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畫、命定
「白兒,不要怪娘不把瑟聲給你。別人不了解你,可是娘最了解你。瑟聲太過凌厲,殺氣太重,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所以,你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別人欺凌,也不願意將瑟聲給我?殺氣太重?娘,當年一人屠了半個青狐族的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恩,娘,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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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兒,我把煜記給了小雙,他比你脆弱,他經不起磨難。所以,只有煜記才能保護他。你一向很乖,又足夠堅強,已經不需要任何東西來保護了,娘相信你。」
對,我很堅強。我一直都很乖,所以,我已經不需要任何東西來保護了,所以我就可以去死了,對么?好可笑的理由。根本就是因為當初要不是我不小心將那瑤妁引到了宮裡,爹也不會這麼對你。你就是因為。。我做錯了事情,所以恨我,對么?你一向心裡只有小雙,哪還有我的半分影子?!
「恩,娘,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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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兒,瑟聲和煜記,和在一起,便足以讓妖族一統這天下。瑟聲具體在哪裡,我不會告訴你,也不會告訴小雙。這世界上懷璧其罪的事情太多了,我只希望你們兩個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再不要卷如這骯髒的權力裡面。這兩塊蟠龍戲鳳佩,合在一起相當於寒氏王朝的玉璽,也藏著妖族的秘密,你們二人一人一塊,離開這裡吧。給你這個,不是希望你們兩個走上帝王路,是希望你們兩個,可以象這對佩一般,形影不離,平平安安。」
娘,你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會說笑的人。不是么?口口聲聲說希望我們兩個人平平安安,可實際上,你難道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我說過,我要讓當初欺凌我的那些人,一個不剩的全死在我手裡。我要讓他們永生不得翻身。權力?沒有權力,你讓我如何實現我的目標?我憎恨人類,亦不屑妖族。人類貪婪卑微,妖族自私軟弱。而只有我,生在帝王家的我,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的主宰。
我們兩個象對佩一般?可笑至極!一人一塊玉佩,你直接說,是讓我們你死我活的搶奪對方的玉佩不就對了?!世界上能站在頂端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必定是我,不會是別人。
我會讓這個世界臣服與我的腳下,強者生存,既然你願意看著我和小雙爭的你死我活,那我便告訴你,我們兩個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娘,我會好好照顧小雙。您放心吧。」
記憶里的少年,一身白衣,笑的明媚而無陰無影。可心裡的陰暗,隨著表面的清澈無波,愈加的濃重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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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淵,一日掉了進去,便終究再也出不去了。他煜白,不過是被困在**之間的一頭困獸而已。
可如今,面前的瑟聲,清凌凌的響著當初他夢寐以求的力量和光澤。為什麼?為什麼終日所不得的瑟聲,會出現在她的手裡?!
汪筱沁有些悲哀的看著煜白。和他虛弱的外表相比,面具下的眼睛里,散發著不似常人一般的明亮光輝。那樣熟悉的眸,如今,陌生的只讓她一陣乏味而無奈。
她輕輕的揮了劍,煜白身後出現的莫名霧氣怪物,瞬間慘叫著被砍斷。身體里的畫皮元力過於虛弱,情急之下,她只能召喚出瑟聲來砍殺出現在煜白身後的怪物。
煜白也似乎被身後的怪物慘叫給驚醒,抬眼看著汪筱沁輕易把瑟聲收回手裡。嘴角里有些苦澀,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淡淡的道:「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答應過小墨,他讓我救一個人,我就救你。」汪筱沁淡漠的說道。自己徑直朝前走去,邊走邊道:「我不知道這陣發究竟該如何去破,與其在這裡等死,還不如去把那八個該死的陣魂給殺了。」
煜白有些步伐無力的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在霧氣里變的模糊。那個當初始終會微笑的女子,為什麼也會變成如斯冷漠的模樣呢?他竟忽然有些失落。忍不住道:「你知道那八魂在哪裡?」
「不知道。」身前的女子乾脆回答,手裡的瑟聲不斷翻舞著砍翻四周湧現的怪物。
倉促抽出軟劍,挑翻周圍的怪物,他有些苦笑:「那你還往前走?」
「正因為不知道才要繼續走下去。」
「……」煜白沉默了,過了很久,終於道,「瑟聲靈識很敏銳,你讓它引路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那八魂。」
汪筱沁愣了一下,知道煜白本是寒瑟的哥哥,既然知道瑟聲也是正常。於是乾脆的將瑟聲懸在了半空,果然,瑟聲歡快的叫了一聲,便嗖的一下拖著汪筱沁沖了出去。
完全來不及情況下,煜白也只能強行提了一口真氣,緊緊的跟在了汪筱沁的身後。
瑟聲飛的很快,汪筱沁只覺身邊霧氣似刀一般割在身體四周,不停湧現的怪物,讓她有些吃不消。可就在這個時候,她身邊湧起一片藍色的光暈,一回頭,看見煜白偏著頭繼續砍殺著四周的怪物。
白,既然對我無心,何必又如此施捨你的溫柔?
心頭裡揪疼揪疼,可還是強忍著所有的疼痛刻意不去看身後的男子,不想去看他虛弱的身上又添了幾道傷,也不想去看他是如何又分心照顧著自己。
就在二人各懷心事的時候,在一片空地上,瑟聲竟突然停了下來。未等汪筱沁二人有所反應,下面也傳來一聲低沉的劍鳴。
聽到那劍鳴,瑟聲歡快的一眨眼間便沖了下去。
在瑟聲把所有霧氣給衝散的時候,汪筱沁獃獃的看著地上用劍強行支撐起身體的男子,不知所措。而汪筱沁身邊的煜白,則宛如雷擊一般瞬間怔住。
而那男子聽到動靜,抬起頭看見汪筱沁,一瞬間彷彿忽然放心一般綻了一個笑容。粗鄙的面具掉了大半,露出絕美的容顏,卻再看到煜白的時候,便成嗜血如地獄修羅一樣恐怖的笑容。
「很好。汪筱沁,你,很好。」
寒瑟的聲音,宛如在血水裡泡了千年一樣,只剩汪筱沁從未見過的最鼎盛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