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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生意上門

  信件的快遞單上面的字跡,我無比的熟悉。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郵件,是我爺爺寄過來的!


  但是快遞單上,就只有一個收件者的信息,而寄件者那一欄,卻什麼都沒有寫。


  我急匆匆趕回店裡,喊楊林進屋,然後把門窗什麼的都關上。打開燈,將楊林拉到沙發上。


  楊林一臉茫然的看著我,隨即手捂著胸口,裝著一副嬌羞的樣子說道:「小六子,這光天化日的,你要幹嘛?」


  「卧槽!」我一個大耳刮子招呼在他的腦袋上,把手裡的信件往茶几上一扔,說:「你看看,這個信件上面的字跡,像不像我爺爺的?」


  「你爺爺?」楊林聽我這麼說,也正經了起來。看著快遞單好一會兒,隨後說:「我也就見過你爺爺的筆跡一次,感覺挺像,但是我拿不準。你先把它拆開,看看裡面是什麼。」


  「我……我不敢……」猶如近鄉情怯一般,爺爺消失了那麼久,突然來信,我真的不敢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楊林頓了一下,拆開了信件,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除了有一封書信之外,還有兩個類似玉石一樣的吊墜。


  楊林看著書信,開始讀了起來:「吾孫小炎,爺爺一切安好,切勿挂念。你和小楊定要互相照應,做事千萬不要魯莽。這兩道護身符送給你們二人,千萬不能弄丟。五弊三缺之事,萬不可聽信別人。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經營扎紙店。謹記!劉六根留。」


  楊林讀完,我們倆互相看著對方,眼神里都是充滿了震驚。


  我把信拿過來,再次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定這就是我爺爺的筆跡。


  楊林道:「信上的意思,是讓我們不要相信黑信封說的那些話?」


  我點頭,說:「應該是這個意思。爺爺說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經營扎紙店。而且爺爺竟然也知道五弊三缺,我覺得,他肯定是知道了黑信封給我們地圖了,所以才會寫這信過來,讓我們不要魯莽。」


  楊林拿起桌上的吊墜,遞給了我一個。我細細打量了一番,純白色的吊墜。吊墜的形狀,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吊墜的正中央,有一條很細的紅色線條。既然這是爺爺交代讓我們隨身佩戴,我和楊林便找了兩根紅繩,把吊墜掛在了脖子上。


  戴好吊墜之後,楊林道:「你爺爺現在的意思,就是讓我們不要再去研究五弊三缺的破除方法。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跟吳壯和山羊鬍子說一下?本來說好的一起找出方法,現在我們不找了,他們一定會究問我們原因的。」


  我想了想,說:「暫時先不說吧,如果他們提出來了,那我們到時候就說地圖找不到了。現在爺爺讓我們安心經營店鋪,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我相信我爺爺不會害我們的。」


  楊林道:「那也只好這個樣子了。」


  …………


  新的一年開始,我接連接到兩封信。一封黑信封的內容是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而另一封,則是爺爺告訴我,安心經營扎紙店,不去管別的事情。


  經過深思熟慮后,我和楊林決定,聽從爺爺的吩咐,不再去管黑信封給我們的那些東西,老老實實的經營扎紙店。


  轉眼正月過半,人們的走親串戚也都快要接近尾聲。我們扎紙店仍然是沒有生意,也沒有人過來給我們拜年。我和楊林也樂得自在,每天坐在店門口品茶曬暖。


  陳家一別後,我也就沒有跟陳曉琳見過面了,偶爾只是有個信息來往。如今假期結束,她也踏上了回省城上學的路。


  又是一年開學季,祖國的花朵們也都全部進入學校這個大花園,被老師這種辛勤的園丁細心的栽培呵護。


  但是,有些祖國的花朵,根本算不上什麼好花,頂多也就是個狗尾巴草!

  事情是這樣的,三月初的一天,店裡的座機響了。


  我接通電話后,一個女的沙啞著聲音說道:「麻煩你幫我扎一套紙紮。」


  我照例問了一下相關的情況,死亡原因和年齡之類的。


  不想我剛問出這個問題,電話里就傳來了一陣哭泣的聲音。我有些尷尬的拿著電話,說:「不好意思,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是這樣的,我們的紙紮都是按照不同年齡,不同死因來專門製作的。如果不問清楚的話,我們也不好扎紙。」


  電話里的女人哭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家孩子今年14歲,男孩。死因是因為……因為在學校里跟人發生了口角,被幾個小孩……給活活打死的……」


  說完,女人又開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隔著電話我都能聽見那撕心裂肺的悲傷之情。


  我忙安慰道:「您節哀,情況我都知道了。明天差不多就能給您送去,麻煩您留一下地址好嗎?」


  好不容易問清了客戶的地址,我掛斷了電話。對著坐在門口的楊林喊道:「林子,進來幹活了。」


  楊林慢悠悠的進了店裡,一臉無奈的表情。說:「那麼長時間沒有生意了,突然有了,又懶得幹了,」


  我道:「哪那麼多的牢騷,雖說不是盼著有人死,但是如果再不來點生意,咱倆也就到餓死的地步了。」


  說著,我走到後院,拿出白紙,彩紙,竹條還有漿糊。搬兩個凳子坐下,準備開始幹活。


  楊林坐在凳子上,拿起竹條和白紙,手裡也開始忙活。跟我一起那麼久,雖說真正的紙紮工藝楊林還沒有摸透,但是一些不算重要,常規的紙紮,他現在也算是比較熟練了。


  楊林邊扎紙邊說道:「六子,今天這個客戶,是因為什麼原因?」


  我道:「說是因為在學校打架,被幾個小孩打死的。」


  「卧槽!」楊林一臉的不可思議,說道:「被打死的?多大的孩子?」


  我道:「死的那個小孩才14歲,我估計打人的那幾個,也沒多大。肯定也都是未成年。」


  楊林道:「媽的,現在未成年都那麼厲害了?把人都給活活打死了!這還得了,打人那幾個,個個都得償命!」


  我道:「你懂不懂法律啊?未成年人,尤其是14歲以下的未成年人,是不追究任何刑事責任的。要是打人的幾個都沒滿14歲,那你根本拿人家沒辦法。」


  楊林眉頭緊皺,冷哼一聲道:「什麼世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什麼時候變成了小孩殺了人,就一點事兒都沒有?那被打死的那個,就白死了?這公平嗎?!」


  「公不公平自有評判,咱們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把這些紙紮先做好。」我無奈的嘆息道,接著繼續忙著手中的活計。


  楊林好像是實在氣不過,憤憤不平道:「世道真是變了啊!以前上學的孩子,怎麼會像現在這麼暴戾。活生生把人給打死,到底有多大仇?真他媽的想給那些打人的傢伙一人貼一道符,定死他們!」


  我無語的看了楊林一眼,說:「你哪兒那麼多的廢話,真替那孩子抱不平,就趕緊幫他把紙紮紮好,讓他走好最後一程。其他的事兒,不是我們應該管的。」


  「冷血!」楊林憤恨的罵了一句,繼續低頭做紙紮,不過手上的勁兒加大了幾分,像是跟誰置氣似的。


  我默然,校園暴力在近些年來頻頻發生,施暴者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下手不知輕重。如果再不杜絕,這種悲劇不知道又要發生多少。


  由於被暴力致死,又是個小孩子。所以這種紙紮做起來,也有很多的門道。


  14歲的小男孩,純陽童子之身,受暴力而死,必然死不甘心,所以純陽體會在死的那一刻瞬間變成純陰體。我估摸著,這小男孩死後,肯定會作亂。所以,在扎出橫死紙紮的基礎上,我還要再紮成一個物件兒,來消耗他的陰氣,不讓他有作亂的能力。


  這種特殊的物件兒,就是用硃砂和狗血攪拌在一起,浸泡的紙張做成的一個小燈籠。裡面要用摻了硃砂的蠟油,加上死者的頭髮做成的燈芯,做成一條蠟燭。


  這個燈籠不燒掉,而是把它插在墳頭上,蠟燭燃燒到頭七之後,連燈籠帶蠟燭一起燒掉就可以了。


  我把燈籠的外面框架先做好了,把一根白蠟燭放在一個鐵盒子里加熱,然後灑上硃砂。之後將蠟油倒進一個圓柱型的鐵管里。這種鐵管一邊口是封死的,這樣要用的話,直接在下面加熱,把頭髮放進去就好,省事兒。


  我把燈籠要用的紙張也浸泡在硃砂和黑狗血里,第二天就可以拿出來,糊在之前做好的框架上就成了。


  別的其他的紙紮,都是按照標準,一一做好。因為是個小男孩,我還專門給他做了一對金童玉女,在下面伺候他用。


  我和楊林忙活到大半夜,終於把所有的紙紮都給做了出來。除了幾個必須要等待的紙紮之外,其他的紙紮,我都先給它們裝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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