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黑暗空間
這就是黃之之提到的黑暗空間了，裡面確實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頭頂的走廊燈還在閃爍，光線忽明忽暗，對眼睛刺激很大。
楚莫走到門口，大聲呵斥道：「偷偷摸摸算什麼本事，出來！」
激將法沒用，頭上的燈泡停止閃爍了。
在昏黃的燈光下，門看起來更加詭異。
正常情況下，光線穿過大門，會照亮門內一小片範圍。
可眼前燈光照到門邊，門裡全部是黑漆漆的，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阻擋了光線進入。
「這怎麼弄？」楚莫也不敢冒然闖入，門內是另一個世界，進去就出不來了。黃之之說過，門還會消失。
或許答案就在眼前，鬱悶的是無法進行探索。
楚莫說道：「要是有個特警的防暴機器人就好了，可以遙控，看到裡面的畫面。」
「我有主意了！」他的話給了我一個啟發。我記得很清楚，在花姐的卧室，我看到子晨的玩具里有一個遙控汽車。
方法很簡單，只要把車上裝一個攝像頭，就可以看到門內的情況了。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信號覆蓋不到這裡。
大門時刻會消失，我大步跑回到十一樓。
小花還守在門口，她從貓眼裡看到我們回來了，趕快打開門，問道：「你們發現什麼了？」
「在十三樓發現了黃之之描述的黑暗空間。」我把目的簡單的說了一遍，讓小花去拿遙控車。我們要是闖進去，可能會驚嚇到孩子。
楚莫進家就直奔無線路由器，就在客廳，留有一段網線，但是不夠長，能移動到門外的走廊上。十三樓能不能有信號，還是個未知數。
我拿出手機試了一下4G網路，只有一格信號，還很不穩定，時有時無。很不幸，WIFI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楚莫有些無奈的說道：「要是再長一點就好了，哪怕再往上兩三米，保證沒問題。」
這誰能想到有一天網線會成為救命的關鍵，我又想起了那句廣告語，一切皆有可能！
卧室里傳來對話聲，接著還有小孩的哭聲，子晨還是醒了。
心裡急得快要著火了，還要耐著性子，等小花把車拿出來。
過了五分鐘，哭聲逐漸小了，房門打開，子晨抱著他的遙控汽車走出來，徑直到我面前，用顫抖的語調說道：「給！」
小花苦笑著說道：「這是他最愛的遙控車，非要親手交給你們。」
楚莫鄭重其事的接過遙控車，敬了一個禮，很嚴肅的說道：「你的車車是一個英雄，你應該開心！等到它完成任務，我們會把它送回來的！」
我蹲下說道：「它要去保護媽媽和弟弟！你乖乖的睡一覺，等你睡醒它就睡覺了。」
「嗯！「子晨點點頭，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眼中儘是不舍，樣子非常可愛。一向到灰人會對這麼可愛的孩子下手，心中就有了怒火。
楚莫檢查了遙控車的電池，全部換了新的。然後用把攝像頭和一把手電筒一起用膠帶固定在車頂。
子晨就在一邊看著，小花勸他回去睡覺，根本就不聽，固執的在一邊守著。
就在我們拿著裝備要出門的時候，子晨沒忍住，哇的哭出聲來，自己跑回卧室去了。
「鎖好門！」走到門口，我囑咐道：「小花不能隨便開門，必須要確定是我們你再開門。」
剛才她直接給我們開門，就有點冒失。
「可我怎麼知道是你們？」
「你可以問只有我們才知道的問題。」楚莫頭也說道：「比如我們去湘西的時間，上次見面的地點等等。」
小花點點頭說道：「明白了！」
等她關好門，我倆一口氣跑到十三樓，黑暗之門還開著。
楚莫打開筆記本電腦，長出一口氣，謝天謝地，信號有兩格。
電腦屏幕上清晰的出現探頭捕捉到的畫面，我輕輕的把遙控車放在門口。
手電筒原本能照亮十幾米，在門內的空間，只能照亮兩三米的範圍。
「慢慢的移動，先適應一下。」我把遙控器給了楚莫，我盯著屏幕比較合適。
遙控車緩慢的轉了一圈，畫面中只能看到水泥地面。
「再往遠點試試！」楚莫已經熟練的掌握了操控，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楚莫一直往前開，開了有兩分鐘，畫面還是沒有變化。
儘管心裡早就有所準備，看到這樣的結果，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以遙控車的速度，兩分鐘早就跑出樓外，有可能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停！」畫面突然抖動了一下，想是受到了干擾。
楚莫放慢速度，又倒了回去，畫面沒有變化。
「繼續走吧！」遙控車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
「這裡面真他大爺的大！怎麼做到的？」楚莫讚歎道。
我推測道：「或許是另一個空間。」
這方面我並不擅長，只是看過不少電影。
黑暗空間的出現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灰人很難對付。
又往前開了五分鐘，還是什麼都沒有遇到，楚莫有點急躁，罵道：「這他大爺的什麼情況，弄這麼大的空間玩咱們呢？」
我想到的是另一個問題，純以距離來算，遙控車早就跑出小區了，WIFI的信號不可能覆蓋這麼大的範圍，除非是個信號塔。
遙控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楚莫說道：「完了，回不來了。看來你要給小孩再買一個了。」
「你儘管開，我早有準備。」從把遙控車放進黑暗空間的那一刻起，我就認為遙控車回不來了。
楚莫降低了車速，電池能更持久一點。一般這種遙控車電池最多能支持一個小時。
再開了二十多分鐘后，有東西從畫面中一閃而過。
「停！」我有點激動，總算是有點發現。
楚莫把車慢慢的倒回去，轉動方向，找到了剛才一閃而過的物體。
是一個眼鏡！
樣式非常老，還是玻璃的，一個鏡片上有裂痕，眼鏡腿上還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像是乾枯的血液。
眼鏡是一個開始，再往下發現的東西就多了。
地面也發生了變化，多了一些灰燼，畫面中出現一些像是羽毛樣的東西，慢慢的從空中落下。
只往前開了不到一分鐘，畫面上一下出現了很多物品。爛桌子、斷腿的椅子、舊電視、破爛的洋娃娃、生鏽的鐵鍋、露出彈簧床墊子……
每件物品都是爛的，就像是到了巨大的垃圾場里，空中還不停的落下黑色的羽毛。
因為角度的關係，只能仰視，有些物體只能排一面。
楚莫精神高度擊中，地面上有了很多障礙物，他只能靠感覺，很小心饒過去。
在垃圾中繼續前進了五分鐘，地面上灰色羽毛一樣的東西越來越厚，阻礙到車子前進。
「你選一個方向吧。」楚莫說道：「最多還能堅持一刻鐘！」
「繼續往前走！」我就是要看看黑暗空間的盡頭有什麼。
遙控車鑽進破沙發下面，從另一端鑽出來，再往前走，周圍的垃圾越來越少了。
五分鐘后的，一隻腳突然出現在畫面中！
人腳！
楚莫往後倒了一點，出現了一條小腿，穿著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板鞋。
調轉方向，又看到一條修長的小腿，腳上穿著女式涼鞋。
「這些腳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剛才還沒有？」楚莫操作遙控車轉了一圈，畫面中出現十幾條腿。
「靠！這些腿是活的！」我這才反應過來。
「被圍了！」楚莫試圖操作遙控車突圍，沒有成功。一圈人腿把車團團圍住。
我一直盯著畫面，看著有點眼暈，看到了十幾隻鞋，有的樣式比較老，有的是最幾年才出的新鞋。
最老的是一雙解放鞋，我出生的時候都比較少見了。最新的是一雙新款，時間跨度在五十年左右。
我瞪大了眼睛，每一秒都很寶貴，生怕錯過重要畫面。
遙控車的被逼到一個狹小的空間中，這些腿就不動了。楚莫慢慢旋轉車身，我看到了非常恐怖的畫面。
大部分人腿看上去都很正常，只是沾上黑色的灰塵，看上去髒兮兮的。
楚莫對準了一個女人的腿，還算是乾淨，畫面上女人的腿上布滿紫色的斑塊。
「這是屍斑！」他低聲說道。
「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死人了？」我並不意外，在這種環境中，活人是無法生存的。
或許這些人就是魯莽進入黑暗空間的人，找不到出路，死了之後也只能在黑暗中徘徊。
一條腿向遙控車走過來，楚莫調轉車頭，畫面上出現一條受傷還在流血的腿。傷口有些奇怪，傷口周圍有泡沫一樣的東西，皮下好像還有東西。
遙控車被撿起來，視角終於有了變化，我們看到這些人真面目。
男女老少都有，每個人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看起來和常人無異。比較詭異的是他們的眼睛。
這些人的眼睛是標準的圓形，看不到瞳孔，就像是戴了一副圓框的墨鏡。和灰人的形象有些相似。
問題來了，它們的外形一看就是人，怎麼會變成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