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我看不懂
慕夕顏晚上就做了一個夢，夢中就是白天電視里看到的那幅情景。
不過這次還多了一個她。
她彷彿就站在下面，那兩個人距離她，一個台上一個台下的距離。
她能看到陸顯風的冷漠，和季秋禾的炫耀。
慕夕顏感覺到夢裡的自己好像是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慢慢地向下巴滑落，最後滴落在地。
隨著她的眼淚落下，男人轉身離開，好像不願意再看到她多一點，而季秋禾卻慢慢的走到她眼前，「你真是個小丑。」
就是這樣一句話，也把她嚇醒了。
慕夕顏猛地睜開眼睛，臉上的汗已經打濕了枕頭，然後最後她發現，原來那並不是汗，而是眼淚，在夢中流的淚同樣映射在現實之中。
慕夕顏自己為什麼做這樣一個夢？因為她又重新陷進去了。
夜晚的涼意還在繼續，而有些人卻越來越睡不著。
慕夕顏第二天上班，坐在辦公室內，敲門聲響起。
慕夕顏從文件裡面抬頭，就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卻在昨晚出現在夢境裡面的人。
季秋禾。
女人扶著自己稍大的肚子，踩著高跟鞋出現在醫院裡面。
慕夕顏看著她那雙最少有7公分的高跟鞋，對於女人的天生愛美的心情終於有了一絲不理解。
所說之前她穿就穿了，現在這個人可是懷孕7個月了，高跟鞋不褪，指甲照染，有時候也不知道她是愛這個孩子，還是不愛。
「夕顏，怎麼，見到我不開心嗎？」
女人柔柔的開口，搖曳著身體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慕夕顏收斂起全部的心情，淡淡的看著她，「季小姐這話怎麼說？」
季秋禾細長的眉毛向上一挑，紅唇微起，「我以為你知道的。」
慕夕顏皺眉，不明白她突然說這些的意圖。
「季小姐，你來這做什麼。」
季秋禾彎起嘴角，笑了笑，紅艷唇膏完美地勾勒出她的美好唇形。
「我來找你檢查啊，慕醫生，你忘了你是個醫生了？」
慕夕顏面上不顯，放在桌子下的時候卻用力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渾身忍不住有些顫抖。
半響她抬起頭，「季小姐，你的病例呢？」
季秋禾柔柔的笑了，「沒在我這，在顯風那，一會兒他就過來了。」
慕夕顏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神情恍惚，然而當他真正看到那個人從外面走進來時，呼吸在那一刻變得沉重起來，彷彿和這人呼吸著同一個空間的空氣都讓人難以忍受。
季秋禾回頭沖著男人撒嬌，「怎麼這麼久，慕醫生都等急了呢，是吧，慕醫生。」
男人側頭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說到：「是嗎。」
慕夕顏僵在原地，愣住了幾秒鐘。
之後她是怎麼檢查的，然而又是怎麼對待兩個人的態度，通通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男人擁著女人的腰，一步一步的離開。
未曾回頭看她一眼。
前幾天彷彿變成了鏡花水月一般，也終於讓她認清了事實，那些之前被屏蔽在外的真相還是痛苦地擺在她面前。
慕夕顏在他們兩人走後，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雙眼無神的看著門口。
「對了，夕顏，最近新開了一家不錯的餐廳，你中午有時間嗎？」
慕夕顏看著突然又回來的女人，手忙腳亂的遮擋住自己臉上的指印。
而季秋禾群饒有興緻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那就這麼說定了，中午見。」
說完這次徹底走了，而慕夕顏卻才聽清她說的什麼。
中午要出去吃東西嗎？
和季秋禾？那他呢？也會在嗎。
慕夕顏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但她一定知道是異常狼狽的。
她很想說不去，而她卻不知道季秋禾的電話號碼，拿起手機，慕夕顏愣住了。
她該不該給陸顯風打過去？
說什麼？
混亂，在腦子裡此刻唯一清晰的就是混亂。
像一團亂麻一樣，憋在裡面找不出頭緒。
然而中午的時候，她還是來到了季秋禾說的那家餐廳。
一家非常高檔的餐廳。
慕夕顏站在門前，略有些緊張。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家餐廳的高檔而緊張，還是因為即將要見到的人緊張。
服務生把她帶進去，季秋禾和陸顯風早就等在那裡。
兩個人，一個說，一個聽，氣氛融洽。
多餘的那個就是她，慕夕顏站在兩個人旁邊，對面的兩個人卻當她不存在一般，完美的忽視了她。
慕夕顏內心苦笑，酸澀，種種負面情緒湧上心頭。
難堪是自己給的，她已經如此痛苦，還用在乎什麼。
慕夕顏也同樣沒有理會對面的兩個人，還是直接坐在椅子上，那麼靜靜的看著他們二人。
他們說他們的，而她就聽著。
慕夕顏這一下倒是讓季秋禾有些意外。
不過她卻驚訝的看著她，「夕顏，你什麼時候到的，真是不好意思，光顧著說話了，忘記你了。」
慕夕顏嘴角牽起一抹笑，「的確該不好意思。」
慕夕顏看著陸顯風，企圖能從他臉上能看出什麼。結果讓她失望了，什麼也沒有。
季秋禾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好了，既然夕顏已經到了，那麼點餐吧。」
說完叫來了服務員，拿著一份菜單放到了她面前。
慕夕顏打開，裡面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可能是法文，因為這是一家法式餐廳。
慕夕顏看不懂我不勉強自己，對面的兩個人用著流利的法語點完餐，甚至還交流了幾句。
而慕夕顏只是那些菜單，伺服器定在一旁等待著。
慕夕顏把菜單放在桌子上，抬頭看著兩個人，「我看不懂。」
她這邊剛說完，就有幾個人毫不掩飾的看過來，那眼神帶著譏笑，看不懂還來這吃飯，真是可笑。
季秋禾眼神中都是得意，「忘了夕顏並沒有學習外語，真是可惜有很多法式餐廳都很出名的。」
她只是說著話，也不替慕夕顏點餐，已經打定主意讓她出醜。
慕夕顏就在眾人的嘲笑的眼神中，臉有些發白，重新拿起菜單，上面的字依舊看不明白。
還未等她說什麼，就聽對面的男人突然低沉的聲音用法語說了兩句什麼。
服務生點頭離開。
慕夕顏看著他，就聽他說道：「既然不會，就不該來丟人。」
慕夕顏只覺得她要被氣笑了，這兩個人怎麼能如此顛倒黑白，明明是他的老婆要她來的，並且還不允許她拒絕，現在他又說這種話，這兩個人的意圖，到底想幹什麼。
慕夕顏僵硬的笑了笑，「季小姐，你找我到底什麼事？要是你早些說完，我可能就不會打擾你用餐了，畢竟這是一個二人世界，不是嗎？」
慕夕顏看著兩個人，挑再一個這種時候，兩個人單獨出來用餐，今天就是來過二人世界的，偏偏季秋禾叫上了她。
季秋禾摸著自己的肚子，柔聲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慕醫生對我如此我盡職盡責，我和顯風的孩子還多虧了慕醫生，所以今天，為了感謝你，特意請你吃頓飯，慕醫生這杯酒，我領你。」
季秋禾倒了兩杯紅酒，一杯放在自己眼前，一杯遞給她。
慕夕顏下意識的又看向了對面的那個男人，陸顯風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表示，卻沒有笑意，也沒那麼容易，彷彿這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一頓飯，而桌面上坐著兩個女人，也不是妻子和情人。
慕夕顏接過酒，直接喝乾。
季秋禾看著她牛嚼牡丹一般的合法，眼中閃過一絲諷刺，不過下一刻卻又抬起了杯子。
慕夕顏拒絕了，她又不是傻子，她知道季秋禾沒有那麼好心，所以防備心依舊很重。
而季秋禾在吃飯間依舊不停的向她敬酒。
說的都是有關於她和陸顯風的事，比如他們去哪兒哪兒旅遊，再比如說他們去那個大教堂一起去接受洗禮，再比如……
當說道陸顯風對孩子有多麼重視，季秋禾回頭看了一眼他。
「顯風，你說是不是？」
陸顯風看了一眼慕夕顏，然後點頭，「沒錯。」
季秋禾笑了，幸福而又小女人。
慕夕顏卻覺得，這牛排有毒。
不然她怎麼會這麼痛苦呢，心臟處像是被火在燒一樣，還有微博，然後是血管，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變成了火焰的焚燒物。
男人的回答更是讓她痛的難受，一杯酒堵住了她的痛苦低吟。
「你們兩人的關係，還真好。」
慕夕顏最終從口中說出來的，還是這句話，不然她說什麼呢。
眼眶有些發紅，不能讓淚水流下來，即使要哭，也不該在他們二人面前。
季秋禾最喜歡的就是欣賞著她的痛苦，她越難受，她就越開心。
慕夕顏借口去衛生間，站在洗手台前，狠狠地洗了一把臉，水流沖刷走了淚水，蹂躪了那紅紅的眼眶。
慕夕顏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慕夕顏，你不能哭，這不算什麼，以後你要管理好自己的那顆心，若是再讓人肆意踩踏……
「我還以為你能忍受到什麼時候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慕夕顏回頭，只見季秋禾抱著手臂站在門口，臉上笑異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