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 第一百章: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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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夏漱大吼了一聲,正這時,卻發覺天色暗了下來,但是在她身前分明還是雪亮,她便疑惑地抬頭,卻見著天好像朝她們兩個人塌了下來,發現這一點的倒不止她一個人,還有捉住她的勵洲。
勵洲抬首,便見著天近了,他眼裏的腥紅色氣更豔了幾分,不退反進,不驚反喜,大吼了一聲:
“天來,我便將天也殺嘍!”
轟!
似是他這一句話惹讓天聽見了,惹了天怒。
轟隆隆!
天色忽陰,那朝兩人砸下的巨(手動)物不斷變大,很快,在迎近兩人身邊的時候,已經將這一方天地都完全蓋住了。
“喝!”
勵洲一聲大吼,揮拳相向。
“這個瘋子……”
夏漱下意識地出聲,正好趁著這個時候逃命!
她急忙脫開身,可是這方天地都在那收天而降的巨(手動)物底下,她隻好抬頭凝視,去打量那巨(手動屏蔽)物,正細瞧之時,隻聽一聲巨大的聲響,她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再見到勵洲一拳正好砸在那巨(手動屏蔽)物底下。
“啊!啊!”
勵洲大叫著,又用另一隻手揮出一拳。
他一拳揮盡,又欲抽出另一隻手再來一拳,但是他剛才一機開,拳頭離開那巨(手動屏蔽)物之時,他的身體猛然朝一邊倒下,他倒明白過來,自己這一拳是揮不出去了。
於是他隻得將手作掌揮在那巨(手動屏蔽)物底下,有泥沙流動著落下,他因為正用著全身的力氣,所以連抬頭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做不了了。
而在底下望著的夏漱倒是見了個一清二楚。
那本辨不出樣子的巨(手動屏蔽)物,在勵洲那一拳砸下之後,應聲露出了蘆山真麵目出來。
那倒當真是一座龐大的山。
兩拳之後,那山正往下落著泥與沙,再是一些花花草草,甚至還落下了樹來。
夏漱心驚,再留在此地,怕不是不被那巨大的山砸死在底下,也要被那些由山上落下的泥巴、巨石與樹木給砸得透體涼。
“勵洲倒是有幾分本事。”
她出聲,若是先前沒有這突發之事的話,她被勵洲捉在手裏,倒還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下場。
想了想,這段時間又有樹木由上空落下,砸到她身旁。
“跑!”
她想了許久,終於下了決定。
若是留在這裏,倒也隻能是個兩屍兩命的下場,便趁著此時正好有人頂著那山,自己還能逃出去,自己與勵洲不過是才見一麵的交情,而且他先前還想捉住自己,看他之前的那幅樣子,眼睛紅得巴不得喝人血吃人肉,自己落在他手中,倒也一定會是個慘死下場,此時自己拋下他逃走倒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
心下想著,她便往外逃去,腳下風聲動,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她知曉,是山,隻要它是山,哪怕它再巨大,它終究是有個邊際的,之前無法看出它是樣什麽東西,自己還心下無底,但是此時既然已經知曉這由天而降下的巨(手動屏蔽)物是座山的話,她便又有了信心,自己一定可以跑出去的,以自己的速度而言,一定!先前被勵洲追上也隻是意外而已,自己的速度還是最快的。
很快,這樣想著,她已經能見著前頭的光亮傳來,遠方高空晴天朗朗,一片萬裏白雲景像。
“可以了!”
她心頭高興,腳下便更快了。
還好,之前休息好了……
她心頭忽然如此想到,便回過頭去瞧那為自己作了大樹的病態男人勵洲。
“雖然看上去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是實力卻是足夠強……”
她心頭感慨。
“可惜,就要死了。”
便回頭,想著自己踏出這方天地之後要做的事情。
絕對,絕對,要馬上去思論台,等到思論台事情結束之後,自己便可以回去複命了!可是她又想到了更遠的地方去:
自己複命之後,便會再有下一道命令的,不是麽
?
她忽而心如死灰,眼前看入眼中的光也變得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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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不行……”
遠遠的,這人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身影出聲。
“君子遠來是客人,酒肉歌舞也是我的客人,我救得下你,便也叫你得救下他。”
他又伸手,隨意的向著天邊指了一指。
那山便又應聲而作出動靜。
若是有其他人在這時,見著他如此作態的話,那人一定會被驚得掉下下巴來的。
無它,指物成天勢,天勢落人間。
這番本事,當是構生無疑!
入室、得禮、天人、構生、自舍、大合葬、歸塵。
真氣境七大境界,眼前這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居然有如此實力。
構生者,由天地之間再造凡塵,當是天地大勢談指一瞬間,以江河湖海造土,以高山雲層入河,千裏之行,一步而已,一步便是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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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先出去再說吧……
夏漱自語,最後再瞧了一眼天際的勵洲,那山落得有些慢,因為有勵洲頂在下麵的緣故,可就算這樣,那突然由天砸向她的巨大山巒也離她更近了,她回頭,再不停留,便要衝出這方天地去!
可她忽然露出驚訝之色,整個人都在此時呆在了原地。
那光呢?
光不見了……
她入眼又是黑壓壓的一片,頂上是熟悉的巨大山巒,她回頭,突兀發現,那山的體積並沒有變大,反而是移動了位置,天的那邊,又出現了光。
她心頭不知幾何滋味,便聽見頂上的勵洲大喝了一聲:
“逃啊!”
一聲吐出,那山應聲壓下,當是像人一樣,趁著勵洲因吐話而換氣的空隙時間,趁火打劫了一場。
“嗬……”
夏漱笑出聲:
“當真是個話嘮。”
她自語道。
便聽得天邊再響一聲,踏得更近了。
轟!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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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轟
公皙檠與左鼬行於山路間,
忽然聽見遠處有聲音轟響,便都朝那聲響方向抬頭觀望。
“兄台你說,那邊莫不是有什麽人麽?”
公皙檠出聲問話道:
“我們也走了不少時間了,但是卻還沒有見到其他人一個人呢。”
左鼬亦瞧了一眼,但是他明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他出聲回答道:
“不知道,畢竟此次入山,本就隻得十數人,山又如此廣大,我們兩人能遇見倒算是緣分了,至於再遇見其他人,倒有些機會渺茫,不過……”
“不過,那聲音,我倒覺得有些像是天雷。”
天雷者,天人手段,公皙檠自然知曉,他便講道:
“天雷?兄台是講那裏有高手在場麽?”
左鼬笑道:“是極。”
公皙檠突然發現左鼬的臉色有些不太一樣了,變得有些明顯的激動起來,有看得見的喜氣掛在了臉上。
“去瞧瞧。”
左鼬出聲,公皙檠嗯了一聲問道:
“咱們不先前去思論台了麽?”
左鼬回頭瞧向公皙檠,神色試探而了然,講道:
“公皙兄是想去思論台論題,還是更想去見識見識天人手段呢?”
公皙檠想:天人手段自己倒是已經見過不少了,但是……
“去!”
他講道:
“如何不去。”
“哈哈。”
兩人大笑著飛速遠去了。
過了一陣時間之後,此地又現出一道人影。
還未等他走近呢,便聽到他口中念念著有聲音:
“怎麽走得如此之快?”
“他們怎麽走了?”
“他們去哪兒了,好像是那邊,他們怎麽不等著我啊,就差一會兒了,我都看見你們了你們卻走了,你們居然拋棄了我,你們是壞人……你們怎麽能不等我……
”
念著念著,他便坐了下來。
若是他身前有人的話,便能見著他的臉一陣晴,一陣雨的來回交替著,時好時壞,好時像一位慒懂無知的少年,壞時又像是一位身經百事的混子,一會兒童真,一會油膩,於是他那本就顯得有些病態的臉色便在這種交替之中變得更加蒼白了。
“呼呼……”
過了許久,他總算不再換著臉色了。
“師父,我可以的!我做到了!”
明明二十來歲的男人,卻像個小男孩一樣笑著撒開腳丫子地在這裏跑著圈圈。
“我做到嘍,我做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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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有人影,人影兩道。
雖然沒有找見那位引下天雷的天人,但是兩人此時卻是春風滿麵,同行在路上相談得甚是歡快!
“哎呀!”
公皙檠感慨著:
“怎麽沒有早些遇到兄台!”
“哈哈!”
左鼬亦是笑得快活,於公皙檠講話道:
“我亦是作這般思想。”
左鼬再講道:“我先前入蜀地,遇見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之後再是因為那件事情與一位老大師結緣,倒是又令我開心了起來,可是之後與大師相談之間,發現大師也不過與我路人之緣罷了,相識一場,卻未能相知,成一樁忘年之交倒也頗好,可是最後雖然亦沒有什麽衝突之事,但是卻也不得不分道揚彪了。”
“直到遇見公皙兄,我便又覺得遇見了真正的知己。”
公皙檠聽著左鼬講完,便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最是易傳人,於是兩人便都笑起來,哈哈個不停,忽而,兩人同時停下,不約而同的,再停下腳步來。
“如何?”
左鼬向公皙檠望去。
公皙檠點了點頭,道:
“可。”
山路難走,又多木林,公皙檠與左鼬尋了好久才尋見這一方土地,前有一個小土坡,後是廣闊的懸崖。
為什麽講是廣闊的懸崖呢,因為若是有人走到這處懸崖的邊兒上的話,倒是能瞧見,由這裏的懸崖往外,倒是有一個突兀的突起,突起了一個小山包,這小山包雖小,便是卻一點兒也不薄,它厚厚的吊在懸崖邊兒上,像是一個斜掛著的房間一樣,如果小山包有門的話,倒真是可以住進去了。
“高天在上,厚土在下。”
“高天在上,厚土在下。”
“……”
“天承我道理,地載我德行,今日公皙檠。”
“天承我道理,地載我德行,今日左鼬。”
“……”
“以天地道理為證,與左鼬結為兄弟。”
“以天地道理為證,與公皙檠結為兄弟。
“……”
“至此生死相扶。”
“至此生死相扶。”
“……”
“福禍相依。”
“福禍相依。”
“……”
“若有違此誓言……”
“若有違此誓言……”
“我公皙檠,將受天地道理之極刑!”
“我左鼬,將受天地道理之極刑!”
兩人語罷,手持草香三拜於天。
“大哥。”
兩人起身,公皙檠率先出聲向左鼬叫道。
“嗯。”
左鼬亦點頭,再回叫公皙檠道了一聲二弟。
兩人便哈哈大笑,可是笑著笑著,突然天起驚雷三聲。
轟轟轟!
轟隆隆!
轟
笑色僵於臉上,兩人同時向天際望去,天色方前還雪亮,可此時卻變得陰沉無比。
.
轟!
轟隆隆!
轟轟轟
遠處,那人本已在之前勵洲變化生樹的位置邊兒上坐下,正瞧著天際出神,卻忽然聽見遠處又有聲音響起,他起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天際有黑點臨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