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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難 第七章:我冤枉啊

  李利來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挨個掃過,他看得仔細,一個未落,但可惜的是每個人臉上都是呆滯之色,他並沒能找到凶手。等他們恢複過來,有人不由自主地出聲:“吞相!”


  客棧裏斷斷續續響起桌子椅子碰撞之聲,不少人癱坐著,大口喘氣。


  “吞象?那是什麽?”


  嵇子翟驚魂未定地向李成雪問道,拿起身邊的酒壇倒了一大碗,猛灌。李成雪正要回答他,與她同桌的老人卻在此時插話,向她問道:“雪兒,你可看出了什麽?”雖然老人與李成雪同桌,但因為一直背對著他們,所以直到此時說話,嵇子翟才注意到他,而在嵇子翟身後的趙嘉不知不覺間坐到了嵇子翟身邊。李成雪回頭道:“李掌櫃剛才用上了吞象。”


  “還有呢?”老人再問。李成雪想了一陣,搖了搖頭。老人的氣態微不可察的低落兩分,對她說道:“還有真氣。”


  嵇子翟拿酒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


  “真氣……”趙嘉深吸了一口冷氣,老人接著對李成雪解釋到:

  “他練出真氣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李利來沉修吞相已有四十載,四十多年以來,他隻修這一門功夫,他的修為,自然也精得很,練出真氣,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你,倒是要多長些眼力。”


  “雪兒知道了。”


  李成雪有些愧色,低下頭,老人這時候卻看向了一旁有嵇子翟,向他問道:“你來自大漠哪一家?”嵇子翟瞧著麵前這個老人,一邊在心裏暗自估計他的實力,一邊回答道:“漠北。”老人眯起眼,有些狡猾地笑道:“小子心眼不少。”“不過我成家堡與大漠一向無瓜葛,你大可放心。”嵇子翟一反常態的,話變得少了,隻是看著老人笑。


  咚!

  又是一聲銅響,李利來由梯子走下,往身後瞧,他這樣做了,客棧裏的人自然也跟著做了,嵇子翟往梯子上看去,一個人被押著走了下來,隻聽那人說:“我真不是凶手,冤枉我了啊……”李成雪並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眼睛上了,好像這是桃花盛開的時節,有風,有雲,有花香和鳥語。“雪兒……”老人將目光由梯子移到李成雪的背上,輕聲說到,李成雪的耳朵騰的紅了,輕輕嗯了一聲,低下頭,目光又悄悄溜到梯子旁,挺好看的啊,他說什麽了?


  “我冤枉啊~”


  公晳檠望著屋梁,搖頭歎氣。


  “掌櫃的,我真是個好人。”他被押到掌櫃麵前,兩人對視,掌櫃唉了一聲,向他說道:“你可知道昨日夜裏被殺死的是誰?”公晳檠不答,掌櫃接著道:“文節使。”


  李利來聲音不大,但也未特意壓低。


  “文節使?果然是文節使!”店起喧嘩,嵇子翟看向李成雪,但他覺得李成雪似乎有哪裏不對,便轉頭去問趙嘉。“這文節使是什麽?”趙嘉有些不情願的道:“文節使,就是朝廷在這邊的管家。”


  “還真是管家?”嵇子翟歎了一聲,想明白了。“原來蜀地的江湖,是朝廷的呀?”他出聲,趙嘉卻呸了一聲:

  “狗屁的朝廷,江湖,是蜀人自己的。”嵇子翟本來以為自己是弄明白的,但此時卻又有些迷糊,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趙大哥,謹言。”李成雪語氣嚴正,嵇子翟更加迷惑了。


  “陳遷大人到了!”


  客棧門口有人往外瞧,瞧見一人身錦袍,頭戴輕翼魚翅帽,顯然官位不小,可這人卻沒一點通常的官員排場,身邊隻跟著兩位黑衣隨從,除此再無一人。陳遷徑直走到李利來麵前,見禮到:


  “李掌櫃,別來無恙。”李利來笑臉相迎,道:“陳大人,此事,還要麻煩你了。”陳遷擺了擺手,真誠說道:


  “我與文節使相交莫逆,他的事,哪能算麻煩,更何況,初陽大會在即,於情於理,我都是要來這一遭。”李利來笑容更甚,回道:

  “是極是極,那麽,陳大人,此人便交給你了?”陳遷向公晳檠望去,公晳檠無奈地聳了聳肩,示意道:“大人,無法行禮了。”陳遷露出奇色,道:“見了我你不怕?”


  “為何要怕。”公晳檠溫聲道。


  “我是蜀國巡察。”


  “巡察又如何?”公晳檠又道。


  “巡察能要你的命。”


  公晳檠哈哈大笑:“身正不怕影子斜,人不是我殺的。”


  陳巡察哦了一聲,再問道:“既然你說不是你殺的,那你倒是說說是誰殺的。”


  公晳檠站得筆直:“我自然知道是誰殺的。”


  店裏的人都瞧著他,陳巡察麵色變化,上前一步:“是誰!”


  “她走了。”公晳檠有些無奈地說,“昨夜便走了,我追不上她,倒被你們追上了。”陳遷鬆懈,搖著頭,對身邊兩人揮了揮手:“帶走。”


  “大人且慢!”


  一個身影緩緩擠出人群,他將毛巾撣在肩上,向陳遷行禮:“小人虞鏡見過陳大人。”一黑衣人作勢要趕,被陳遷攔下,陳遷問道:“你有何話講?”虞鏡直起身,正要開口卻被一旁打斷了,隻聽公晳檠說道:“小二哥,你若是想為我求請的話,倒是不必了。”


  不單虞鏡向公晳檠看去,陳遷也瞧著公晳檠,公晳檠看著虞鏡說道:“人不是我殺的,但卻需要是我殺的,我還想得到初陽會的榜首呢,就權當作是一種考校了。”“是吧,陳大人?”他瞧向陳遷,陳遷心頭微微觸動,人應該不是他殺的,不過也正如他所說,初陽會在即,人的確是他殺的。


  “走吧,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我自然會放你。”兩個黑衣人將公晳檠押著往前走,李利來在身後問道:“人證如何?”他這句話一說,客棧裏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昨夜裏見著公晳檠的,今日與旁人說凶手是公晳檠的,那可太多了,要是一般情況倒也無妨,可這次死的人是文節使,辦案的人又是一向惡名在外的巡察,雖說陳遷的口碑一向不錯,但誰敢淌這種混水?陳遷站住,店裏目光齊聚,隻聽他頭也未回地說道:

  “不用,有李掌櫃一人足夠了。”


  “小二哥。”


  與此同時,公晳檠的聲音也響起,虞鏡抬頭向公晳檠看去,兩個黑衣人架著他的胳膊,分明用力了,可公晳檠卻好像沒事一樣,身形沒有絲毫晃動,隻聽他說道:


  “我等你入江湖。”


  李利來


  笑著目送,直到他們的身影在視野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轉身對虞鏡道:“我知道你小子去聽過晨生的課,但晨生的道理,你隻學一半便可。”說完,他便自顧上樓,跟在他身邊的一個丫鬟回頭瞧了還在發呆的虞鏡一眼,不知為何,眼裏有些敵意。


  公晳檠被押走的時候,客棧裏沒有一個人出聲,但是現在,聽在虞鏡耳中,卻是無比的鬧哄哄。


  “喂!小二,說你呢!快點過來給爺上酒!”


  “幹嘛呢!還不快點兒?”


  聒噪聒噪聒噪!一種無法遏製的衝動湧上頭,他隻想衝過去,狠狠地將拳頭砸在他的臉上。


  “來了,客官。”


  “走吧,雪兒。”


  老人起身走了一段,卻發現李成雪還坐在座位上,臉上滯著幾分未褪去的呆色,趙嘉偷瞧著她,一旁的嵇子翟卻喝了一聲:“大爺,我跟你走!”“雪兒,初陽會上這樣的青年豪傑可是一抓一大把喔~”“二爺爺!”李成雪回過神,有些羞更有些氣惱。二爺爺?趙嘉心頭思索,成家堡這樣的爺孫組合有幾個,他正想著卻聽見這二爺爺開口叫他了:“不用猜了小子,老夫姓伍,是成家堡三堡主。”“姓伍的三堡主二爺?”趙嘉心神俱動,眼前這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居然是伍字靜!曾經江湖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此時怎麽……不過是了!傳言中這人因為覺得字靜過於女性,一向不會主動說出自己的名字。趙嘉再看向伍字靜時,眼中的震驚之色卻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


  “喲,看樣子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伍字靜說得輕巧,可任誰都能看出他臉上那得意之色。“劍南趙嘉見過前輩!”“劍南?”伍字靜重複一遍,再對他說道:“我要帶我家閨女去一個地方,實話告訴你們,對我來說倒可能有一點麻煩,但對你們來講,卻是天大的好事。”話已至此,明顯是要邀請同行的意思,趙嘉心頭思索,好事是一定有的,不然他不會帶上李成雪,但像伍字靜這樣的江湖老人都覺得麻煩的地方,自己去了……“我去!”他向一旁看去,果然見到嵇子翟一臉雀躍之色。“這個傻子……”趙嘉心頭歎道,隨後說道:“我也願意與前輩同去,但是這初陽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此時去的話……”


  伍字靜笑道:“初陽會少說還有十幾日,老夫都不怕錯過,你怕什麽。”說完他便看向嵇子翟。趙嘉在心頭暗自誹議:你自然不怕,你這年紀初陽會又不會要你……伍字靜自然不知道他心頭所想,此時麵色古怪地對嵇子翟問道:“大漠之人不怕我麽?”嵇子翟露出陽光的笑意,說道:“大爺不是說與我們漠北無恩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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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鏡靠在客棧收帳的桌子邊上,瞧著外頭,外頭灰蒙蒙的,有些小雨,今日他不回去了,就在客棧裏隨便找兩張桌子拚在一塊對付一晚上,掌櫃的對他們這些下人一向不錯,雖然不知道為何,客棧裏有個奇怪的規矩,下人是不能住店的,哪怕付錢也不行,但睡在桌子上卻沒關係。


  他將兩張桌子扯在一起,又從邊上搬過一張長凳子,剛要翻上去,卻聽見腳步聲從梯子上傳下來。


  “掌櫃找你。”


  聲音是那個丫鬟的,虞鏡曾經聽過,雖然她看上去一幅柔弱的樣子,但是聲音裏卻顯得英氣逼人。但等他回頭去看的時候那個丫鬟卻走不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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