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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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陰沉沉的下午像要下雨。


  穆秋葉忙著趕前一天落下的新聞稿，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穆秋葉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可是電話已經掛斷了，不給她絲毫猶豫的餘地。


  「半個小時內到我家來，你認得路。」


  混蛋，她在上班啊。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是大老闆，不用坐班就有大把鈔票賺？


  看著手機默默地在心裡問候了夜絕祖宗十八代，穆秋葉還是跟臭臉的Lily請了假，謊稱去醫院看病就打車直奔月亮灣。


  這次門口的保安沒有過多刁難，許是夜絕放過話了，也許是那天來過之後記住她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自己以後將是這兒的常客了。穆秋葉苦笑。


  還是別緻的海景別墅，可是穆秋葉不想多去看一眼。因為這是和他有關的，這種人渣，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跟他扯上關係了。細雨如絲，從空中飄散下來，街上路燈的光線有些朦朧，可夜家大廳里已是燈火通明。黑西服的男子在門口站成整齊的兩排，一動不動。雪白的大理石被擦得鋥亮，簡直不像是給人走的。


  穆秋葉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一步一個泥腳印踏進富麗堂皇的別墅，漂亮的地毯上留下一串水漬，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夜絕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在泡茶。滾燙的茶水涓涓地從小型的日式踩鏨銀壺注入杯中，騰起氤氳的水霧，讓人心裡一暖。


  可是不管屋裡暖氣有多足，看著那個背影，穆秋葉還是剋制不住從腳底升起的一股寒意，打了個寒噤。


  「你來了。」


  夜絕沒有回頭，語氣從容而平緩，像是在和對空氣對話。


  穆秋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我來了，又好像是來赴一場老朋友的約會。可是他們什麼都不算。


  這時候穆秋葉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像在抗議主人的照顧不周。


  「來嘗嘗這塊蛋糕。」


  夜絕轉過臉，那樣風輕雲淡的笑容，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像，他們就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穆秋葉覺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於是拿起桌上的點心，撿一個離夜絕遠一點的角落坐下來。


  「我記得上次你在招待宴會上，一直盯著藍莓蛋糕。嘗嘗看，我的廚子手藝怎麼樣？」


  穆秋葉差點被剛送到嘴裡的蛋糕嗆到，她想起那時自己一生氣把奶油拍在夜絕臉上，他那個抓狂的樣子。


  於是努力壓抑自己的笑意，偷偷去看夜絕。發現夜絕神色如常，並沒有一絲異樣后，心裡鬆了口氣。


  夜絕還有心情記得她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蛋糕，真是奇了。難道他把自己大老遠叫到這兒來，只為這個嗎？


  穆秋葉臉上的狐疑被正襟危坐的夜絕盡收眼底。


  「給我做頓飯好嗎？」


  夜絕端起雕花的小杯茶遞給她。


  「哦，當然可以。」穆秋葉受寵若驚，沒計較就好。


  做飯嘛，小菜一碟，雖然她是薛家的二小姐，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外面的公寓住，飯菜也是自己做，長久下來，也練就了一點手藝。


  只是……夜少家裡應該不缺好廚子，為什麼要自己做飯給她吃？

  「夜總，哦不，夜少。我只會些家常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嗯。」


  穆秋葉得到指令，吐了吐舌頭，起身去廚房。冰箱里琳琅滿目的新鮮食材讓穆秋葉咋舌，真是有錢人啊！紐西蘭空運來的牛肉和日本的生刺就佔了半個冰櫃。於是打定主意大顯身手，就當給他賠罪好了。


  夜絕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眸和她對上。猶如電光火石閃過，夜絕的眼神深邃而陰沉，帶著噬骨的寒意。


  不知道為什麼，穆秋葉被這個眼神看得神經一震，有些忙亂地移開視線，開始洗菜。


  夜絕嘴邊勾起一抹笑容，他想看看，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到底什麼時候露出真面目。


  因為材料豐富，廚具也很先進，穆秋葉的這頓飯讓自己也垂涎不已。鍋包肉、清蒸石斑魚、素炒百合、洋蔥牛肉羹，最後甜點是水果沙拉。不知道夜少的口味，又怕他等急了，於是中西結合，都做了一些。


  穆秋葉出了公司就趕過來，到現在還沒有吃飯。看著她蠢蠢欲動的樣子，夜絕啞然失笑，破例讓她上桌和自己一起吃飯。


  管家有些驚異，夜少用餐時喜歡安靜，不讓其他人打擾。但畢竟是經驗豐富的老人了，只是默默地幫著穆秋葉安箸，在桌旁添飯，卻什麼都沒有說。


  「這是你做的？」


  夜絕挑眉，色香俱佳，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是呀，可能比不上你們的廚師，但是味道很好的。」


  不是她做的難道還有槍手不成？

  穆秋葉緊張地盯著他的腮幫子，生怕一個不好吃就被他殺掉然後拋屍荒野。


  不過夜絕看起來心情大好，除了鍋包肉，每樣菜都嘗了一下。


  於是穆秋葉膽子大了起來，夾起肉片放到他面前精緻的瓷碗中。


  「這個是我的拿手菜，你吃吃看？」


  管家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夜少有輕微的潔癖，穆秋葉拿用過的筷子給他夾菜，他怎麼能不生氣。


  夜絕本來想連碗都一塊丟出去，掃到穆秋葉臉上像個要糖果的孩子一樣，滿滿的期待。就動作優雅地把它放入口中。


  「怎麼樣？」


  肉片炸得酥脆，入口香甜，配上白芝麻，讓人回味無窮。


  「不難吃。」


  等了好半天，夜絕才給了這麼一句評價。


  去死啊，吝嗇鬼。說句好吃能死嗎？


  不過穆秋葉還是很開心，這充分說明她的手藝還不錯。於是又興緻勃勃地給夜絕夾了幾塊魚肉和蔬菜，嘰嘰喳喳地說：


  「好吃就多吃點，這個百合潤肺，吃了對身體好。還有洋蔥，可以排毒的……」


  夜絕沒有拒絕她的熱情，一反常態地將碗里的飯菜通通吃光。而且胃口大開，叫管家一連盛了兩碗飯。


  就連穆秋葉都有點奇怪了，自己做菜好吃，可也不是這種吃法。


  等到夜絕終於放下碗筷，穆秋葉幫管家把剩菜放進冰箱，就洗手走出廚房。夜家有專門負責打掃的傭人，不用她收拾。


  「謝謝你。」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