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給不了你承諾
那燈光照在院子外面的路上，由遠到近。待燈光走近，我才發現，原來是楊林騎著我們倆的三輪車跑了過來。他手裡拿著一把大榔頭，一把敲掉院門上的鎖頭，拉著我就跑了出去。
我跑出來之後，就看到後面包祖龍等人烏央烏央的站在院門那裡，竟然出不來一步。
劫後餘生，我拍拍胸脯，沖楊林說道：「謝了啊，哥們兒！」
不過楊林卻目視前方，壓根沒有搭理我。
我一想，不對啊，我見到包祖龍是因為我已經死了。那楊林能見到我，是不是也……
我大驚，叫道：「哥們兒，你不會也已經狗帶了吧？」
楊林還是沒說話，我心裡已經涼了半截。因為我覺得，楊林是真的已經跟我一樣了，要不然怎麼連理都不理我。
楊林就開著車，一直載著我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的任何東西都看不清楚。漸漸地，我看到遠處有一絲亮光。接著，亮光越來越近，瞬間，我們開進了那個亮光里。
…………
「噗！」我臉上突然一陣涼意，我用手摸了摸臉，睜開眼，卻發現我在自己的房間里躺著。
楊林，山羊鬍子，陳曉琳，都一臉擔憂的站在我的床邊，楊林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水瓢。
看到我醒了，陳曉琳立馬跑了過來，一臉擔憂的說：「小炎，你沒事兒吧。」
我甩甩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坐了起來。看著面前的三人，說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已經死了么？」
楊林說：「死個屁啊死！你特么就做了個夢，哪兒就死了？」
「做夢？」我揉揉還有些昏沉的腦袋，說：「不能吧，哪有做夢這麼真實的？」
山羊鬍子摸摸鬍鬚，說：「你是丟了魂了，已經昏迷了兩天了。我和楊林試了好多辦法，才把你給弄醒！」
我愣了一下，說：「到底怎麼回事啊？做夢，夢也太實際了吧，我在夢裡幹啥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楊林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么，如果失敗了的話，會被反噬的！你就是被反噬了，才會丟了魂。」
「啊？」我不可思議的說道：「那也就是說，解術失敗了啊？那怎麼辦？包家肯定還會出事兒啊！」
楊林一臉無語的看著我，說：「包祖龍都要害死你了，你還想著包家？」
我驚訝的看著楊林，說：「你怎麼知道包祖龍要害死我了，那是在我夢中發生的事兒啊！」
楊林白眼道：「我是幹嘛的？我跟閻老頭一起，才把你的魂重新喊回來的！」
我看了看楊林，又看了看山羊鬍子，心裡一陣感動。
陳曉琳坐在床邊拉著我的手，說：「你怎麼那麼傻啊，自己不一定能完成的事情，幹嘛非要逞能？要不是閻老和楊哥，你就沒命了你知道不？」
我歉意的笑笑，安慰她道：「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么。再說了，我這爛命一條，怕啥。沒了就沒了唄，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陳曉琳生氣的錘了我一拳，說：「你是不在乎，但是你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乎你嘛？你要是沒了，人家怎麼辦？」
「咦~」楊林拉了一個長腔，一臉淫.盪的看著我倆，好像我倆做了啥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然後推著山羊鬍子說：「閻老頭，咱先撤了，給人家小兩口留個二人世界。」
「說什麼呢你！」我和陳曉琳同時白眼道。
不過隨即我們兩個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楊林和山羊鬍子出去后，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陳曉琳坐在我床邊，兩手扣著羽絨服上面的拉鏈，低著頭也不說話。
我咳咳兩聲，說：「你怎麼來啦？」
陳曉琳說：「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想約你一起出去玩。但是楊哥卻告訴我你出事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我說：「嗯……沒事兒的，你看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么。」
陳曉琳低著頭，輕輕點了一下。小聲說：「快過年了，你和楊哥兩個人在這兒，也不會做個年夜飯。所以我媽媽，想讓你們一起到我們家，吃年夜飯……」
我笑了笑，心中一股暖流。確實，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沒有一個人是會做飯的，所以每次到飯點了，都是去麵館吃碗面就打發了。我們倆從爺爺走後，都沒有吃過一頓家的味道。
陳家這一個小小的舉動，真的令我感動不已。
我說：「好啊。想不到這麼快就過年了呢！說到過年，就想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過元旦了，好多同學聚在一起，那麼熱鬧。」
「是啊……」陳曉琳彷彿也陷入了回憶中，悠悠說道：「再過一年，我都要大學畢業了呢。按照我們這兒的習俗，都可以嫁人啦……」
我：「……」
又是一陣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曉琳說：「小炎，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你為什麼就是不向我表白呢？你要知道，我們學校，可是有好多追我的男生，我沒有答應呢。」
我嘆息一聲，說：「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你未來，所以我不敢輕易給你許下諾言。你看我現在這樣，飢一頓飽一頓的，我沒有辦法給你很好的生活。」
陳曉琳說：「可是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什麼好生活的。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了，一切都不是問題。不是嗎？」
我笑著摸摸陳曉琳的頭，說：「小魔女，你也真是傻得單純。這個社會，只有在保證了物質生活的情況下，才能保持長久的愛情的。我不想你以後跟著我東奔西跑，受苦受罪。我想你的父母也不想的。」
陳曉琳看著我，說：「我只要你一個承諾。」
「傻瓜。」我說：「我給不了你什麼承諾，因為我沒有那個能力。如果因為我，耽誤了你，我會懊悔一輩子的！」
我說完，陳曉琳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我，隨後一頭扎進了我的懷裡，說：「我不管。如果以前我對你是喜歡的話，那現在，我已經愛上你了。不管以後多久，我都會等著你。」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沒再說什麼。
…………
包家的事情，也算是暫時落下了帷幕。我把我夢裡所有的見聞告訴楊林和山羊鬍子以後，他們兩個也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因為我們明明用的是白紙紮，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變成了黑紙紮。
楊林也給包家母子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他們最近的情況。結果兩個人都說，現在已經很正常了，也不再做噩夢了。既然他們都已經不做噩夢了，那這件事也就算到此為止了。至於為什麼最後是黑紙紮，用楊林的話說，管他呢，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就是包祖龍的報應！
臘月二十九的時候，我邀請了吳壯和山羊鬍子到我們店裡小聚一番。這兩位也算是我的長輩，也是接觸比較深的人。
在飯桌上，我覺得吳壯一直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說話總是抱著歉意。我和楊林都告訴他，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要有什麼心理上的壓力。
倒是山羊鬍子，平時看不出什麼，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本性畢露。一頓飯下來，他嘴裡始終掛著的，總是誰家的小媳婦，誰家的花姑娘。還爆料自己最喜歡乾的事兒，就是爬新媳婦家的牆頭，聽人家的牆角。
楊林打趣道：「你這老色丕，怪不得找不到媳婦。平時看著那麼正經，怎麼一喝點酒，就那麼老不正經。」
山羊鬍子喝的舌頭都硬了，他端著酒杯，反駁道：「誰……誰說我找不著媳婦了？我年輕時……那麼風流倜儻，能找不著媳婦？」
楊林笑道：「吹牛皮吧！你要能找到媳婦，你還至於現在這樣？」
山羊鬍子突然呆住了，隨後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語氣失落的說道：「我結過婚，但是最後老婆出了意外。後來一個道長告訴我，我命里犯鰥。所以從那以後，我就沒有了再娶的念頭，省的禍害了人家姑娘。五弊三缺啊！誰攤上了，該誰倒霉！該我倒霉！」
說著，山羊鬍子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飲而盡，沒再說話。
我和楊林對望一眼，我估計我倆的表情都是一個樣，驚訝。
我連忙問山羊鬍子：「閻老，五弊三缺，真的就要跟隨我們一輩子么？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山羊鬍子說：「那還有假，學道之人，哪一個命理完整？自古以來，你看到哪個前輩找到解決的辦法了？我們？我們指的是誰……」
我用手指了指楊林，吳壯，還有我，我說道：「我們三個，也都有五弊三缺啊！」
「啥？」山羊鬍子大叫一聲，晃的酒都灑了渾然不在意。看著我們三，不可思議的說道：「你們也有五弊三缺？你們把生辰八字報給我，我來算算。「
山羊鬍子給我們三個人都算了一遍之後，仍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們，點點頭道：「還真的是！你們怎麼會有五弊三缺？」
我說：「這一兩句誰又能說的清楚。不過我要說的是，我們可能有解決五弊三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