思維速度與廣度以外的其餘增幅，但在如現在這般需要『回憶』之時卻有著相當強大的效率；
所以在涅斯塔提出『問題』后沒多久，便有諸般答案於諸方地域間同時產生，艾薩拉的猜測便也是其中一個代表.
「那隻肉蟲子還記得吧，在和我們進行第一次溝通時表現出了明顯的異樣，問題是不是出現在了萬物聆聽上？獸王的思緒會被承載於聲波、電磁波、引力波等任何由其所發出的信息介質中，有轉譯方法的話聽到的是就獸吼、沒有的話接收到的就是雜波；」
只聽她說道，
「但都會直接作用在智慧生命的意識中，明明訊息不被認知卻又能形成理解，這種能力的外在表現確實太明顯了，如果我是外星生物的話，就一定會感到好奇進而引發探索欲乃至掠奪欲.當然，也可能和你所說的『國王用金鋤頭』故事一樣，都只是我的臆測而已。」
「獸王、近神、類法術、外星.同一片星空下，或許它們這邊也會有類似的生物也說不定，但僅憑這幾句交流還是不夠把握啊。」
「嗯，那邊的事情都看你，具體準備怎麼做？」
思索片刻后，涅斯塔便搖著頭說道，
「獸王殘骸已經被我徹底吃掉了，即便沒吃掉我也不想拿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這方面有多小氣。」
「那就儘早毀船吧，就說那是沿途撿來的大型設備或者其它什麼理由，總之東西已經因為它們的魯莽行為而被毀掉了。」
「行，那我就發動了，順便看看那些機械兵的強度，探探它們在材料方面的底。」
言及此處時，登船的機械造物們已將那些偽造的信息大致傳輸完畢，而自己等施法者的合體分身也離開要塞進入了『接應』船；
在瞅准了時機后，涅斯塔便隔著遙遠的距離啟動了潛伏的細胞結構，引發了百多個聚變堆與武器庫中所提前安排的布置；
只稍後，直徑足有五百公里的要塞艦在一系列連鎖反應中迅速膨脹，並在深空中化為了無聲而又有形的巨大爆裂火球，於漆黑的宇宙背景對比下就似是一枚小太陽般的閃耀。
以涅斯塔為首，凡是有細胞在爆點附近的精靈們都還在注視，只見數艘接引艦隨後破開了等離子焰來到外界，並似是毫無損傷般繼續前行；
緊接著，那數之不盡的大小機械怪也自小太陽中透射而出，又於沿途中不斷匯入了前者的大肚子當中。
而在它們的後方，那爆裂的火球也在擴散中顯出了自身熱量，並因失溫而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此情此景下，各方精靈的臉色都稍稍凝重了些許，至少對方在材料方面的能力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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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引艦破開火雲徑直向前，百多具人類的軀體就好似被沼澤所吞噬的朽木般，在其內液態黑潮中起落沉浮不斷；
他們被停止了絕大多數的意識活動，僅只有極其細微的細胞正散發出精神力試探體內控制型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