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 第一百一十三章:月亮姐姐恕罪
轟!
有人由高空被狠狠砸向地麵,將地麵砸出一個大坑,深陷進泥中。
“呼……”
被砸進泥裏這人青衫長衣,頭發散亂。
“要上思論台,當過思論題。”
鶴雲卿身立當空,居高而下向著百裏煜城出聲,他雙手負後,卻是在不斷的顫抖。
很強!
他心裏感慨出聲,世間年輕人,他再也沒有見過到任何一個能比他更強的人,就連所有曆史當中,他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在這個年紀與他相媲美的人。
就連當年的章秋生與他相比也要遜色許多,不,他倆個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在地上。這樣的人,如果真要在世間找到一個的話,那便一定是年少時候的龍闕吧……
“如何能讓你成長……”
鶴雲卿光是想一想,便覺得膽戰心驚,此時他便能夠與自己打成平手,要知道,自己的年紀,可是要大上他許多許多,他不過才十六歲啊……
要是等到他成長起來,他本就是夢賖島少島主的身份,莫說等到那個時候的他成為夢賖島島主,就是現在,他便也已經在非門當中有不少的人氣了,如果……一旦百裏煜城真正成為了夢賖島島主的話,那他就不單是夢賖島一島之主了,絕對不會……鶴雲卿深知此代夢賖島島主百裏千代的野心了……自從百裏煜城的父親死後,百裏千代便將所有的心思與期望都放在了唯一的孫子身上,而偏偏他這個孫子還是個萬中無一,絕無再有的天人……
“這是要江湖成海啊……”
鶴雲卿心道,饒是他心不在此道上,但卻也有了擔心。
這個時候,他開始有些明白鶴雲揚的心意與心情了。
他瞧著百裏煜城,卻像是在瞧著鶴雲揚一樣。
“我說過了,我趕時間。”
百裏煜城低出聲,他很少一句話重複兩遍,而今天,他已經重複這句話許多次了。
他由坑裏起身,忽然定住了。
此時天色暗沉,彎月初升,微弱的月光還不足以照亮林間以及樹間的泥路。但是百裏煜城身前卻升出了一道亮光,準確的來講,是由他的體內升出的。
“這是何法……”
鶴雲卿的眼光絕對不差,且無論對於正道還是非門的武學與手法都相當的熟悉,可是此時由百裏煜城手間使出的招式,他卻是叫不出名字的,就連一點印象也沒有。
“專門為他研究的麽?”
鶴雲卿自問出聲,夢賖島弟子在世間出手過的武學他全數知曉,這一招,他從來沒有見過。聽聞老來的百裏千代閉門不出,已經十年未曾離開過他那小島半步,他的後半後,想來全數砸在了他這個寶貝孫子身上了,若是為他研究出一道武學來,倒也並不是奇怪的事情,隻是……這種程度的武學,百裏千代,他真的能夠研究出來嗎?
呼呼
滋滋
百裏煜城不知何時托起了雙手,由當空半舉著,而他體內那本在腹前的亮光,也移到了他的手上。
“氣出體。”
鶴雲卿聲音裏凝重無比。
真氣七境,第一境入室僅僅隻是登堂,隻能算做是能夠掌握真氣為己所用,由第二境得禮方得道
理,第三境天人奪天地間造化蘊己身大道,第四境構生指物便天勢自成,而也就是這一境之中,構生於最末,便可真氣出體,以驅大道。
龍闕之後的江湖亂相,經過如此多年的時間,非旦沒有由龍闕開的好頭而趨向統一,反而還更因為各朝各地的紛爭而變得更加難以協調了,氣出體一說,不止第四境構生有,隻要是到了第一境入室,修出了真氣,便有人呼:氣出體。但是第一境入室的真氣出體與此時百裏煜城的氣出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一者隻是剛剛修出真氣,一者卻已經開始含(——)入了道理。
“什麽!”
鶴雲卿目色陡變,再難等下去,他大喝一聲,向著百裏煜城衝殺,由天際落下白華,若酒濃稠,也居然真的散發出酒的香氣。
“一品天下!”
鶴雲卿口中喝念出聲,伸手卷起天釀之酒,酒入手,自作了一隻無形之杯,鶴雲卿再也不等他,直接向百裏煜城灑去,因為此時由他身上所升起的手勢,還有不斷的往上打,就要超過鶴雲卿了。
酒如銀河泄至百裏煜城上空,他抬頭,眼神透過了掌間光色,雙瞳當中映出銀河,他完全的托起雙手。
“灼日。”
他出聲,就如同真言一樣,那掌間的亮色本並不刺眼,可隨著他這句話之後就變得真正如一輪太陽了一樣,緩緩升向高空,與由天側灑下的銀河撞在一起。
滋滋
滋滋!
聲音如水沸騰,不斷有氣生出,夜裏亮如白晝,月亮便被蓋下了光,此間此能瞧著一輪太陽,和一陣輕煙與長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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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夜裏的林間,有人依著樹木,卻像是接下了那所有的月光,將它們統統藏於了臉上,他指著天上,說道:
“月光啊月亮,我玉展堂不正像你一樣麽,被……”
他正想說什麽,卻猛然醒悟過來。
“呸呸呸!”
他放下手,一隻手打另一隻手,自己拍自己。
“該打,該打!”
他瞧著高天的月亮,輕聲細語討好似的講話:
“月亮姐姐,莫要怪我,月亮姐姐大度一些,可不要割去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不好看啦,請一定要放過我……”
傳說,月色之下,若是有人用手指著月亮,便是對天宮月神的大不敬,是要被割去耳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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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雋頌出聲詢問,可身邊的左鼬肯定是不會知曉的,畢竟兩人此時呆在一起,他不知道,左鼬又如何能知曉呢,所以他也隻是自問自答了一句:
“倒也與我無關。”
左鼬瞧向雋頌,他今天倒是幫人幫到底了,若是雋頌想去瞧,他便也奉陪了,但是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會去了。
“左鼬恩公。”
雋頌忽然叫住了他,側過身子來向他講道:
“今夜月高,接下來的山路我也識得了,恩公若是趕明天的時間,你我便就此別過吧。”
“左鼬恩公可否告知我所住的客棧,等我回去之後,好為左鼬恩公備下些衣裳。”
雋頌思考得全麵,向左鼬問道。
左鼬經他這這一說,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沒有穿上衣裳,因此便感到有些涼了,但卻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笑了笑,講道:
“等我明日到了山頂上,西陽廬應該會為我備好衣裳,倒是不必費心了。”
他說完,雋頌思索了一下,隻微微時間,便點頭肯定了,以西陽廬的文人風範,倒是會如此做的。
“如此,左鼬恩公多加保重。”
雋頌向左鼬彎下腰去,再是轉身,往山下走了。
左鼬目送著他遠去,伸手撮著自己的肩膀,取些熱意。
“也該找個地方歇腳了。”
他出聲自語,轉身,忽然頓下,神色變化微不可察。
“誰。”
他出聲,放下手來,抬頭挺胸。
由對麵林間走出一人。
“小友,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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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身遊動,明明是鐵索的模樣,卻遊動得如同水流一樣,滑、順、毫無壓力,於水間纏繞住公皙檠,且越來越緊。
公皙檠的身體被破開了五道口子,但是由他體內流出來的血卻並沒有像之前天公檠那樣,與水融入在一起,倒是流入水中,與原來的血樣海水涇渭分明,顯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來,說來也可笑,也是由此時,公皙檠倒才第一次注意到就個問題,原來血也是有不同顏色的啊,雖然都是紅色的樣子……
這便是他閉眼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了。
叮叮
乒乒
五條鐵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它們化成龍身一樣,並且在公皙檠身上纏繞的時候,便顯得格外的大了,顯得格外的擁擠,由公皙檠身上擠作一團,為了更好的將公皙檠裹成一道棕子,它們還刻意的縮小了自己的體積。
叮叮
乒乒
它們最終首尾相接,並沒有像之前對付天公檠那樣,將他拖入到深海之底,而是將公皙檠裹了個嚴嚴實實。
叮
叮
叮
叮
叮
最後五聲,龍首銜接入喉嚨,再是左手、右手、再是右腿、左腿,之後便再無動靜了。
明明有如此重物纏在身上,但是公皙檠卻平靜的浮於海麵之上,如同並無重力的模樣,很快,海麵上便又恢複了之前那樣的寧靜,海麵空曠,一馬平川。
公皙檠被包裹住的身體是在這樣的海麵上顯得格外的顯眼,倒若是離得遠一些的話,又覺得他小了,小如螻蟻。
這隻螻蟻卻不知何時,發起了光。
好像它在海麵上由螻蟻,突然變化成了一隻螢火蟲一樣。
螢火蟲的光很弱,但卻在漸漸變強,起初外頭那他包裹住的那些似龍鐵索並未在意,等到它們驚醒的時候,那光已經成了金光,那螻蟻的螢火之光,已經成了滿圓的月光。
錚
有金石聲響。
那些鐵索動作著,就想醒來,可它們卻發覺此時再想離開公皙檠的身體,卻已經成了一件難事。
由公皙檠的體內傳出一股子吸力,將五條龍緊緊的吸附在公皙檠身上。金光由五條龍身間的縫隙閃現,龍身掙紮著,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哀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