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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水也阻我

  五斗米山,山腳下的一處茅屋裡。

  一雙憂鬱的眸子,閃著柔柔的流水般的光澤,眼線修長且黝黑,眉毛如劍,似乎眉毛與眼眸不相配,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如果清照在這裡,一定會認出他就是那日在佩玉閣樓下,那處賭石坊與自己四目相視之人,籠罩在一襲黑衣之下,只露著那一雙眼睛。

  此時的他摘掉自己的黑色衣衫,光頭上深深的印著八個戒疤,這方天地的和尚早已改了戒疤這個習慣,只是光頭披著各式的袈裟,而他卻留著戒疤未曾穿袈裟,一襲簡單的衣衫,看著遠方,似乎心有所應,默念一聲:「阿彌陀佛」。

  最新的天下情報與山水小刊,殺盡無恥之人組織頭目卿元春,帶領一眾人馬親自現場抓獲了欲行強暴之事的男子,將其按照採花賊處理了,扒光衣物,用了宮刑,再將其鞭打,就地掛在青芒國國都千葉城的一處菜市口,暴晒十日示眾。

  這青芒國一向與西漳門交好,西漳門的戒律長老親自到北倉門前去興師問罪,問問到底為何一向交好的四門,今天要這般行事。

  結果被北倉門的卿元春給攔截到山門之外,大聲的呵斥這位戒律長老,弄得對方的一張老臉都掛不住了,就想要替她的長輩管教管教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時,她的師傅,同樣是也是北倉門的戒律長老給出手攔截了,西漳門長老臉上掛不住了,大打出手也是不敵,就這麼灰溜溜的被人送下了山去。

  看來這西漳門與北倉門算是結了梁子,一向要好的四門勢力眼看要分崩離析了。

  一時間成為所有人熱議的話頭。

  那個斷袖小館又出了份畫報,將北倉門前的事情給畫了出來,很形象,也很具體,畫面之間穿插的露骨、粗俗的對話也沒有省去,一時間又是大賣。

  。。。

  蘭亭內空間。

  「師姐,你是么時候修鍊的佛法啊?!」張靜春一臉崇拜的看著清照說道,「對戰修出法相的高僧都能以佛法壓制!」

  「沒有修習佛法,」清照也有些疑惑剛才為何那麼衝動對戰一位得道高僧,「我用的是符籙!」

  「那張女子怒目符籙你就只看了那隻老狐狸施展過一次,就會了?!」

  「不然呢,她也不給看兩次啊!」

  「師姐,我對你的佩服之情如淘淘江湖,連綿不絕!」張靜春一臉的諂媚,繼續開口道,「如高山威嚴,綿延千里!」

  「師弟,你就別說高山了」雪堰白了這個馬屁精一眼,隨即看了手裡的東西一眼,說道,「我手裡可是就攥著一條山根呢!」

  「師姐,我對你的仰慕之情如雪山逶迤,皚皚千里」小靜子馬屁那叫一個爐火純青,說變就變。

  一個優美且熟悉的弧線再次出現,張靜春又被踹飛了出去,眾人繼續趕路,早已見怪不怪了。

  清照一心趕路,尋著那尾狐狸的氣息,氣息越來越濃郁,應該是離著不遠了,最多還有一天的腳程便能感到,雖說是自己這邊已經有五位結丹之人,但是對戰那頭狐狸,心裡還是沒底。

  一行人繼續趕路,茂密的森林退去后,是一處大河,水面極寬,水文卻極緩,一條長橋橫跨兩岸,只是等眾人來到橋上時才發現橋的中間是斷開的,斷橋上還落滿了雪,映著夕陽西下,好一副『斷橋殘雪』,要是不著急趕時間,清照便會坐下來靜靜的欣賞一番。

  世間美景不常在,常在時你又無暇看!

  嘗試了一下,發現此處限制靈氣波動,就是隔絕靈力,依靠靈氣無法渡河,只能想辦法將這座橋給補上,環視四周也沒什麼可以搭橋的物件,除非現砍伐樹木。

  平水修習水法,敏銳的感知到這條河,是他們一進來就落水的那條河的支流,既然前面山都有山神,那麼這條河應該有河神。

  儒家講山水有靈,日積月累日都有『神』應運而生,不止名山大川,叫得出名字的山水應該都有,只是品祗不一。

  稱呼山神的自然是名山上孕育的神靈,而一般的山只能稱呼為『土地爺』,大川的也一樣,稱呼為水神,名不見經傳的河流則為『河婆』。

  平水運轉水屬性靈氣,果不其然,一位身穿白色衣裙,飄飄然出現了一位女子。

  「小生一行眾人想要借道去往對岸,還望水神娘娘出手相助!」

  「可以!」一聲冰冷的聲音響起,但不見那女子開口,「但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請講!」平水恭敬的開口道。

  「我從水裡撈著三把斧頭,可曾是你們掉落的?一把金斧頭,一把銀斧頭,一把鐵斧頭,你們掉的是哪一把」女子還是毫無感情的開口道,手裡出現三把斧頭,盯著一行人。

  「小生不曾掉落!」

  「這是我的問題,你們只管回答便好!」

  「那水神娘娘,你可曾有自己的答案?!」清照隨即開口道。

  「自然是有的」

  「凡是從這條橋走過的人,都要回答這和問題?」

  「那是自然」

  清照隨即看了來看水面,水面上飄著一些異獸的屍體,正隨著水流緩緩的向下飄。

  感情是連沒有靈智的野獸她都要詢問一番啊,見勢不妙,清照以心聲告知金露露與陸瓷。

  「我掉的是金斧頭」金露露搶先開口道。

  「我掉的是銀斧頭」陸瓷緊接著說道。

  「我掉的是鐵斧頭」清照最後開口。

  三人一氣呵成,根本不留給那位女子什麼插話的餘地。

  那位女子一愣神,隨即又恢復那種冷冰冰的神態,開口道:「說金斧頭的是貪財之人,蠅營狗苟;說銀斧頭的是見利忘義之人,趨炎附勢;說鐵斧頭的是虛與委蛇之人,虛假虛偽」

  「都該死!」女子憤懣的說著,周身靈氣一漲再漲。

  「敢問之前是否有一位宮裝女子來過,她怎麼回答的?!」清照向後退去,防備且有些戲謔的說道。

  「她將我打趴下,踩著我過去的!」女子絲毫不避諱的說道,「你們也可以試試!」

  「給你們兩條路,自己留下來當狗,或者打到服」

  「打到服」張靜春一臉的興奮的開口。

  隨即還給了清照一個眼神,意思是說這次不用清照他們出手,自己則拉著平水與雪堰上前,想要以水法對水法。

  「你也是要攔我?!」清照是真煩了,剛才是山要攔她,現在又是水要攔她,接下來難不成是這天地也要攔她?!

  「不是我要攔你,是這方水要攔你!」白衣女子大笑道,「上善若水,水不爭,但不是任人凌駕其之上,水若不願,橋都不行!」

  張靜春剛結的丹,正愁一身力氣沒出用呢,現在正好一個表現的機會,周身靈氣狂暴,一改水之柔弱,變成驚濤駭浪,沖向那位女子。

  女子只是輕輕一喝,這片水域上方便禁絕靈氣,愣是硬生生的將張靜春給弄得沒脾氣了,尷尬的退了回來。

  平水與雪堰也是嘗試無果,悻悻的退了回來,一臉的尷尬。

  「螻蟻就是螻蟻,之前那麼囂張,現在當如何?!」白衣女子癲狂的大笑,「我雖為小小的河神,實力不如你們任何一位,但是你們所謂的修道之人,沒了靈氣,和肉體凡胎一般無二,休要猖狂!」

  河面突然暴起驚濤駭浪,向著清照一行人沖了過來,清照只能後退,但是依舊在橋上的他們發現,橋頭處也掀起了巨浪,將他們包裹在裡面,前後夾擊,想要一舉將他們擊殺。

  清泉害怕的攥緊了清照的衣袖,清照伸手撫摸著她的後背,輕聲的安慰。

  突然,一道凌厲至極的劍氣,就這麼劃破長空,硬是將那道白衣女子一分為二,那位白衣女子拚命的想要將身子複合,卻辦不到,高舉的驚濤一下子便落了回去,激起陣陣水花。

  眾人身前一道身影帶著濕漉漉的水滴,保持著手掌虛握的姿態,以假象之劍發出致命一擊,那便是蓄積的劍氣,實質化的進攻,不附加於靈氣。

  一旁的張靜春一臉的驚訝,這青鋒厲害啊,姿勢帥的一塌糊塗不說,就說這一身凌厲的劍意,就特別讓人神往。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青鋒轉過身子對著清照說道,「多謝你,我現在就是你手裡的一把劍,你手指所向,便是我劍指所向!」

  「好了好了」清照一揮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別整這些肉麻的,抓緊時間過去,清陽還在等著我們呢!」

  眾人便踩著這位白衣女子的身體走了過去,繼續向前時,清照想到了什麼,隨即對著平水說道:「山有山根,這我是知道的,這水也有水根?!」

  「水也是有的,只是不叫水根」平水一臉的無奈,繼續說道,「那叫『水運』」

  「那能不能摘了去?」

  「這個自然可以」

  「那快去啊!」

  「哦,好的。。。」

  平水帶著雪堰,搜索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找到了那所謂的水運,一團閃著柔柔光澤的水珠,屁顛屁顛跟去的張靜春還真拿著那三柄斧子跑過來,向清照邀功,結果可想而知,又是一道熟悉且優美的弧線,踹飛了出去。

  「水若阻我,便劈水!」清照握著那一抔水運大聲的喊道,「都說抽刀斷水水更流,今兒我就劈了!」

  「舉杯消愁愁更愁?!」

  「誰怕?!」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清照大聲朗誦著據傳是詩仙人李太白的詩句,徑直向前走去!殊不知這位被劍氣一分為二的白衣女子名喚『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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