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別妄想了
「你什麼意思。」
慕夕顏防備的看著她,這個動作不知道怎麼就取悅了季秋禾。
只見她上前走了幾步,然後站在距離慕夕顏非常近的洗手台旁邊。
一隻手從包里拿出口紅,輕輕的在唇上時候打著轉。
慕夕顏擦乾淨手,就想要離開。
在她剛要打開了房門的時候,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慕夕顏。」
慕夕顏頓住身體,背對著她。
「有什麼事嗎。」
季秋禾把口紅扔進包里,轉身抱著手臂看著她。
「你還記得你最討厭的那種人嗎?」
慕夕顏渾身一抖,回頭看著她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到:「你什麼意思?」
季秋禾抱著手臂依靠在洗手台邊。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不知道我什麼意思?慕夕顏,別演了,這就我們兩個人,難道你想用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對付我嗎?」
慕夕顏皺眉,「季秋禾,咱們兩個人到底誰在演,你我二人都清楚,你要是有事,麻煩你直接開口,這麼啰嗦的性格不適合你。」
季秋禾從來都是張開口就能直戳人要害的,然而慕夕顏已經習慣了她的性格。
看起來美艷的外表下,卻有一顆狠毒的心。
季求禾揚了楊下巴,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有些高傲。
「慕夕顏啊慕夕顏,當初我從你從你手中搶走了顯風,你是不是要崩潰了?不過我了解你,你那麼堅強,你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棄生命的。」
慕夕顏冷笑,「所以呢?你用這種手段搶走了我男朋友,還在為我不去跳樓自殺而感到可惜嗎?」
季秋禾掩唇一笑,笑的花枝亂顫,顯眼的腹部也跟著一動一動的,慕夕顏的視線不自覺的往她的肚子上看。
那裡面的是陸顯風和她的孩子,愛情的結晶。
季秋禾輕柔的輕摸了一下肚子,「是啊,我可惜,你要是當時去死,顯風就徹底是我一個人的了。」
慕夕顏沉默,半響笑了,「那還真是,可惜了。」
季秋禾抬起頭,細長的眉毛在她的挑動下更加尖銳。
「慕夕顏,我和顯風已經結婚了,我們有孩子了,他馬上就出生,你要是再纏在顯風的身邊,別怪我不客氣。」
慕夕顏的心隨著她的每一句話都跟著刺痛一分,當真是每一句話都必傷人。
最了解你的人永遠都是你的敵人。
這句話說的再正確不過,更何況這個敵人還做過她一段時間的閨蜜。
要說怎麼能戳到她的最痛,非這夫妻二人莫屬。
慕夕顏長久的沉默,氣氛一時跟著凝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半響她終於開口,然而說出的話卻讓季秋禾冷笑一生。
高跟鞋幾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扯到了鏡子面前。
季秋禾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尖銳的指甲印在慕夕顏的臉上。
「顯風已經結婚了!我讓你不要再妄想了!你真當他是喜歡你嗎?喜歡你什麼,就憑你這張臉?」
慕夕顏被迫抬著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此刻的眼眶還有些紅,是之前流淚而染紅的,面色蒼白,嘴唇顫抖,眼神中透著恐懼。
她不知道季秋禾發起瘋來會幹出什麼事。
季秋禾不等她說話繼續說道:「你知道你現在叫什麼嗎?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你原來不是最痛恨這種人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說是不是很噁心?」
慕夕顏哆嗦著嘴唇,「你知道了什麼?」
季秋禾惡狠狠的看著她,「我知道你不死心,還在纏著我老公!當年他能為了我,而拋棄你,你以為今天的你,還能斗得過我嗎?」
慕夕顏沉默了一會兒,啞著嗓子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斗過你,就如我從來不想再參與進你們的生活」。
季秋禾手中一用力,慕夕顏頭髮一刺痛。「那就記住你話,現在的話離他遠點兒!不然,你生病在床的母親可就沒有你這麼好的待遇了!」
慕夕顏聽到她提到自己的母親,頓時就開始反抗,「季秋禾,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不要打我母親的同意!」
慕夕顏沒敢有大動作,只能小範圍的想掙脫開她的手,季秋禾仗著自己大肚子,所以對她的這點力道根本不足為懼。
她太了解她了,慕夕顏絕對不敢反抗自己,因為她知道自己肚子裡面還有個孩子,特別是這個孩子還是陸顯風的。
「你可以試試看!」季秋禾鬆開手,慢條斯理的洗乾淨手,用毛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乾淨,連指甲縫隙都不放過,彷彿碰觸她是多麼難以忍受的行為似的。
慕夕顏趴在洗手台上,眼角范紅,等到季秋禾踩著高跟鞋離開,她終於放鬆了自己,頹坐在地板上。
地板冰涼,頭髮散亂地搭在自己眼前,身上的衣服也皺皺的不像話,特別是由下而上傳來的冰冷涼意,直接穿透了她的心臟。
慕夕顏無神的看著地板,這家酒店的洗手間也裝了些金碧輝煌,亮亮的燈光打在地板上牆壁上,都折射出一種金屬的質感,冰冷而又無情。
慕夕顏雙手顫抖地抬起,捋順了自己的頭髮,那長長的頭髮因為那一轉而變得毛躁。
慕夕顏就這麼用手一縷縷的把它弄平,那力道大得彷彿和之前季秋禾的那一扯也沒有什麼區別,但她彷彿就感覺不到似的。
頭髮終於捋順了,連身體也變得冰冷起來,甚至不自覺地開始打著哆嗦,慕夕顏以為自己是冷的,但其實她是怕的。
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腿,渾身不停的打著哆嗦,連髮絲也跟著他一起顫抖。
有人進入洗手間,一看到一個女人在洗手台面前抱著腿坐著,都好奇地圍觀,看了兩眼,然而,直到她們出去,那個女人還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那女的,有病吧。」
「別說什麼神經病犯了。」
「現在的人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了嗎?坐在洗手間?呵呵,不知道又是哪個煤老闆帶進來的。」
慕夕顏聽著他們侮辱性的話,那話中的嘲笑不用仔細聽,就能明顯地聽出來。
等到人都走了,慕夕顏終於懂了,扶住洗漱台的邊緣緩慢地站起身,起來的途中還不小心踉蹌了一下,差點撞到了瓷磚上。
慕夕顏看著鏡子裡面的那個女人,多麼狼狽,多麼的讓人看不起。
雙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般抹掉臉上的淚意。
燈光打在鏡子之中,讓新手間看起來更加的明亮,讓她的每一絲每一毫都暴露在鏡子當中,那麼清晰。
慕夕顏拿起一邊的包,裡面雖然沒有像季秋禾那麼多的化妝品。
但是最基本的補妝用品還有。
用氣墊遮擋住了眼角的紅色,慕夕顏打量著鏡子中的人,確保外面看不出什麼東西之後才打開了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回到桌子邊,季秋禾正在撒嬌的和陸顯風說著什麼,看到慕夕顏回來,女人笑著說道。
「夕顏不會是迷路了吧?這麼久才回來,差一點我就要去找你了呢」。
慕夕顏低著頭,吃東西,不再看他們兩個人一眼,她答應的事,就算跪著也要把它做完,說了要吃飯,那就要吃飽。
三兩下解決了盤子中的東西,慕夕顏抬頭看著對面的兩個人,在季秋禾略嫌棄的眼神和陸顯風的不動聲色中,站起身。
「謝謝兩位的款待,時間不早了,我要上班了,再見。」
慕夕顏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很快就消失在兩個人的視線當中,背部挺得筆直,眼圈看不出剛才在洗手間的那副樣子。
季秋禾轉頭對他說道:「夕顏還是這幅脾氣,一點也沒變。」
陸顯風拿過她旁邊的酒杯,「你今天喝了很多了,對孩子不好。」
聲音依舊那麼冷淡,臉色也看不出什麼,不過就沖著他這句話,季秋禾就足以笑的開心。「好。」
慕夕顏走出了餐廳后,覺得自己終於得救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那種一直縈繞在自己身邊的窒息感終於停止了,她終於像是活過來了。
高樓大廈遮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車水馬龍帶走了大部分的空氣,一切的節奏都那麼快,帶走了時光,讓它更加匆匆而去。
這繁華的城市,繁華的街,終究還是陌生了。
慕夕顏站在了街的中心,心情前所未有的慌亂,那種煩躁感充斥的大腦。心臟的節奏被打亂,慕夕顏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指一直都是顫抖的,只是之前故作堅強,什麼也沒有感覺到,現在一旦放鬆,她才發現自己是怕的。
慕夕顏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唯一擔心的就是母親。
陸顯風拿她媽媽要挾她,逼迫她答應各種條件,季秋禾也用同樣的方法威脅她,她真的好累。
她就像一顆棋子,任由兩人擺布,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她還能做什麼?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突然在人生中找不到方向,沒有了目標。
太陽高掛在天空中,不吝嗇的播撒著自己的溫暖,然而總有些人,感覺不到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