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姚姨
程戎弈被姚姨的突然出聲搞得一愣,回過頭看了一眼,姚姨一臉誠懇的看著他。
程戎弈用手撣了撣自己的衣服,靠在一旁的牆上,帶著幾分笑意的說道:「終於有人覺得這不是打水仗了啊。那姚姨,你倒是說說,你作為一個旁觀者,公平公正的說一說,你的見解。」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笏玉的無心還是有意,她總是覺得程戎弈把公平公正這兩個字咬的特別重,讓她幾乎都要坐不住了。她抬起頭看了看姚姨,卻正好對上姚姨看過來的眼神。陳笏玉一驚,發現程戎弈也順著姚姨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此時突然地低頭不過是欲蓋彌彰,還不如大大方方的看回去。陳笏玉在心裡這樣想道,索性裝作看戲一樣的看過去,對上程戎弈眼睛的時候也就笑了笑,才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扭回去頭。
「說說吧。」
姚姨看著沒什麼表情的陳笏玉,愣了愣,還是咬咬牙開口說道:「當時我正在做飯,小玉好心好意的讓我把昨天的燕窩熱了一碗給余小姐喝了,結果余小姐非但不領情,還把那一碗燕窩潑到了小玉的身上。」
說著,還走到了陳笏玉的旁邊,直指陳笏玉身上的幾處濕痕。
「您也能看得出來,這些全都是余小姐潑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小玉究竟做錯了什麼,余小姐就非得這麼過分。」姚姨興許是看著程戎弈臉色的變化,以為程戎弈相信了自己的說辭,越說越起勁起來。
「那後面的事情你要怎麼解釋?」程戎弈自顧自的跑去接了一杯水,若有所思的說道,「姚姨,您說的這些我沒看到過,我也不敢說真不真實。我不是不相信你,關鍵是您是從小跟小玉一起長大的,這人心都是偏著長的,這話我也相信。」
頓了頓,看著那幾個人都沒有接話的打算。程戎弈接著說道:「我回來的時候,可正好淋了滿身滿頭的湯汁。而在這後面的,小玉拿了個碗,啪的摔在了余蕭薔的身邊兒,得虧人家躲得快。要是按您的說法,那就是小玉被余蕭薔潑了,她生氣了,所以就拿了個碗盤砸了回去。要是按她們兩個姑娘的說法,那就是純粹感情好,打著水仗玩。」
程戎弈不是傻子,雖然說眼見不一定為實,可這明擺在臉面上的事情,你總不能說是假的。姚姨聽了程戎弈的這一番話,也瑟瑟縮縮的不敢說話,躲在陳笏玉的身後。
「那姚姨,您倒是說說,她們倆這件事情,是按照您說的那樣,明裡暗裡的報復。還是,像她們兩個當事人說的那樣,單純就是鬧著玩兒?嗯?!」
最後一個字,程戎弈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裡把這個字說出來。愣是把剛才嘴巴還異常利索的姚姨說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而陳笏玉的臉色也是發白的有些嚇人,仔細看過去,臉上還有著些微的汗珠,擺明了是嚇壞了的模樣。
程戎弈饒有興緻的看著他們的表情變化,眼神掃到余蕭薔面孔的時候,卻被余蕭薔的表情給看愣了。
余蕭薔臉色平平靜靜的,哪怕是程戎弈氣勢這般嚇人,也仍舊是平平靜靜的吃著自己的飯,眼神偶爾會抬頭看過去,卻連話也不會多說一句。一副,您們愛怎麼吵怎麼吵,與我無關,反正不牽扯到我身上了就行。
程戎弈忽然被余蕭薔這副滿不在乎的臉色,搞得異常火大,心裡如同有成千上萬隻小螞蟻,細密的咬噬著他的心臟,酸酸痛痛的,不算多痛,卻又忽視不了。
「余蕭薔,姚姨說的也算是有理的。」程戎弈忽然對著余蕭薔說道,「沒是沒非的,你憑什麼把燕窩潑到小玉的身上。小玉還專門熱燕窩給你吃。」
余蕭薔本想沉默著不言語的,沒想到還是能扯到自己的身上。她先是拿過紙巾慢慢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才笑著對著姚姨說道:「姚姨啊,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要是信口胡說的話,那可是要遭報應的。」
姚姨瞪圓了一雙眼睛,說道:「余蕭薔,你什麼意思?」
余蕭薔沒有那份去理姚姨的心思,她又對著程戎弈說道:「我憑什麼?我究竟做沒做,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那我還何苦去給你爭辯這些的。之前兩次,一次是在公司里,一次是在咖啡館里,你的態度,讓我沒什麼想要跟你辯解的。」
程戎弈看著一臉平靜的余蕭薔,心裡剛剛憋著的那一堆火花,如同被誰澆上了汽油一樣,燒的更旺起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余蕭薔站起身來,「我就是個來演戲的,別的我也沒什麼想說的。但求您管住您家裡的那個,別讓她來禍害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行了,你們還有什麼想吵的,接著吵吧,我先上樓了。」
「等等。」程戎弈叫住余蕭薔,走到衣架那裡,從掛著的西裝口袋裡掏出一瓶藥膏,遞給余蕭薔。「南西城托我給你的,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功力,能這麼快就把一個男人勾.引的團團轉。」
余蕭薔拿了葯,正在往二樓走著,聽到這話,腳步不由得一頓。頭小幅度的搖了搖,沒有想要辯解的打算,依舊是一步一步,慢慢的往二樓走著。
程戎弈看著余蕭薔的背影,發現她的背影,像極了今天上午。
他和余蕭薔大吵一架,余蕭薔背對著他,慢慢的走進了別墅。
都是一樣的優雅而又落寞啊。
「戎弈。」陳笏玉看著程戎弈凝視著余蕭薔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陣害怕。下意識的出口說道,「還沒吃飯吧,要不先來吃點點心墊墊肚子。我等會兒去給你做飯。」
程戎弈轉過頭,深深的看了陳笏玉一眼,眸子很黑,黑的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水,說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說完后,就拿著自己的包,往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