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吃醋?(1)
夜絕皺著眉頭看向倒在精緻大理石桌上,爛醉如泥的女人。
「怎麼回事?」
沒有被他的不悅所感染,江紹古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像個賴皮一樣趴在吧台旁邊。還一邊沖著隔了幾張桌子的美女拋媚眼兒,一邊打趣他:
「人家不是想你了嘛!」
那陰柔風流的樣子,夜少只恨不得找幾個人來把他按在地上給強了。
「給我好好說話!」
夜絕一拳就砸在放著一堆黑啤瓶子的桌面上,眼中目中無人的怒氣簡直不言而喻。
「誒誒,行了。我來約會,聽到這女人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又醉成這個樣子,就給你打電話了。」
江紹古向上翻了一個白眼,替他通風報信還沒句好話,真是個天生的暴君。
像是感覺到了夜絕身上熟悉的氣息,一頭長發下的精緻面孔就露了出來,眨著有些迷濛的雙眼:
「夜少,是你來了嗎?」
夜絕一招手,「一杯溫水。」然後快步走到她身邊,坐下來用外套搭在許凝煙的身上。
已經是秋天了,這酒吧里溫度這麼低,她不怕感冒嗎?
夜少眉頭一皺,就數落了她幾句。
許凝煙雙腮坨紅,挺翹的鼻子一抽一抽地: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一直見不到你,心裡就好難受。你是不是,又要拋下我走掉了?」
一開口就哭的梨花帶雨,傷心的同時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妝容花得太厲害。
許凝煙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男人的反應,心底里還是有一絲害怕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到底是什麼分量,所以就沒有把話說得太過。
「我不會。」
情不自禁地,心裡的深情就這麼脫口而出。
夜少不算是擅於表達感情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那時信誓旦旦要陪著他的小不點,他的所有柔情,就似乎都只為她一個人敞開。
許凝煙的心頭掠過一陣狂喜。
看來這一招是有效的,兒時的回憶果然對他很重要,畢竟那是不可磨滅的一段感情。
即便那麼小的時候,還不可能產生愛情。
上一秒還哭的慘兮兮的女人立馬就破涕為笑,像朵開在夜晚的妖花,迷人心竅。
江紹古頓時訝然,他覺得深藏不露的夜少才是調情的高手。
相比之下,自己算個屁啊。
在醫院電梯里偶遇個美女都能差點兒打起來。
「得了,你這兒圓滿了。那我撤!」
江紹古巴不得把許凝煙趕緊塞給夜少,完了自己去耍。
女人相思呀情傷什麼的,最是麻煩。
所以江紹古才有那句黃暴至極的名言的誕生:
「不談戀愛只做~愛,否則我把你傷害。」
「我送你回去。」
夜絕率先站起身來,其實他是還惦記著家裡那個傷沒好全的傻丫頭,只是不好開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失散了多年的玩伴,明明找到了,可就是提不起再多一點的興趣,去多親近一些。
也許是時間的問題吧。
這麼多年過去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還是當初青澀幼稚的模樣。
沒錯,他的小不點長大了,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嫵媚動人的女子。
許凝煙的眼裡閃過一抹失望,她來買醉是為了能夠見他一面,但是也沒有料到這麼快就要再次分開。
她想和夜絕多待一會兒。
「夜絕,我哥要訂婚了。」
背對著許凝煙的高大身影停下了往外走的步子,誰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到底有多麼陰霾。
訂婚,跟誰訂婚?穆秋葉是她的女人,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碰。
就算他不要了,也不準別的男人染指。更何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訂婚。
夜絕說不清此時心裡的感覺,被再次背叛的憤怒?還是根本沒有打倒他情敵的挫敗?
他是交代手下去挖許父的資料,進而就曝出來他受賄的事情。
可是現在找到了許凝煙,他用最快的速度停止了正在進行著的一切針對許家的攻擊,但是仍然沒有放過許庭均。這是男人的原則問題,就一定要搞得他做不成律師。
可是現在許凝煙竟然告訴他,許庭均要訂婚了?
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嗎?
腦子裡很亂,在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是穆秋葉說的那句話:
「你若是個真男人,就不該連這點兒自信都沒有!」
「跟誰?」
夜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著嗓子問道。
他不是沒有自信,不管在外貌、才華、甚至是床上的能力,他有著充足的自信,可以毫不費力打敗掉99%的男人。
可是在感情方面,他的自信度,真的為負。
他不知道怎麼談戀愛,怎麼追女孩子。他以為的喜歡,就是把她拴在身邊,好好地養著。
所以這個時候還能說出話來,大概全憑面部肌肉的條件反射。
「a市軍事部部長的孫女,師笑寒。」
把許凝煙送回去以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不知道家裡那死女人睡了沒有。
夜絕掏出手機,習慣性地想給潘武打電話詢問家裡的情況。
號碼撥出去,空響了半天,他才想起,下午是自己親手廢了那首席保鏢的腿,還把他趕出夜家。
該死!
限量版的衛星手機就這麼被他狠狠地扔在後座上,彈了幾下就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夜少滔天的怒火,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尤為難平。一踩油門,絢麗的阿斯頓艾丁超跑就在依然車流不息的街頭留下了一道華麗的炫影。
他是夜少,他需要對什麼人感到抱歉?
自從八歲那年回到夜家,他就再也不用看人的臉色。到現在十五年過去了,堂堂夜少反而要在乎起一個女人的感受了嗎?
切!死丫頭!
到家的時候,大廳里的燈還沒熄,晶藍色的地中海吊燈一閃一閃地迎接著他。
但就是不見那個死女人,她住進夜家的日子還短,還沒把怎麼取悅夜少這門功課消化入肚。
要麼,就是夜絕平時太慣著她了,慣的她都不知道長幼尊卑了。
穆秋葉根本沒有打算夜少今晚上還會回來。
那許凝煙是那麼妖嬈多姿的一個尤物啊,還不把他個禽獸迷得神魂顛倒。
就算再怎麼樣,也比夜少對著她一截木頭強。
所以,穆秋葉就毫不在意地睡在了床上。準備用一個沒有夜少打擾的安穩覺,來安撫自己白天已經被過度驚嚇的身心。
可是被角一翻,一股涼意就襲了進來。
感受到獨屬於男人的強健體魄,緊隨著那股涼氣靠近過來,穆秋葉的睡意一下子就跑走了大半兒。
媽呀,夜少又回來了?不然除了他,還能是誰?
「你怎麼回來了?」
男人精緻的臉龐還帶著外面深夜的露重氣息,觸在她的脖頸間,涼涼濕濕的。
夜絕邪美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動機不純的笑意:
「不回來讓你一個人霸佔我的床嗎?」
這女人,怎麼蠢得跟豬一樣。
「就陪你的許凝煙這麼一會兒?那她早不得傷心死了!」
酸溜溜的語氣,下意識地就從穆秋葉的鼻子里哼出來了。
她可不管夜少會不會生氣,索性就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免得憋著,讓大家一起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