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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慕焰,我爸不要我了

  我吧心吧肝兒回家,不指望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心裡早都做好了受幾個小時冷眼的準備,唯獨沒料到會帶著油星子出門。


  忐忐忑忑把家回,落落寞寞滾出門。


  油漬從頭髮一直滴到肩膀,鞋子上都有。烈日烘烤下,不一會兒就惡臭難耐。


  我頂著這一身的狼狽,跟流浪狗似的,大街小巷漫無目的竄,竄到最後還真聽到有人叫我瘋子。


  可我心裡苦啊,黃蓮是不是有這麼苦我不知道,我這會兒苦得想捅自己一刀。


  爹不疼娘不愛的,活著如此失敗。


  一輛車子跟了我半天,我早就發現了,沒想到車子跟了我很久。我忍無可忍,一下子跳到緩慢行駛的車前,像個潑婦似的大吼大叫。


  「我艹你媽的,跟老子幹什麼。想撞死老子就撞,墨跡個屁,不就是一條賤命嗎,老子丟得起!」我站的方向正好和火紅的太陽打了照面,所以根本就看不到車裡坐了什麼人。


  慕焰走到我面前時,我還是沒有認出他,因為車子發射的光刺得我暫時盲眼,看人帶著光斑。


  等他的手撫上我的臉,指腹劃過我乾澀的眼角,耳邊響起他一聲輕易便能察覺擔憂的「怎麼這麼狼狽」時,我才悲哀地發現,到最後能給我點算是安慰的人,竟然只剩下這個同我做身體交易的男人。


  「慕焰?」我有些不確定地叫,生怕自己是腦子氣懵了,悲傷懵了,認錯了人,再被人拐上.床,那慕焰估計也不要我了。


  眼前的人輕點下巴:「是我。」


  「你跟我這麼久幹什麼?」我問。


  慕焰說:「太狼狽,不敢確定是你。」他眉心微蹙,轉身拉我上車,「先上來。」


  確認這個拉我的男人真是慕焰,我哇地一聲哭出來,把自己狠狠砸到他身上。


  我需要一個人告訴我還活著,我還能活著。


  「慕焰,我爸不要我了,他要梁巧不要我了。」


  我也不管他聽不聽我嘮叨,我就是想說,不說出來我覺得自己會死掉,就這麼由著心疼死。


  「他嫌棄我丟他的臉,丟了祖宗的臉。」


  「他嫌棄我欺負梁巧,嫌棄得要死。」


  「他打我,兩巴掌。」


  「他扔我盤子,我說要跳樓,他還敢扔我盤子。」


  「慕焰,你說我是不是充話費送的?話費是分期付款,如今款打完了,我也沒用了?」


  慕焰帶我回家,領我去洗澡,給我吹乾頭髮。我爸都沒這麼溫柔對我過。


  我覺得醉了,醉在他的溫柔里。


  待他將我頭髮吹乾,便猛地撲上去,狠狠啃住他的唇瓣,死活都不肯放開。


  他是個不錯的床.伴,沒有推開我,任由我胡亂在他身上尋找安全感,任由我對他上下其手。在適當的時候給我一個吊足我胃口的回應,帶著我一次又一次翻上雲端,享受極盡地快樂。


  我是被餓醒的,醒時四下靜謐,唯有身旁一具溫熱的身體告訴我,我還活著,好好地活在這個沒人在乎的世界上。


  「醒了?」慕焰淺淺的聲音如洞庭湖的水,同樣靜謐,還分外清明。


  我很是懷疑,他是不是從來沒有睡下。


  「我有點餓。」四個字說出來,才覺得嗓子當真是冒煙了似的,不但疼,還嘶啞。


  猛地想起先前拉著這人劈頭蓋臉地訴苦,臉上光速般竄起熱度。再想到自己迷糊中拉著這人索吻,貪婪地……


  床頭燈被悄無聲息打開,我騰地站起身打算趕緊竄出去,沒料想不堪重負的腰忒不給力,這麼一下都沒爆發出來力量,軟綿綿栽回慕焰懷裡。


  換得他一聲低笑。


  「慕先生,肚皮有點餓,能不能先放開我?」我那便宜老爹有一點說得對,我的確有些恬不知恥。


  明明是自己跌回這男人懷裡的,偏分我扭頭還能說出讓他放開我這種不要臉的話。


  慕焰騰起上身,猛地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肌肉健碩線條卻不失柔美的男性軀體就這麼突突地闖進我眼暸,我不是什麼聖女,哪怕慕焰是我真真正正是我第一個男人,臉上的溫度直直往上冒,胸腔也跟著使勁兒地跳。


  他的指尖還是冰涼冰涼的,他這身子一看就不是體虛,也不知道為什麼指尖一直這麼涼:「甘沫,我記得我跟你說過。」


  「什麼?」我愣愣抬頭,對上他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狠狠打了個寒顫。


  「做我慕焰的女人,把這裡,煉成石頭。」


  胸口一涼,那是慕焰的冰涼的手指停了過來。


  瘋狂跳動的心臟被打了鎮定劑似的,猛然安靜下來。


  我仔仔細細思量慕焰這話,最後笑著點點頭,並對他道了聲謝謝。


  老爹若是讓我當個光宗耀祖的甘沫,那我肯定寧願跳樓,以示自己的無能為力。


  但顯然,他只想讓我不要打擾到甘沫和白斌的夫妻.生活,這個簡單,我這輩子也沒做過幾件像樣的事讓他老人家開心,這件事我倒是暫時能做到。


  我發誓,只要白家和梁巧不過來找我麻煩,我絕對不跟他們過不去。


  慕焰說我傻,我聳肩,一臉無所謂:「我老爹還沒死,總得讓他高興高興。」


  慕焰最近對我也不是那麼冷了,還會笑:「你倒是我見過第一個咒爸爸死的。」


  我舉起食指沖他擺:「我可沒咒。」


  我十三歲后,就跟猴子似的,完全不顧家不說,總氣得我老爹到處找我,後來學校的老師,村裡的鄰居都知道我不孝順了。


  再長大一點,家都不愛回了。


  有一次語文老師讓寫一篇關於父母的文章,我沒見過親媽,所以自然而然地寫了老爹。


  洋洋洒洒一大篇,是我第一次老老實實寫作文,整篇沒有一個錯別字,沒有塗一個黑團,還沒少規定的字數,更沒拖欠作文。


  可隔天老師就把我拎進辦公室,苦口婆心勸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各種孝敬父母的話說了一個多小時,我聽不明白,問那個留著大.波浪卷的中年婦女: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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