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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回 喜悅

  別看睿郡王對著宇文修時話說得硬氣,大有他敢不從,立刻進宮為他請旨賜婚的架勢,但這會兒對著簡君安,他卻是絲毫這個意思也不敢表露出來,蓋因他知道,就算有皇上賜婚,宇文修也十有娶不到比簡潯條件更好的妻子,關鍵還得他喜歡,那就更是不可能了,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不是結仇的,到時候小兩口兒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的,還不如不結親呢。


  所以他從頭至尾,都是嚇唬宇文修的,為了與兒子賭一口氣,就弄得兒子夫妻不和,家宅失寧,這口氣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些。


  簡君安同為父親,又聽了他方才的託詞,倒是約莫能猜到他的心思,笑道:「舍弟的確還下落不明,可我們兩家又不是正式過定,只是過庚帖而已,也算不得逾禮,再過一陣子,舍弟的確切消息應當就能送回盛京了,從屆時算起,也不過就一年不到的時間而已,等時間到了,我們兩家再正式過定便是,修哥兒是我弟子,在我心裡向來與親生兒子也不差什麼,我們兩家也是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這點小小的不妥,我又怎麼會跟他、跟王爺計較呢」


  說得倒像是自家等不得了,在逼著他們在孝期內定親一般。


  睿郡王滿心的憋悶,道:「話雖如此,到底太失禮了,倒顯得我們不尊重令愛,不尊重貴府一般,叫本王與犬子心裡如何過意得去」


  簡君安一擺手:「別人又不知道,只我們彼此心知肚明而已,只要我們父女不覺得不尊重,不就結了嗎難道,王爺對此竟不是跟我一樣,喜聞樂見不成」


  「怎麼會」睿郡王忙道,「本王巴不得能早日將此事定下呢。」


  簡君安立刻接道:「那還等什麼,此事就這般定了罷,整好我帶了小女的庚帖來,修哥兒的庚帖王爺若是沒帶,現讓人去寫來也使得,再不然,我替他寫也是一樣,橫豎他的生辰八字,我做師父的也是知道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睿郡王還能說什麼,只能一面在心裡暗罵著宇文修狡猾不孝,簡君安還只知道慣著他,也不怪他敬重師父勝過自己這個父親,一面忍氣叫了長隨進來吩咐:「立刻著人寫了大爺的庚帖來。」


  不一時,宇文修的庚帖寫來了,簡君安接過確認無誤后,便將簡潯的庚帖交給了睿郡王,二人的親事便算是自此定了下來。


  睿郡王眼見木已成舟,再憋悶也是於事無補了,也就不再讓自己一味的沉浸在負面情緒里,正色與簡君安說起話兒來:「如今本王與世子既是親家了,本王也不怕家醜外揚了,犬子這些年一直都與本王在慪氣,不說本王讓他往東,他非要往西,本王讓他攆狗,他非要去趕雞,卻也是聽話的時候少,陽奉陰違的時候多。就說現下,本王想著戰場上兇險萬分,萬一所以做主想調他回京來,連職位都給他謀好了,就在西山大營任指揮僉事,既可以讓他學以致用,又可以確保自身的安全,還能照顧家裡,豈非一舉三得」


  說著吐了一口長氣,「可他倒好,死活也不肯回來,他也不想想,萬一他真出個什麼事兒,可叫我們這些親人怎麼樣呢更可氣的是,他竟與本王說要分府出去單過,連宅子都尋好了,他這是什麼意思,想抹殺掉自己與睿郡王府的一切關係嗎世子,如今他不但是你弟子,更是你女婿了,你回頭見了他,替本王勸勸他罷,這兩件事如今可都與令愛息息相關了,難道世子想讓令愛將來也與本王似的,日日擔驚受怕難道世子就不想讓令愛做王妃」


  這會兒倒是意識到現下給兩個小的定親的好處了,他的話那個臭小子不聽,倩兒的也不肯聽,他師父和他心心念念想娶的媳婦兒的話,他總肯聽了罷

  簡君安聞言,笑道:「他現下要分府出去單過之事,的確有些不妥,王爺放心,回頭我見了他,定會好生勸他的,不過王爺就沒想過,他既有這個本事和志向,其實也是好事,如此貴府至少就能有兩人前程光明了,除了能彼此照應,也更能照應其他人不是」


  要讓簡君安說心裡話,他當然是希望宇文修能分府出去單過的,那樣他女兒一進門就能當家做主,還不用侍奉翁姑,不用在複雜的睿郡王府後宅殫盡竭慮委曲求全,日子不知道多好過。


  何況他知道宇文修心裡從沒拿睿郡王府當自己的家過,同樣的,睿郡王府上下除了惠安縣主和睿郡王,只怕也沒誰拿他當過家人,那他何必要逼他委屈自己,家人是什麼,是不管自己落魄還是發達,都與自己禍福共享的,他們卻只想享福,不想付出,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更遑論將他們當做自己一輩子的責任了

  可他也知道,這事兒光睿郡王說了只怕都不能算,還得宗人府說了才算,何況睿郡王還第一個不答應,所以必須從長計議。


  也所以,他才與會睿郡王說宇文修現下不妥,對著簡潯,他也是一樣的說辭,既不急於一時,又何必現在就與睿郡王硬碰硬,一件事辦好了,再集中精力辦另一件事,豈非事半功倍


  見睿郡王不說話,簡君安又道:「至於他不肯調回盛京之事,這事我卻要站在他一邊,王爺年輕時,難道就沒有保疆衛國,干出一番大事業來的志向與抱負不成年輕人有志向與抱負,是好事,我們做長輩的,理當支持他才是,等過幾年他年紀大了,一腔熱血也慢慢的冷卻下來,知道守著父母親人才是最重要的,他自然就回來了,王爺也是年輕過的,豈不知你越是反對,他越是來勁的道理凡事你都得順毛捋啊。」


  睿郡王聞言,不免就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確也曾豪情萬丈,亦曾自己的父王越是反對的事,越是要去做,便到了如今年近不惑,他不仍在想著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家的王爵多襲幾代,若能成為鐵帽子王就更好了嗎

  倒是有幾分理解宇文修了,只是一想到戰場上刀劍無眼,一想到臭小子對自己的無視,他又皺起了眉頭:「話雖如此,那到底是戰場不是旁的地方,叫本王如何能放心本王可是實實為他好。」


  兒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他當然希望他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簡君安已笑道:「修哥兒這些年跟著我父親,一身武藝雖不說出神入化,也算是萬中無一了,何況他那些親衛也不是吃素的,王爺就放心罷。我說句不好聽的,譬如現在我們只是吃酒吃菜,也有可能被醉死被噎死不是,難道就因為有那個可能,我們便不吃酒吃菜了至多也就是未雨綢繆加倍小心而已。說到吃酒,菜都涼了,我們還是邊吃邊說罷,我先敬王爺一杯。」


  睿郡王若有所思,不過倒是依言舉起了酒杯。


  等喝得有五分醉意后,他與簡君安作了別,各自回了各自府上,然後讓人叫了宇文修過來,沒好氣道:「你果然好本事,竟能說動你師父主動找到本王,將你和你師妹的親事定了下來,也不知你素日都是怎麼哄他的,應當是把你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了哄他們父女上罷」


  說著將簡潯的庚帖扔向宇文修。


  宇文修本來正滿心不豫的,他今兒一早就去了崇安侯府,只可惜大門進不去不說,想翻牆也是沒能成功,倒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護院們說了,他若非要硬闖,他們只好把事情嚷嚷開來了,看沒臉的是誰。


  他本就知道師父正惱著他,哪還敢再雪上加霜,只得悻悻的回了睿郡王府,偏回來就見宇文倩已等在他屋裡了,他這會兒哪來的心情應付她,掉頭就去了園子里,躲到了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上,一直到宇文倩既找不到他又等不到他,只能先回自己屋裡了,他才回去了。


  沒想到剛回去,睿郡王又打發人來傳他了,他能有好心情就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他仍本能接住了睿郡王扔給他的東西,然後低頭一看,整個人便呆住了,師妹的庚帖都在父王手上了,豈不是意味著,他們的親事是真的定下來了,父王方才說的話不是糊弄他的


  宇文修整個人霎時被巨大的喜悅與慶幸所填滿了,一張臉簡直稱得上熠熠生輝,倒看得睿郡王怔住了,兒子這副喜不自禁的樣子,他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見,原以為他是生性冷淡,加上小時候的經歷不愛笑,現在才知道,他不是不愛笑,他只是不愛對著自己不在乎的人笑罷了。


  念頭閃過,宇文修已扔下一句:「多謝父王,我還有事,先告退了。」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睿郡王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定是往崇安侯府去的,心下不由越發的酸澀,卻也只能無聲的苦笑,誰讓自己晚了十幾年呢連一句這個兒子算是替別人養的,都沒法說出口,他本來也沒養過他不是嗎


  再說宇文修出了睿郡王府後,便一路打馬直奔崇安侯府,心情好得簡直想對著街上的每一個人都大叫大笑一番,看每一個人包括看兩旁的建築物,也覺得全在沖他眉開眼笑,在分享他的喜悅與幸福。


  師父擺明了正惱著他,卻肯為他主動找到父親,主動提出將他和師妹的親事定下來,固然是因為師父打心眼兒里疼他,但更主要的原因,只怕還在於師妹,若師妹不是自己願意摒棄那些繁文縟節,先把他們的親事定下,若不是她拚命的遊說師父,在師父跟前兒替他說好話,事情又怎麼可能這般順利

  可見師妹心裡待他是多麼的情深意重,二人之間,也顯然並不是他一直以為的,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在剃頭擔子一頭熱,師妹只是在被動的接受,他今兒一定要見到師妹,向她表達自己的感激與喜悅,以後也一定會加倍的待她好,讓她一輩子都不後悔今日的決定


  宇文修很快便到了崇安侯府,想著若師父還是不肯讓下人放自己進去,自己少不得只能硬闖了。


  沒想到門房的人見了他,卻立刻笑嘻嘻的迎了上來,道:「修少爺回來了。」一面牽了他的馬去馬廄,就跟他素日回來時一般無二。


  倒讓宇文修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道師父已解除了對他的門禁令不管了,先進去再說。


  只是剛進了二門,就見簡義已等在了前面,一見他便笑道:「修少爺,大爺知道您來了,正在書房等著您呢。」


  宇文修只能暫時打消了直奔簡潯院子的念頭,笑著給簡義打了招呼:「義叔。」隨簡義見簡君安去了,一邊走一邊還忍不住忐忑,師父不會又打翻醋罈子,把卻不過師妹,只能她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賬,又算到他頭上罷


  他算是看明白了,老丈人天生就是看女婿不順眼的,甭管這個女婿他以前有多喜歡多看重,只要成了女婿,立馬翻臉了。


  等稍後到了書房見了簡君安,宇文修卻是一進門便直接跪了下去,「砰砰砰」給簡君安磕了三個響頭,才直起身來,肅聲道:「多謝師父願意割愛,將師妹許配於我,我一定不負師父所託,一輩子都待師妹好,不叫她受任何委屈,讓師父和師妹都不後悔今日的決定」


  簡君安早猜到宇文修一得到好消息后,便會立刻過來了,所以才下令解了他的門禁,卻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心下大悅,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只冷哼道:「光嘴上說說誰不會,我要看的是實際行動,反正我再怎麼著,也還能活個二三十年的,我就等著看,你能不能說到做到了。」


  宇文修忙道:「師父放心,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您就等著看罷」


  話沒說完,簡義在一旁笑著插言道:「修少爺還叫師父呢,這會兒不是該改口了嗎」


  換來簡君安的一記白眼,宇文修卻是從善如流,立刻改口道:「岳父就只管等著看罷,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簡義被簡君安瞪了也不怕,繼續湊熱鬧:「是啊,大爺,修少爺是您親自教出來的,您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他不成您就安心等著抱孫子罷。」


  簡君安聞言,先是一怔,他竟然也要抱孫子了隨即便勃然大怒了,道:「臭小子想得倒挺美,我告訴你,在潯兒沒滿十六,不是,沒滿十八之前,你想都不要想」


  宇文修就哀怨的看了簡義一眼,義叔您確定您不是故意幫倒忙的嘴上卻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女孩子晚點成親生子,才能對自己的身體和孩子都更好,我都聽師父的,師父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頓了頓,又道:「我已尋好宅子,也已回了我父王回分府出去單過了,將來不論是誰,都給不了師妹委屈受,岳父只管放心。」


  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岳父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架勢,倒讓簡君安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滿肚子的火氣都再不好意思發出來了,只得沒好氣道:「行了,還跪著做什麼,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嗎」


  「多謝岳父。」宇文修忙向他道了謝,站了起來。


  簡君安方正色道:「你既說到分府出去單過之事,我便多嘴說兩句,如今你羽翼未豐,又沒成親,要分府出去怕是不容易,別說你父王不會答應,宗人府也未必會答應,要我說,此事很不必急於這一時,縱然你現在分了府,你也一年裡十二個月有十個月不在盛京,何必弄得所有人都不愉快倒不如暫時放放,待你又立了功,論功行賞時,你再把這事兒提出來,便既可以得償所願,又能得一個謙讓弟弟的美名了,你說呢」


  宇文修正是心情大好之際,何況簡君安的話實實在在都是在為他考慮,他自然心悅誠服,只猶豫了一下便應道:「我聽岳父的,從長計議便是。」


  「嗯,很好。」簡君安滿意的點點頭,又道,「至於你不肯現下回京之事,我雖不贊成,可潯兒卻一心支持你,說你若沒有能力和抱負也就罷了,既兩樣都有,不去拼搏一番,豈非太可惜了她這般支持你,我也只能支持你了,甚至你父王那裡,我今兒也替你說項了。只是一點,我最多只給你五年時間,五年後,你必須回京守著潯兒過日子,你做得到嗎我不圖你能不能高官厚祿,能不能讓潯兒夫榮妻貴,所以我才支持你分府單過,因為爵位什麼的都是虛的,兩個人能和和美美的相守一輩子,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我一個做父親的最大的心愿,希望你能明白。」


  宇文修想了想,五年後他二十歲,潯妹妹十八歲,他回來迎娶她正合適,屆時他的雄心壯志應當也已實現得差不多了遂點頭道:「我明白岳父的心情,也願意接受岳父的要求。」


  簡君安這才不再掩飾自己臉上的笑,道:「你別怪我苛刻,等你做了父親,你自然就能體會我的心情了。行了,去見潯兒罷,知道你早想見她得慌了,不過只有半個時辰啊,而且你必須給我發乎情止乎禮,否則在你離京之前,都休想再見她了」


  宇文修還正發愁要怎麼向師父,啊不岳父,提出去見師妹一面呢,看岳父那架勢,他怕是話還沒說完,已讓他無情的拒絕了,萬萬沒想到,師父竟會主動提出讓他去見師妹,簡直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肚子餓了天上就掉餡餅兒啊

  宇文修忙笑道:「多謝岳父,我一定會發乎情止乎禮,且不超過半個時辰的。打今兒起,您就是我的親爹了,我以後一定加倍的孝順你,把那句話一個女婿半個兒給改為一個女婿兩個兒,那我去了啊。」


  說完給簡君安行了個禮,便幾乎小跑的出去了,惟恐遲了,簡君安就改變了主意。


  看得簡君安好氣又好笑,啐道:「貧嘴貧舌的,一定是這樣,才會哄得潯兒對他死心塌地的」


  簡義笑道:「女孩子喜歡的,不就是心上人時時想著哄自己開心,時時將自己放在心上嗎,修少爺待大小姐有多好,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只要他能待大小姐始終如一,您這個女婿便算是選著的,旁的都是次要的。」


  大小姐那般聰明通透的人,他以前還想著,將來怕是哪個男子都等閑入不得她的眼,畢竟哪個男子都及不上她,沒想到如今她竟與修少爺成了一對兒,難道當年她特意去湯山將修少爺帶回來,就是這個緣故,他們的姻緣,真是天定的

  簡君安冷哼道:「若不是看他對潯兒一片真心,你以為我會答應他」


  彼時宇文修已一路小跑,抵達了簡潯的院子,可巧兒簡潯正在院子里摘臘梅花,一瞧得他進來,第一反應便是:「師兄怎麼又來了,還大白天的來,你就不怕我爹爹知道了,回頭更惱你,更不讓你上門了你好歹晚上再來啊,瑞雨,快從西邊的角門送師兄出去」


  宇文修不待她把話說完,已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雙肩:「師妹,是岳父讓我來的,岳父已找過我父王,為我們交換了庚帖,只等過陣子有了瀘定方面的確切消息后,便可以決定什麼時候正式放定了師妹,我真是太高興太幸福了,你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銘刻於心,一輩子都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簡潯沒想到父親動作這麼快,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不自覺也盈滿了喜意,正要說話,沒想到何媽媽已先開了口:「小姐,院子里風大,讓奴婢給您加件披風可好」


  說完無視宇文修投射過來的凌厲目光,不由分說將簡潯自他手中接過,拉到一旁,給簡潯系起披風來。


  何媽媽可不是瑞雨瓊雪那樣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那日事後她無意看到簡潯脖子上的紅痕,再把瑞雨瓊雪悄悄與她說的當時的情形一結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雖向來看好宇文修做姑爺,卻並不代表,她就願意看到宇文修在八字還沒一撇時,就對自家小姐無禮,如今都這般無禮隨便了,將來成了親,豈不得越發無禮越發隨便了那是對待正妻應有的態度嗎

  所以方才一見宇文修,她已是如臨大敵,再見宇文修竟敢一上來就對自家小姐無禮,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越發牙痒痒了,哪還顧得上去理會什麼上下尊卑,她只知道,小姐對她一家恩重如山,她決不能讓小姐受到任何委屈,任何傷害。


  宇文修瞪了何媽媽片刻,想著她是簡潯的奶娘,又一直是她屋裡的管事媽媽,便是在簡君安和平氏跟前兒,也有幾分薄面,到底只能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簡潯則早紅了臉,既為宇文修毫不掩飾的喜形於色,也為何媽媽的如臨大敵,她早覺得何媽媽已發現了什麼,如今看來,果然如此這般一想,越發的不自在。


  好半晌,她方擠出一句:「院子里風大,師兄且請進屋吃茶說話兒去罷。」說完自己先轉身進了屋裡。


  宇文修見狀,只得忙忙跟了進去,見何媽媽瑞雨瓊雪就跟三大金剛似的,杵在簡潯身後,這樣他還怎麼與師妹說體己話兒,只得殺雞抹脖似的沖簡潯使眼色,示意她把她們都屏退了。


  看得簡潯忍俊不禁,低頭慢慢的吃了半盞茶后,才吩咐三人:「你們都下去罷,我有正事單獨與師兄說。」


  瑞雨瓊雪才被她敲打過,聞言倒是不敢有異議,何媽媽卻笑道:「奴婢還是留下服侍小姐與修少爺罷,總不能讓小姐與少爺自個兒端茶倒水罷」


  簡潯知道何媽媽是一片忠心,道:「我與師兄就說幾句話,不需要端茶倒水,媽媽只管安心退下便是,對了,屋裡有些悶,把窗戶都開著罷。」


  這樣門窗都大開著,何媽媽總可以放心了罷

  何媽媽聞言,這才屈膝一禮,領著瑞雨瓊雪退下了,她是可以在主子面前小小的倚老賣老一下,但卻不能過了那個度,不然就不是忠心為主,而是奴大欺主了。


  待何媽媽幾個一離開,宇文修便立刻想往簡潯跟前兒湊,叫簡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只得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滿臉是笑急不可耐的說道:「師妹,我太高興了,沒想到師父肯為我做到這一步,更沒想到你對我會如此情深意重,你放心,我這輩子絕不會辜負你,絕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他的眼神溫柔得能溢出蜜來一般,定定的看著簡潯,覺得自己只這樣看著她,就可以到地老天荒了。


  簡潯被他看得才恢復了正常的臉又發起燙來,嗔道:「你打算以後見我一次,就對我重複一次這番話不成行了,不說這些了,我有正事與你說,我去年就讓義叔替我在京畿周邊物色了一個莊子,雖離盛京有些遠,地方也有些偏,但勝在地方大,外人也輕易找不到,我已讓義叔在安排人修房子墾荒地了,你回去問問你的親衛們,可願意將他們的家人都遷過去的,如今到處都戰亂不斷,尋常百姓連飯都吃不飽不說,身家性命還時時受到威脅,京畿好歹是天子腳下,總比其他地方要安全些,而且他們彼此也能有個照應,我也會按月撥下米糧給他們,怎麼也比他們在老家時強得多,想來他們應當不會拒絕。」


  這個念頭,早在宇文修剛去薊州時,便已隱隱在簡潯腦海里成形了,他的親衛們都是他必須把後背對著他們的人,那就要絕對的忠心,可絕對的忠心說來容易,真要得到卻是難上加難,不先絕對的付出,讓那些親衛絕對的心悅誠服,絕對的沒有後顧之憂,又怎麼可能

  只有他們絕對忠心了,他在戰場上才能越發的安全,才能真正實現自己的抱負,也才能讓他們這些親人和在乎他的人越發安心,她不想讓他為她、為任何人捨棄了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便只能最大限度的幫他去實現了。


  所以簡潯與宇文倩說的,只要是宇文修自己的選擇,她就一定會支持他,絕不只是一句空話,她一直都在以實際行動支持他,並且會一直支持他下去。


  宇文修本來就正胸口發燙的,他這輩子最大的心愿竟然這麼快就實現了,他簡直是這世上最幸福最幸運的人,若早年老天爺給他的那些苦難,都是為了今日,那他覺得就算那苦難再深重一百倍,也千值萬值了。


  萬萬沒想到,更大的幸福還在後面,他心愛的人不但回應了他的愛,他們不但得到了來自雙方父母的認可和祝福,他心愛的人還這般理解他,支持他,事事替他想在前面人活在這世上,不過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他卻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心愛的、與自己心靈相通,比誰都要懂自己的人,這輩子他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他一定要站到這世間的最高點,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再也不受任何人的轄制,他也要給他心愛的人和他在乎的人,最好的一切,他還要證明給世人看,他宇文修是獨一無二,誰也無法忽視,誰也無法取代的


  「師妹」宇文修忍不住上前,再次握住了簡潯的肩膀,目光比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星星還要璀璨,「我何德何能,此生能遇上你」


  說完激動的將摟在了懷裡。


  簡潯不妨,被他抱了個滿懷,兩頰發燙之餘,下意識的伸手想推開他,但宇文修卻抱得更緊了,雙臂還止不住的輕顫著,簡潯心一軟,到底還是沒再推他,改為將頭緩緩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題外話------


  感謝5月24日王世子zz親的3顆鑽石,看書姐親的10顆鑽石,songxy親的3顆鑽石,1566697親的2鑽石,oo魚83親的4朵鮮花,還有5月20日lisa67親打賞了520幣幣,5月21日王世子zz親打賞的1000幣幣竟然才發現,送上遲到的感謝,么么噠oo~

  月票最後一名了,好捉急,也不想什麼趕超了,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堅持到這個月最後一天,親們應該不會讓瑜哭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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