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 第九章:到底冤不冤呐
“公?還有這個姓……那麽……”
?厄年感慨著,公晳檠見他不說話了,自然猜到他在思索什麽,苦笑道:“前輩,複姓公晳。”
?厄年呃了一聲,霸氣道:“老子自然知道!你聽好了,我給你聊聊你這事兒,嘿,小子做得倒是真不錯!”這是他第二次誇公晳檠了,公晳檠實在來了興致,隻聽?厄年接著說:“先給你說說這文節使吧,你小子去過幾處地方幾個國?”公晳檠有些靦腆地說道:“實不相瞞,這還是小子第一次出遠門……”
“得了得了,你小子能殺了文節使還能是什麽好貨?別跟老子這兒裝清飄了!”
公晳檠疑惑了一下,試探道:“前輩,是想說清純還是,清高?”
?厄年沉默了許久,歎道:“清純清高聽上去雖然都好,但是年輕人有時候還是不夠沉穩,你說是吧,公小子。”
公晳檠:“晚輩複姓……”
?厄年:“嗯?”
公晳檠:“前輩說的沒錯,晚輩受益良多。”
?厄年:“嗯,孺子可教也。”
?厄年接著說道:“如果你去過其它地方,就知道,其他地方是沒有文節使這種東西的,文節使是使者名義,但卻從不出蜀地,他隻往一個地方走。”
公晳檠適時接話道:“西陽廬?”
?厄年用讚歎的眼光瞧向公晳檠,心道:“這小子還挺上道。”他接著說道:“當初設文節使說得好聽,是為了與蜀地江湖保持交流,但誰不知道是為了監視西陽廬?控製了西陽廬便控製了半個蜀地江湖,算盤打得真好,但可惜的是,西陽廬不愧是文人風骨之地,這一點就連我們大漠也無比敬重,這麽多年了,任那些文節使如何作為,一點把柄沒有讓他捉住,不單如此,就我知道的,便有兩任文節使後來幹脆入了西陽廬,哈哈,大快人心。”
公晳檠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還在沉思,便聽?厄年向他說道:“小子,你殺了文節使,便是殺了蜀王的野心,他如何能不恨你?”
公晳檠疑惑道:“消息應該還傳不到蜀王耳中吧。”
“哼,何需傳到蜀王手裏,隻要是蜀朝廷的人,都會除你,你可是會走路的功勞啊。”
公晳檠想想,好像真是這樣。
“按你說的,初陽會還有十幾日,如果沒有改製的話,往年的初陽會上,都會有文節使的位置,今年,不知道會是哪位朝廷大人物出現,嗬嗬,真想去見一見啊……”
公晳檠能感覺到?厄年的興致低了下去,
便默默坐回到角落,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就打算睡下,這時,?厄年的聲音傳來:“小子!”公晳檠有些疑惑:“前輩?”
“你是使什麽兵器的?”
公晳檠不解,他問這個幹嘛?
?厄年見公晳檠半天不答不耐煩地道:“雖然你小子不錯,對老子眼,但是放心吧,不會傳你武功的。”公晳檠抿了抿嘴,心道:不傳我武功那還能有什麽好事?嘴上說道:“小子不用武器。”?厄年驚道:“當真?”他的聲音低沉,公晳檠心頭有些悸動,就像是那天晚上一樣,不單如此,他腰間的小件突然發燙,有升溫的跡象。
“當然當真,隻是晚輩雖然不用武器,但身上常年會帶著幾件小東西,這就贈於前輩。”他取下腰間香囊,對?厄年說道:“前輩接著!”說完便將香囊擲向?厄年,?厄年並未動作,那香囊卻像算好一樣,不偏不倚的落到他手上。
“哼,小子倒不像是初入江湖啊。”
公晳檠用手肘墊著腦袋,說道:“真是第一次,前輩。”
?厄年將香囊解開,從裏麵翻出一個鐵片,看了幾眼,歎道:“好東西!”
公晳檠有些困了,眯著眼睛,道:“前輩不困麽?”又想到之前,便又接了一句:“雖然這裏簡陋了些,但他們不是每天都會送飯菜過來麽,前輩怎麽……”
“哼!每天?小子,除了今天,下一次,你猜猜是什麽時間?”
?厄年的聲音傳來,公晳檠困意減半,猜?他不解道:“難道是兩天一次?”?厄年嗯了一聲否定了他。
“三天?”
“嗯?”
公晳檠:“七日?”
“嗯?”
公晳檠:“莫非是半月!”
“哼,實話告訴你罷,一整月。”
公晳檠再也睡不下了,起身來回跺步,口中念念有詞:“這可如何是好,一月啊,一月啊!會死的啊!”“本以為隻是體驗一把江湖好漢入牢房……雖然確實是見到一位大人物,但是這一月一次糧卻和那些評書裏講的不太一樣啊!不行……”?厄年雖然見不到公晳檠,但常年在此,他的耳力早被鍛煉得極佳,隻聽那來回的腳步聲,便能猜個七八分,他疑惑道:“你真是被冤枉的?”
公晳檠停下,問道:“前輩為何現在又相信了?”
?厄年摸著下巴:“你知道每年來的那些人我是如何判斷的嗎?”公晳檠思考,?厄年接著說道:“能被關入匚牢的人,整個蜀地能有多少?”“能被關在這裏頭和
老子睡在一起的人,實力都還不錯,這樣的人,不吃不喝,活上十天半月完全不是問題,加上雖然斷糧,但水卻是五日一次,死不了的。”
公晳檠明白過來,哈哈笑道:“原來前輩一直都沒有相信晚輩啊。”
“哼!”?厄年皺了一下眉頭,道:“你這實力,太低了,比起那些關進來套老子話的低不了,卻也高不了,老子不懷疑你懷疑哪個?”卻又突然快活道:“你死定了,小子。”
公晳檠頹然跌坐在地,道:“前輩,早知您是?厄年,晚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吝嗇那一碗飯菜的啊……”“不過,前輩自然有辦法出去,對麽?”
沉寂。
?厄年哦了一聲,道:“如果有辦法出去,我還會被關在這裏十六年麽?”公晳檠也像?厄年之前沉默時一樣沉默,良久。
“唉……”
兩人同時歎氣道。
“小子果然有點意思,說說吧,你是如何知道的。”?厄年也不再藏掖,大方的承認了。公晳檠用手支著腦袋,說著:“很簡單啊,因為就像前輩說的,我這間房太幹淨了。”“怎麽講?”之前是?厄年說,公晳檠聽,現在倒是反過來了。公晳檠道:“前輩不是說每年都會有人被關進來麽?我不知道匚牢有多大,但我知道,我們對麵是不住人的,對嗎,前輩。”“是,接著說。”公晳檠又道:“我這間房太幹淨了,因為每年被關在這間房裏的人都會死。”
“哦~為何?”祿厄年目露奇色。
“因為怕他們發現前輩的秘密啊。”公晳檠說完,去看祿厄年,卻發現祿厄年也看著他,黑暗中,祿厄年的眼就像是一頭被困住的發了狂的獅子,深邃,有澎湃的力量在醞釀。“我的秘密可有很多啊,不知道小子你看出了哪一個?”他的聲音變了,之前像是玩鬧,像是太久沒有與人交談後的爆發,而現在,不一樣了。
公晳檠走到窗戶底下,忽然轉過身,道:“前輩,你看這裏的影子,是不是與周圍不太一樣?”祿厄年起身去瞧,一片安靜,公晳檠原地微笑。
“小子詐我?”
祿厄年的呼吸變得悠長,這是他殺人的前兆。公晳檠連忙擺手,大叫:“前輩我冤枉啊!!!”聲色俱涕,就差跪下了。祿厄年哼了一聲,坐下的時候卻響起了鎖鏈聲。祿厄年問道:“你還知道什麽?”公晳檠坐在地上,撐著頭,像是思索。
“前輩另一邊住著的,不知道是不是尚同大師呢?”
鎖鏈聲動,黑暗中有佛號輕誦。
“阿彌陀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