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櫻桃男孩

  如果疼痛來得過於頻繁和強烈，那麽你就會慢慢習慣於它的存在，無論是因為神經還是因為意識。


  在這渾渾噩噩的過程中，萊茵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他不知已經持續了這樣的疼痛有多久了，欣慰的是這疼痛已經不再讓萊茵感覺那麽的痛苦了。


  萊茵放棄了思考，他隻是在等待，等待從瘋狂到現在單純的枯燥的這一過程迎來終點。


  另一邊，警員們依舊封鎖著建設街，搜捕著疑似劫匪老大的人，不過卻沒有什麽收獲。


  最後的效果，可能就是真正的整頓了建設街吧。


  沒能找到被劫走的特異課恩典的哈裏警督，將怒火發泄在了建設街的黑幫和混混們身上。


  許多藏身於此，劣跡斑斑的人都待在了他們該待的地方——監獄。


  地下擂台等見不得光的設施和場地等也因此關閉。


  但警員們也不是什麽線索都沒找到。


  之前用莫名的手段將神秘人當場擊殺的年輕人現在正坐在布瑞達市警察局裏的一間辦公室裏。


  “克修澤少尉，之前的帝國重要物質劫持事件的報告總結好了，哈裏警督叫我給您送來。”


  一名警員站在辦公室門前，敲門說道。


  “辛苦了，請進，把報告放在我的辦公桌上就好，之後我會看的，順便替我向哈裏警督問好。”


  年輕人一直在處理辦公桌上各種各樣的公務和資料，許久之後才空出手來，將報告拿起，仔細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年輕人將報告瀏覽完畢，把報告上的其中一條線索圈了起來。


  最後目擊到帶著放有帝國重要物質的保險箱的嫌犯出現於建設街街頭，與他同行的是一名少年。少年特征：金發，獨眼。
……

  “萊茵已經沒事了，所以起來了哦，從你把恩典戴上去起已經過去了5天了哦。”


  萊茵在擺脫這讓人絕望的狀態後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條開心的甩來甩去的尾巴。


  就算是世界末日，大概雪莉也會這樣開開心心的吧。


  五天了嗎？


  萊茵如此想到，在擺脫這狀態後，萊茵感受到身邊漂浮著許多無法觸碰卻又確實存在的東西。


  雖然沒有上完學，但有一個叫圖托的人一直在帶著萊茵在建設街裏闖蕩。


  他教會了萊茵許多知識和生存的技能，其中也包括騎士和魔力的存在。


  因此，萊茵在這瞬間就聯想到了魔力。


  萊茵興奮地嚐試著使用這些魔力。


  然後，他發現他除了指揮這些小可愛遊過來遊過去外，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是正常的，克魯曼尼帝國圍繞著恩典和騎士開發出了許多戰術和技術，其中效果最好最廣為人知的就是術法。


  帝國將擅長於學術和研究的騎士集合起來，對魔力進行研究，開發和運用，最後集大成的結果就是術法。


  術法是騎士們通過對魔力按照特定的規律軌跡和方式運行，從而能對現實進行一定影響的技術。


  帝國的騎士在完成植入儀式不久後，就會被統一交給擁有豐富的術法施展經驗的騎士，在這位老騎士手下對術法進行學習和入門。


  沒有教導，沒有係統的進行學習的騎士，隻能非常粗淺地運用魔力。


  萊茵這個完全不是由帝國給予恩典，主持儀式的野路子騎士。自然不知道如何運用魔力。


  雖然對魔力的運用一籌莫展，但萊茵能感覺到充斥在這個藏身處的血肉和他之間都有一種特殊的聯係。


  仔細去感知後，萊茵發現說是血肉，但其實是血液。


  萊茵感覺自己似乎能操縱這些血液。


  他嚐試著用意誌命令這些血液浮起來。


  成功了，一部分血液微微顫顫地浮了起來，漂浮在空中。


  他萊茵覺得還挺好看的，感覺好像有很多自己吃不起的櫻桃漂浮在這裏一樣。


  他發覺這些漂浮起來的血液比起地上的那些，和他似乎更為親近一些。


  於是他不再對這些血液進行操縱，而是讓它們自由墜落。


  然後他走到了劫匪老大的屍體旁，試圖讓屍體身上的血液浮起來。


  失敗了。


  萊茵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用牙齒將自己的手指咬破了一個口子，鮮血從中溢出。


  這一團鮮血像小鳥一樣在這裏飛來飛去。


  果然是我自己的血液的話，我的操縱能力就會更強嗎？

  萊茵想著關於自己操縱血液的能力，將那團鮮血吞了下去。


  “雪莉，這個看上去像櫻桃，但完全不是櫻桃的味道耶。”


  “萊茵總是時不時用自己的行動告訴雪莉，萊茵是個傻子的事實。”
……

  萊茵和雪莉漫步在建設街的街頭，發現當初那些警員還遊蕩在建設街，數量比起之前甚至還多了不少。


  萊茵之前參加地下擂台的比賽，就是因為身上的錢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


  不然即使是萊茵也不願意參加那種非殘即傷的比賽。


  但現在他有恩典還有著不死的身軀，肯定能在地下擂台上大展身手，贏得缽滿盆滿。


  一想到這裏，萊茵就覺得自己和其它騎士一樣都有光明的未來。


  啊，要是圖托大哥還在就好了，他的話一定會說。


  ——


  “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們！”


  圖托大哥的話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但總覺得很厲害啊。


  事與願違，當萊茵再來到地下擂台的場地時，發現這裏已經被拆的幹幹淨淨，人去樓空。


  曾幾何時，這裏是那麽的熱鬧，現在卻是白茫茫一片真幹淨，讓人想起來真是大快人心。


  畢竟在這裏的人大多都是些賭狗和社會渣滓。


  但萊茵可是唏噓不已，畢竟他自以為是的一個發財套路小竅門破產了。


  萊茵又將建設街四處走了個遍，發現各種場地都關門大吉了。


  建設街在被下崗工人們拋棄後，又再次被地痞流氓拋棄了。


  這裏已經是一條空街了，完全不知道這條街現在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萊茵在建設街上走來走去，自然有被不少警員盤問。


  但萊茵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警員們也沒有為難他。


  “雪莉，建設街看來已經沒法生存了呢，這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連那些肮髒的令人作嘔的東西都沒有了。”


  “那我們就走出去吧。”


  萊茵從小就在建設街長大，可以說這裏就是他的家，但萊茵不喜歡這個家。


  在這裏，除了和圖托大哥還有雪莉在一起時還有著些許美好的回憶，就全是讓人心煩的記憶，畢竟這就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


  以前不離開，隻是因為離開這裏，萊茵就生存不下去了。


  但現在的萊茵有著恩典和不死的能力還有雪莉。


  那麽是該向這個臭不可聞的家說再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