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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九回 人至賤

  平氏回到崇安侯府時,已是華燈初上。.l.

  簡君安與簡潯一直等著她,簡潯因多少猜到了幾分事情的因由,心裡還能稍稍平靜些,簡君安就要著急多了,偏簡潯又不能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父親,到底太匪夷所思了,萬一不是呢,萬一父親疑心她是怎麼知道的呢簡君安惟恐平氏出什麼事,如何能不著急與擔心

  以致一開始父女兩個還在屋子裡等,最後索性去了二門門廳處等,如此平氏一回來,他們便能見到,便能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了。


  好在他們終於還是將平氏等了回來。


  眼見平氏的馬車越駛越近,簡君安不待馬車停穩,便上前急聲問起平氏來:「夫人,你還好罷,一切都還順利罷」


  平氏知道他著急,忙撩起車簾答道:「我很好,一切都順利,大爺不必擔心。」


  簡君安親自扶了她下車,又借著廊下燈籠昏黃的光,上下打量了她一回,見她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方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且先回屋歇歇,換件衣裳,用了膳就去見父親罷,我與他說你是娘家有事回去了,誰知道你這麼晚才回來,父親問了你好幾次,不讓他親眼看到他,他怕是一整晚都睡不安生了。」


  平氏點點頭,一家三口被丫頭婆子們簇擁著,回了正院。


  進了屋子后,平氏別說換衣裳用膳了,連茶都來不及吃一口,便將屋裡服侍的都打發了,再讓賀媽媽去門外守著,誰也不許靠近,然後正色說道:「大爺知道今兒皇後娘娘為何會傳我和古氏陸氏進宮去嗎原來真正想見我們的人不是皇後娘娘,而是沫丫頭,她沒有死,而是被今上救下來,如今已是今上的雲貴嬪了」


  這話一出,簡君安少不得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宮裡見過沫丫頭的人不知凡幾,旁人也就罷了,太後娘娘也是見過她的,萬一回頭讓太後娘娘認出了她來,她的下場,豈不是比之前還要慘皇上也是,後宮佳麗三千,待出了先帝孝期后,他又立刻就能選秀,為什麼非要罔顧人倫綱常,去招惹沫丫頭呢,他這分明就是在害沫丫頭,之前沒了,她好歹還能得一個忠貞的名聲,如今可連名聲都別想有,真正是面子裡子都丟光,指不定還會遺臭萬年了」


  簡潯卻是心道,果然如此,看來簡沫與明貞帝的緣分,還真是上天註定的,無論如何兜轉,二人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就是不知道,明貞帝對簡沫到底有幾分真心了。


  明貞帝的心思,以前簡潯不知道,如今卻是約莫能猜到幾分了,那就是先帝和太后喜歡的,他一定不喜歡,先帝和太后不喜歡的,他反倒另眼相看,也許對簡沫,他也不乏這樣的心思


  只盼他待簡沫的好,能多持續一段時間,好歹持續到宇文修打進皇宮去罷,不然簡沫的身份,遲早會被太後知曉,屆時若再沒了明貞帝護著她,她豈非又只剩死路一條了

  平氏已接著簡君安的話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皇上想做什麼不做什麼,豈是沫丫頭管得了的如今只盼皇上能一直護著她罷,等她將來有了一兒半女后,太后看在孫子的面兒上,也許就不計較旁的了呢」


  頓了頓,有些欲言又止:「就是,就是沫丫頭如今變了不少,今日除了狠狠教訓了陸氏一頓以外,我聽她的意思,對二叔也是恨得很,二叔的官職,便是她求了皇上,給降了的,又與古氏說,以後想怎麼打罵陸氏及她生的三個孩子都可以,打傷打殘了都算她的,還讓我回來,替她在族裡物色一個年紀小些的孩子,過繼到古氏名下我便是受她所託,送古氏和陸氏回去,再把今日之事細細的告訴二叔,才會耽擱到現在才回來的。」


  把簡沫許她的那些重謝,皇上說了會照拂自家,兩個兒子的前程,他也會放在心上這些話,通通都略過了沒說,倒不是她不信簡沫的話,而是她根本沒想過要沾她的光,有些人共患難可以,同富貴卻是沒有必要,何況是這樣如履薄冰的富貴。


  說得簡君安越發神色大變,道:「她讓古氏想怎麼打罵陸氏及陸氏生的三個孩子,還降二弟的官也就罷了,都是他們自己種的因,如今自然只能自己承受惡果,可過繼之事怎麼可能,二弟又不是沒有親生兒子了,父親也勢必不會同意的,除非是我們將沂兒過繼給二弟,父親方有可能會同意,但那一灘子渾水,我怎麼捨得沂兒去趟」


  話沒說完,平氏已急道:「大爺,我嫁進簡家這麼多年,從來都沒違背過公爹的意思,若他真要咱們將沂兒過繼給二叔,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是絕不可能同意的,還望大爺屆時別怪我不過,沫丫頭應該沒有這個意思罷,不然她當時也不會讓我替她在族裡物色了。」話雖如此,臉還是白得嚇人。


  她卻不知道,簡沫一開始並非沒打過這個主意,將簡沂過繼給了古氏,簡君安與平氏為了自己親生兒子的利益,也只能全心全意的為古氏撐腰了。


  可一想到平氏對兩個兒子的疼愛,想到大伯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再想到簡沂在她進宮前,說的將來他長大了,一定會進宮救她的話,簡沫又覺得自己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了,自家那個污穢不堪的大泥淖,她自己都拼了命的想要擺脫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又怎能再將無辜的堂弟拉進去呢


  還是擇一個家裡日子不好過的族弟罷,那樣方算得是等價交換,誰也不虧欠誰所以簡沫才會請平氏在族裡替她物色的。


  倒是簡潯不疾不徐的說道:「爹爹,母親,你們且不必著急,我覺得二妹妹應當的確沒有這個意思,這種事總得你情我願,不然若最後事情成了還罷,我們為了二弟,不忍氣也得忍,可若沒成,以後我們可就再不會管二嬸的死活了,二妹妹就算做了娘娘又如何,家裡的事也是鞭長莫及,還得靠著我們保二嬸高枕無憂。便是祖父,知道這事兒后,也定不會同意的,且由得二叔煩惱去罷,指不定我們在這煩惱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他為了讓討二嬸和二妹妹歡心,以達到自己的目的,自己先把事情辦成了呢」


  這樣的事,以簡君平的為人,還真不是做不出來。


  簡君安與平氏聞言,方心下稍松,只臉色都仍十分不好看。


  簡潯想了想,為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只得向平氏道:「母親,你當時都嚇了一跳,陸姨娘一定更是嚇得夠嗆罷二叔呢,他知道后又是什麼反應,誰讓他當初待二妹妹一點慈愛之心都沒有,待二嬸也是半點餘地都不留的,二嬸再是自找的,他也不能那樣呀」


  平氏勾了勾唇,道:「陸姨娘的確嚇得夠嗆,一開始還能強撐著色厲內荏的說沫丫頭你就是做了娘娘,也該講道理,後來被教訓了,就再嘴硬不起來,只能磕頭求饒了。至於你二叔,哼,更是變臉跟翻書似的,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簡君平在家裡久等陸氏和古氏不回,也是著急得不得了,惟恐二人尤其是古氏在宮裡出什麼岔子,累他連現在的官位都保不住,更別說早日官復原職了。


  以致越想越後悔沒有早早將古氏送去莊子上,早早讓她「病死」,人都死了,再是皇後娘娘親自傳召又如何,也只能作罷了,那他不就可以不必急成這樣了


  所以瞧得平氏送了陸氏和古氏回來,平氏和陸氏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古氏反倒一臉的興高采烈,得意非凡,簡君平立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將古氏自馬車上扯下來,怒罵道:「你這瘋婆子,今兒又給我惹什麼事了,才讓大嫂和靜娘急成這樣惹了事,你還一臉的得意,果然是糊塗到無藥可救了,我今兒就當著大嫂的面兒,一掌打醒你,看你還怎麼傻笑」


  說著,揚手就往古氏打去。


  「慢著」卻叫平氏給沉聲喝住了,道:「二叔如今怕是打不得二弟妹了,不然你問陸姨娘,至於個中因由,且待進了屋后,我再細細與二叔說來。」


  十分不恥簡君平的所作所為,且不說旁的,只當著她這個長嫂的面兒,都對古氏說罵就罵說打就打,也算個男人,就不怪簡沫再不肯認他做父親了

  簡君平聽得這話有異,他怎麼就打不得古氏了,難道今日皇後娘娘竟對她讚賞有加不成因忙向陸氏望去,就見陸氏不知何時已紅了眼圈,一見他看過來,便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微微沖他搖頭。


  簡君平就越發納罕了,見古氏冷笑著扔下一句:「你打呀,打了我才好立刻十倍百倍的還給你」徑自進了門去,只得對平氏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平氏也請了進去。


  等在花廳里彼此坐定以後,簡君平立刻問起平氏來:「莫不是今日進宮,發生了什麼事還請大嫂不吝告知。」


  對古氏竟大大咧咧的與平氏對坐了主位,都不說讓他一下之舉十分的不爽,但見古氏一進來便讓陸氏跪下,陸氏竟也乖乖兒跪下了,又覺得一定發生了大事,只得堪堪忍了下來。


  平氏卻讓所有服侍的人都退下后,才開門見山把事情與簡君平說了,末了道:「貴嬪娘娘說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二叔后,二叔自然就該知道怎麼辦了,怎麼樣,二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沒,趁我這會兒還在,可以一一問我。」


  簡君平早已是呆若木雞了。


  乍然聽得簡沫不但沒死,還做了明貞帝的貴嬪,十分得其寵愛后,他的第一反應與陸氏先前一樣,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她的親生父親,那她就算做了娘娘又如何,也得敬著自己,那自己豈不是很快就可以官復原職,甚至更上一層樓,再膽大一點,將來做國丈也並非不可能了

  他立時高興得意得只差跳起來,只是他還來不及跳,一瓢冷水就自他頭上潑了下來。


  他的官職是簡沫回了皇上,才會被貶的,簡沫恨他入骨,如今知道了古氏這些日子的遭遇后,甚至連一聲父親都不肯叫他,而是對他直呼其名了,這個不孝的東西,就不怕老天爺降一道雷下來劈死她嗎

  可這話如今的簡君平哪還敢說出口,他的前程乃至身家性命,如今可都掌握在簡沫的一念之間了,亦不敢說什麼去向太后揭發她身份的話,太后可是皇上的親娘,就算如今與皇上在朝堂上鬧得十分不愉快,那也是嫡親的母子,知道了這樣的事後,惱怒歸惱怒,又豈能不想盡一切法子,替皇上遮掩兜攬的

  屆時簡沫有皇上護著,指不定還能保住一條性命,他卻是必死無疑的,太后不殺他,皇上也要殺他,叫他怎麼敢冒這個險

  且也不捨得冒這個險,這可是一條通天的捷徑,誰知道錯過了這一次,他這輩子還能不能遇上下一次,他一定要抓住了,藉此機會真正飛黃騰達,一步登天好在古氏對他一直都沒忘情,要哄好她還是不難的,只要哄好了她,要將女兒哄得回心轉意,也不是難事,就是少不得要先委屈靜娘母子幾個了。


  這般一想,簡君平心中有了主意,忙向平氏道:「多謝大嫂關心,我沒什麼問題,也知道該怎麼做了,一定會按照娘娘的心意,把事情都儘快辦好的。」


  方才還後悔懊惱沒將古氏早早送去莊子上早早讓她「病死」,這會兒卻是無比慶幸古氏還活著,他給她的休書也一直沒送到衙門和族裡去備案了,不然女兒才真是怎麼也不可能原諒他了。


  又忍不住暗暗得意,想不到他的女兒竟這般有出息,在那樣的絕境里,也能讓她掙出一條生路來,還是一條康庄大道,到底是他唯一的嫡女,遠不是庶女能比的。


  平氏見簡君平一臉的前倨後恭,眼裡還閃著狂熱的光芒,約莫能猜到他的心思,就對他越發不恥了,哪還肯多留,說了一句:「既然二叔都明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省得你大哥在家擔心。」起身欲走。


  「大嫂且慢」卻被古氏給叫住了,笑道:「累大嫂忙了一整日,卻連一口水都沒喝上,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還請大嫂留下喝杯茶再走不遲。」


  喝命陸氏:「賤婢,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大嫂和我沏茶來」


  陸氏跪得腿都快麻了,關鍵身上到處都尖銳的痛,卻不敢不聽古氏的話,忙掙扎著起來,給平氏和古氏各自斟了一杯茶,恭敬的奉到二人手裡。


  平氏也還罷了,淡淡的接過來,淺啜起來,古氏卻是喝了一口后,便將茶盅直直衝陸氏身上砸了出去:「賤婢,這麼燙,你是想燙死我啊」


  陸氏被砸得一個趔趄,眼淚立時下來了,卻不敢哭出來,更不敢叫痛,只得跪了下去:「都是賤妾的錯,求夫人息怒。」心裡已是恨不能生吃了古氏,可想到自己的三個孩子,到底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來。


  看得簡君平頗是不忍,他到底心疼了陸氏那麼多年,遂賠笑上前勸起古氏來:「夫人,到底這會兒大嫂還在呢,你要調教屋裡人,好歹也等大嫂離開了,再慢慢兒的調教也不遲啊你」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臉上已是挨了古氏一掌,痛還是其次的,關鍵是那種當著旁人的面兒,竟被一個自己素來棄如敝履的女人扇了耳光的恥辱,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簡君平渾身的血都衝到了腦門上,想也不想便沖古氏揚起了手。


  古氏卻是絲毫不懼,只望著簡君平挑釁道:「你打呀,你打呀,今兒你不打下來,你不是男人,就是個孬種只可惜,你今兒怕是當定孬種了我今兒索性把話撂在這裡,不但今日,以後日日我都是想什麼時候打你,就什麼打你,想怎麼罵你,也怎麼罵你,這個賤婢和她生的那三個賤種更是一樣,以後你們全都等著活在地獄里罷」


  簡君平猶在半空中的手,就慢慢放了下來,心裡都快慪死了,還只能強擠出一抹笑意來,道:「夫人,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惱著我,我讓你出一出心裡的氣,也是應當的,你放心,這一巴掌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以後更會好好待你,我們可是結髮夫妻,生同衾死同穴,生死都要在一起的,等你出了心裡的氣后,我們就好好過日子,我以後再不惹你生氣,再不讓你受委屈了,好不好」


  又向平氏道:「讓大嫂笑話兒了,實在是她太過高興太過激動了,我這就送大嫂出去可好」


  平氏對他的不要臉已是徹底無語了,也懶得再留下看他們一家的鬧劇,說了一句:「不必二叔送我了,我自己出去即可。」自顧去了。


  走出老遠,都還能聽見古氏的怒罵聲:「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鬼話,還會給你和賤人母子好日子過做夢對了,你不是已經休了我嗎,還叫我夫人做什麼,難道是知道我女兒有出息了,又貼了上來,還要不要臉」


  ------題外話------


  二更來了,本來都捨不得更了,剛接到表姐電話,周六搬家吃喜酒,要去另一個城市可已經承諾了,不能食言而肥,現在已經夠肥了,只好更了,大家還不么么我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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