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張總帶她看啥片?
何幼霖自認對譚少慕的性格還是有所了解的。
一般情況,他就是再生氣都不會表現出來,反而笑得更優雅從容,令人防不勝防。在他看來,因為別人而影響自己的情緒沒必要,惹了他的,直接碾死就好。
但這個一般情況,幾次驗證下來,對她似乎沒用!
她就像是上輩子欠了譚少慕一樣,這輩子才被他這麼惦記著,特殊照顧。就好比此刻,譚少慕完全把怒火燒在臉上,表情簡直比吃了槍葯都恐怖。
「如果……我說是碰巧的,你會信嗎?」何幼霖盯著他兩指間捏著的手機,彷彿自己的小命被捏在他手裡一樣忐忑。
「我說信,你信嗎?」譚少慕笑得皮裡陽秋。
何幼霖老實的搖了搖頭后意識到不對,連忙點頭,「我信我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這就是你今天主動的原因?」譚少慕摸上她的臉,然後指腹輕柔地摩挲在她的桃花痣上,不帶任何溫度與感情。
何幼霖不敢承認,也不敢騙他,只能低頭,學小媳婦做出任打任罵的樣子。
心底里卻忍不住盤算他這是第幾次摸她的痣了。
他最初的時候摸沒摸,她不知道。但她自從某天意思到他可能是個有戀痣癖的變態后,她就格外留意。好像,他每次情緒起伏的厲害,或者情動的時候都會摸它,或者……吻它。
譚少慕見她沉默地開小差,不爽地抬起她下巴,逼迫她看著他。剛剛還輕柔摩挲在她臉上的手指瞬間強壓下來,像是把她凸起的那顆小痣擠壓掉一樣,口吐寒氣,「說話!」
何幼霖面對這樣的譚少慕,已經慌的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絕對不會錄那個聲音!
儘管譚少慕每次盛怒下的口不擇言都像是帶刺一樣逆耳誅心,但是其實他的每句話都說到點子上去了。
那次醫院吵架回來,他說他是不是對她太好了,她才會骨頭輕。
現在想,可不是?
如果是剛剛認識譚少慕的時候,她哪裡會有膽子這樣做?
是他給了她錯覺,還是她因為喜歡他才會失了應有的分寸?
好不容易緩解了冷戰的局面,而且兩個人剛剛還那麼親密,結果卻被自己搞砸了……
何幼霖垂下眼瞼,小臉一下黯淡了下來,「對不起……你,刪了吧。」
「何幼霖,沒有什麼對不起。你,很好。是我太自信了,才栽在你手上。」譚少慕收回抓在她下巴上的手,滿身都是疏離的秋寒,「刪除,很簡單。但心裡的刺卻拔不掉。」
何幼霖緊張的抓著大腿上的褲子,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打濕在灰褐色的布料上,「你胡說!哪有什麼拔不掉的刺!不過是看你願不願意罷了。」
這一刻,她無比的委屈。
雖然她有錯,可是誰能保證自己不會犯錯?他做錯的事情,難道少了?
他當眾羞辱她,說她在那方面是無趣的女人。
他派人跟蹤她,拍她和江淮散步海邊的照片。
這些,她都不計較。
而他呢?
果然,在愛情的較量里,誰先愛上誰,誰就是輸家。
她在這場豪賭的婚姻里,輸的一敗塗地……
譚少慕看見了她的眼淚,卻逼著自己不能再心軟。他剛剛因為一時的情|欲衝動,違背自己理智的行為已經足夠叫他引以為鑒了。
何幼霖這個女人,行事更得寸進尺的很!
即使他清楚的知道,她與那人的區別很大,但是很多時候都依舊沒辦法把她從那人的影子里完全剝離。
她沒心沒肺沒眼光,到現在都沒有愛上他這一點,就已像足了那人!
無論他譚少慕在別人眼裡多出色,無論他做什麼,在她們眼裡,他都是空氣一般,不及她們的事業更叫她們專註。
他將滿車的零碎物件一一撿收進她的包包內,包括她原封不動的手機,一起遞了給她,「既然開了頭,就必須做下去。這是我的原則。同樣,我也不喜歡給別人後悔的餘地。從你按下錄音的那刻起,你心裡就有了決斷。與其現在祈求我的原諒,這麼不切實際的事情,還不如證明你自己。證明即使得罪我,惹怒我,也要做的事情究竟值不值,能不能做好,能做多好。」
何幼霖眼淚流了一半,恍然聽見了什麼話,卻又聽不太懂。她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連哭都忘了繼續。
譚少慕見她沒伸手接包,便直接放在她的腿上,繼續開車。
車子在千影公司門口緩緩停下,把何幼霖扔下車后,體貼交代了句,「你這麼敬業,我成全你。老爺子那邊我會交待一聲,說你這幾天都要加班,叫他不要派人來打擾你。」說完,一腳油門就走了。
何幼霖被汽車尾氣嗆了幾聲,把內心僅有的那麼一點兒悲秋傷春的情緒都被嗆沒了!
他居然叫她不要去陸上將的生日宴會,還防著他外公像上次一樣把她綁去!
他不帶她去,她就不能自己去?不是增外孫媳婦,她也是陸家的乾女兒!
嗯……得先找譚少芝問問那個陸乾爹的電話號碼才行。
然後何幼霖翻出手機通訊錄,愕然發現自己連譚少芝的電話都沒有……
她看了看手錶,還不到下班的點,便一臉蛋疼地往千影公司走了進去。
頂著眾人「又找張總加班」的曖昧目光,何幼霖上了四樓。
沒有在秘書處看見譚少芝的人影,她正準備去隔壁的總裁辦找張澤川問問,卻被從總裁辦里衝出的一個女人擦肩而撞,撞的她一個趔趄,差點又摔倒在地!
那女人身上有一股非常香的味道,香得連她這個不喜歡抹香水的人都忍不住想打聽是什麼牌子的了。
何幼霖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女人會擦這種冷香調的香水。抬眼看去,這人眉眼精緻,氣質如蘭,看見她臉上帶著防備與不屑。
那種表情,她太熟悉了。
如果不是她肯定眼前的女人她從來沒有見過,她幾乎要懷疑這個人是孤兒院里的那個小騙子了!
「你是誰?」何幼霖不禁問出口。
對方沒說話,直接無視她走了過去了。
「不是叫你去李斯那嗎?」張澤川透過沒有關上的門,看見了尷尬站在原地的何幼霖。
何幼霖看著早已遠去的佳人,心想,肯定是花花公子又造孽了。那人應該是誤會自己是張澤川的新歡才這樣的吧?
何幼霖遷怒諷刺,「怎麼,打擾到你了?」
「你吃火藥啦?」張澤川走到她的面前,開玩笑,「該不會是被慕少發現你接了李斯的工作,給你甩臉了?」
雖然不中,但相去不遠。
何幼霖看著張澤川,對他推理揣測能力表達再次佩服的五體投地,岔開話題,「沒。就是錄音遇到了問題。」說到這裡,她看著情場老手,不太確定地求教,「你女人那麼多,對叫|床的呻|吟聲應該很熟悉吧?什麼樣的表示什麼情感,你聽得出嗎?」
張澤川環胸而視,「我這麼個純情男,卻天天被你說的和急色|鬼一樣!要換個老闆,你試試?」
「行,算我問錯人了。」何幼霖白了他一眼,問出主要目的,「對了,你把譚少芝的電話給我一下。」
張澤川都不用看手機,直接把譚少芝的手機號背了一遍,看她存儲電話的動作時,笑得邪里邪氣,「這方面的問題,你找她有什麼用?雖然我挺純潔的,但男人天生對那方面無師自通。你問我就對了。再說了,在醫院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幫你的。」
「幫我?」何幼霖警惕地看著他,「怎麼幫?」
張澤川看她一臉防備,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就你這樣,你願意,我還下不了嘴呢!瞎擔心。」
「但願如此!」何幼霖摸了摸被敲紅的額頭,虛心求教,「那你準備怎麼幫我?」
「你聽過自己的叫聲沒?」
何幼霖想起車裡的尷尬一幕,點了點頭。
「有什麼感覺嗎?」
何幼霖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張澤川篤定道,「自己聽自己的聲音,就像左手摸右手,能察覺出什麼來?走,我帶你去聽別人的叫聲,多學習前輩的經驗。」
「那個……是不是太秀下限了啊?」何幼霖有些無語。錄自己的呻|吟聲已經夠猥瑣了,但好歹在關上門,自己家的事情。但是要她和一個男人一起看兒童不宜的片子,實在太突破底線了。
「你不秀下限,怎麼突破自己?」張澤川也不逼她,適當的以退為進道,「算了,你要多走彎路,我也不攔你。那些可都是我收集的經典作品,市面上流傳的都沒我這全。」
何幼霖聽了,又想起譚少慕對她說的話,既然做了,就要做好,證明自己,便一咬牙應了下來,「好,我學。」
「這就對了。」張澤川說完,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拿出了一個移動硬碟,「跟我走。」
咦——?
不是在公司看嗎?
好吧。這麼丟人的片子確實不適合在這裡看。但是,去其他地方,她更沒有安全感啊!
何幼霖看著走在前面的張澤川,心裡矛盾不已,又想半途喊停,又想信他一回,信他的品味和人品。
好在張澤川沒有把她帶離公司,而是去了三樓的錄音棚里。
何幼霖一進黑黢黢的錄音棚,視覺受阻后,便覺得自己的每寸神經都無比敏感起來。
張澤川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放輕鬆,這裡沒人。」
開玩笑,要是有別人,她才不緊張!
何幼霖僵著身體,一再告訴自己,別丟人,不能一驚一詐,被他取笑。
「準備好了嗎?」
「什麼?」
張澤川沒有說什麼,把耳機套在她的耳朵上后,便離開了她身邊,走向操控室。
何幼霖看著遠離的張澤川與自己隔著玻璃,才稍微放下心來。然後借著昏弱的燈光,打量起錄音棚的設施。這是她第一次進錄音棚,完全被震撼到了。除了電視的顯示器和話筒,耳機,就沒有一個設備是她認識的。
再看著張澤川拉開電閘后,熟練自如地切換各種按鈕,何幼霖不由低估了句,「看來他經常拿這麼先進專業的設備來看毛|片啊……」
聲音很輕,應該沒人會聽見。
結果,她剛說完,張澤川戲謔的聲音就從廣播那傳了出來——
「忘了提醒你,你的話筒的開著呢。下次再敢背後議論上司,直接扣你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