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重拾舊憶
倒還是第一次在顧蔚晚的面前,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令他自己都覺得十分的意外。
顧蔚晚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在看到許錦言嘴角的那一抹笑,顧蔚晚就深深的懷疑這個貨一定是故意的。
很早以前就知道,這許錦言雖然外表看起來溫潤如玉的模樣,可是其實他的內心裏面居住著一個腹黑小惡魔呢。
現在的顧蔚晚對於這句話,真的是深有體會啊。
「對了,你有開車出來吧。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棒棒糖,交給兒童科的一個叫糯糯的小朋友。」顧蔚晚把幾根不同口味的棒棒糖給一起塞到了許錦言的手心裏面。
「你這意思是你並不打算和我一起回醫院?」許錦言直接道出了顧蔚晚現在心裏面所抱有的心思。
「嗯,」顧蔚晚點了點頭,「我還有一些事想要去處理一下,所以可能就沒有時間了。」
其實說實話,顧蔚晚實在是受不了那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所以打死她,也是絕對不會再去醫院了。
「似乎也沒有回去的必要了,不是么?」許錦言意有所指道。
「什麼?」驀地發現自己成了顧蔚晚之後,這大腦可是短路得厲害,一直沒有辦法去理解別人對自己所說的話。
許錦言笑了笑,「顧蔚晚小姐現在看上去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所以也不需要再去醫院了。」
聽到許錦言的話,顧蔚晚高興得差一點就蹦噠起來了。
只不過幸好沒有得意忘形,不然恐怕又會引起許錦言的懷疑了。
從現在開始,許錦言就是自己的主治醫生了,看來以後一切都需要謹言慎行了,不然可真的會出事的。顧蔚晚在自己的心裡邊一遍遍的提醒著自己,絕對不可以出任何的差錯。
顧蔚晚稍稍地扯了扯嘴角,「這樣的話,真的是太好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的的身體終於可以恢復健康了。」
許錦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抬眸對顧蔚晚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去我那裡換一件衣服吧。」
看到這顧蔚晚又一次懵逼了,於是許錦言也只能再一次開口去向她解釋,「我的意思是覺得你現在這副打扮的話,若是在這街上瞎晃悠的話,毫無疑問待會就會落得要麼被送到精神病院,要麼就是警局了。當然如果你介意的話,那我便就送你回家。」
經過許錦言這麼一番耐心的解釋,顧蔚晚這才恍然大悟,「還是去你那裡吧。」
那個地方對於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家而已。
而且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兒生病住院,那個作為父親的人別說親自來醫院看望自己,就連打一個電話來關心一下都沒有。
相較之下,那個木頭疙瘩以前對自己,可真的是捧在手心裏面怕摔了,含在嘴巴裡邊,又怕化了。
陷入自己的思緒世界裡面的顧蔚晚,並沒有注意得到,自己早就已經把真實的情緒給流露出來了。
「如此看來,你好像並不喜歡你的那個家啊。」許錦言倒是沒有半分掩藏,直接說出了自己所認為的。
並沒有想到許錦言居然會就這樣點破,所以顧蔚晚稍稍地晃神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很多事有時候並沒有為我們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呢。」
就好比現在的自己,雖然這副驅殼是顧蔚晚,可是靈魂早就已經成為了她阮婧瑟。
許錦言倒是沒有再繼續去說什麼,只是對顧蔚晚道了一句,「那麼今天就讓顧蔚晚小姐到我的那個小地方去做客了。」
言罷,就率先邁出腳步朝自己停車的方向而去,顧蔚晚見狀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當車子行駛到那個顧蔚晚所熟悉不過的地方,她的心裏面驀地浮現出一股恍若隔世的惆悵感覺。
看到顧蔚晚就這樣直愣愣地站在門口那裡,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於是許錦言只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干站在這裡呢?難道是覺得,我這個小地方並不入不了你的的眼呢?」
顧蔚晚連連搖頭,「並不是。許是那個地方太大了,反而給人一種冰冷冷的感覺。而你這裡,雖然不大但是給人很溫馨的感覺。」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在自己還是阮婧瑟的時候,就很喜歡到這個地方來,霸佔了他的窩,雖然每一次他都無可奈何,但都是容下了自己。
「溫馨么?」許錦言的嘴角掛著一絲笑容,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諷刺顧蔚晚剛剛所說的話。
自從那個人離開之後,這個原本溫馨的地方,對於他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冰冷冷的棲身之所而已了。
顧蔚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說錯了,只是感覺得到許錦言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
顧蔚晚關心道,「你還好么?」
許錦言搖搖頭,「沒什麼,只是剛剛你所說的話觸動了我,所以一時之間頗有感慨而已。」
聽許錦言這麼一說,顧蔚晚倒也沒有去想那麼多,「所以說其實啊,我很有做那種哲學家的潛質有沒有?」
雖然不知道許錦言為什麼會這樣,但是顧蔚晚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緩和一下氣氛。
可是這緩和氣氛對於她來說莫過於比登天還難,所以想了半天,居然說出了這麼一句堪比冷笑話的話。
不過好在,那許錦言倒也沒有去在意那麼多,反而還配合性地附和道,「倒是也沒有說錯。」
許是沒有想到許錦言會回應自己,所以顧蔚晚顯得有些錯愕,「對了,你還是單身么?」
想要緩解尷尬,於是顧蔚晚只能去轉移話題,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麼一句話讓本來就已經很是尷尬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僵持了。
「我在等一個已經永遠都不可能會等到的一個女孩。我想要知道,她在那個地方過得好不好?你知道么?」許錦言看向顧蔚晚的眸光十分地幽深。
有那麼一瞬間,顧蔚晚在聽到許錦言的話,差一點沒有忍住哭出來。
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勉強讓自己扯出一絲笑容去面對許錦言,「那個女孩如果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掛著她的話,她在那個地方一定也會覺得很開心的。」
顧蔚晚說完話之後,發覺許錦言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奇怪,她才發覺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些過了。
於是在許錦言還沒有開口的時候,顧蔚晚就先開口解釋道,「我只是隨便說說的而已,並不代表那個人的想法哦。所以你沒有必要將我的話給放在心上的。」
「其實,算了,沒什麼,你去換衣服吧。」許錦言原本是想要和顧蔚晚說什麼的,可是到最後又連忙改口道。
並且還給顧蔚晚指了指房間的方向,其實不用他指路,顧蔚晚也會知道房間在哪裡的。
只不過顧蔚晚一次次的提醒著自己,現在的她只是顧蔚晚而已,至於有關於阮婧瑟的一切,若是要抹殺掉的話,就應該徹徹底底的抹殺。
顧蔚晚朝許錦言點了點頭,便就往宋亦城剛剛所指的那個地方的方向走去。
當她打開房間的時候,映入眼帘的依然還是一如往昔的布置,雖然不是很大,但很溫馨。
尤其是在床頭櫃那裡,還擺放著他她最喜歡的布偶,雖然樣子丑不拉幾的,不過那個布偶是她第一次自己動手學會去做的。
她並沒有先去換衣服,而是走到擺放那個布偶的地方,隨即將那個布偶給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上面。
上面的針線歪歪扭扭的,就如同一隻蜈蚣一樣,看上去很粗糙,但是是她的心血不是么?
只不過她怎麼記得自己上一次無緣無故的發脾氣之後,這個布偶就被自己給冷藏了,沒想到許錦言居然還找得到它。
以為顧蔚晚已經換好了衣服的許錦言,看到那微微敞開的門,就走了進去。
可是看到顧蔚晚不僅沒有換衣服,而是拿著那個布偶,不知道想想一些什麼,十分入神,就連自己都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她也仍舊沒有察覺得到。
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沒有忍心出聲去打擾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