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玫瑰那是我存在的意義
攤位老板留下了眼淚,他全然不顧自己的套圈攤位,追逐著這些螢火蟲跑了出去。
安道遠和新穀詩音對視了一眼:“有靈力的波動,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這是我第一次在冬日見到如此多的螢火蟲,或許遠處發生了什麽,我去跟雪她們說一聲。”詩音跟他說了一聲就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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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靄遠去和晨曦未至時,安道遠看見攤位老板仿佛完全不在意一般,就向著山裏麵跑去了。
那裏逐漸遠離了北海道函館的夜景,反倒是向著山脊無人處越跑越遠。
小攤位老板一邊跑,一邊還小聲喊著:“螢,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對嗎?”
在冬季的螢火蟲顯得更加稀少,像這樣抱團仿佛天外的星雲般飄遠的,就顯得更加少見了。
最終他還是追不上這些螢火蟲,站在黑暗的山裏麵,孤獨的靠著樹。
安道遠跟了過去,聽見這個男人的悶聲哭泣聲。
其實男人對於流淚這件事情一般都是有控製能力的,畢竟作為男人,就意味著承擔更多。
他沒有掩飾自己的跟在身後的腳步。
所以小攤位的老板也知道自己身後有人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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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裏明朗光鮮的景物,在月光下出落得更加楚楚動人.放眼望去,遠處的那座山峰早已換上雪白色的頂峰,山腳下那條繞村的小溪,泛著銀光.微涼的夜讓水麵升起了淡淡薄霧。
月色下的小溪嫋嫋婷婷的,溫柔可愛.淺淺的溪水緩緩地無聲地流淌,似一支舒緩的樂曲在周圍奏響,安道遠借著月色看見半山處有一處溪流穿過的旅店,還冒著淡泊的白色霧氣。
想到那裏應該就是詩音姑娘預定的溫泉旅店了。
安道遠沒有再多去考慮,他也沒有提到關於靈力波動的事情,隻是以一個路人的角度旁敲側擊地詢問道著靠著大樹望著月亮的小攤老板:
“你沒事吧,剛才還沒交易完,我就忽然看你衝出去,所以才過來跟看看。”
他這麽說,也不至於會顯得反常。
況且安道遠對於這些異常事件一直都有些防備之心,如果不是攤位老板現在表現的十分沒有防備,他大概率不會如此直接問出來。
套圈小攤位的老板趕忙抹了抹眼睛,其實讓別人看見這軟弱的一幕,確實也挺丟人的,但此刻他也不在意這些了,隻是有個人傾訴也就緩緩的說了出來:
“小哥,看你也不像是北海道本地人吧。”
安道遠點了點頭:“是因為我身上穿的衣服嗎?”
“算是吧,函館本地人大概會穿的更樸實些,我擺攤時間長了,和旅客還是能分辨的出來,因為這個季節大多都是遊客最多的時間,對不起,其實我廢話說的有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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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沒有繼續說下去這個話題,反倒是忽然遇見這位沒見過的‘傾聽者’,就索性講起了自己的事情:“小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妖怪嗎?”
他苦笑著歎了一口氣,仿佛再嘲笑自己的幼稚。
安道遠言語溫和中帶了些許肯定:“為什麽不?這個世界本身就存在著很多人沒見過的景色,
(宇宙,人類最後的邊疆。這是星艦‘企業號’的航程,它繼續的任務,是去探索未知的新世界,找尋新的生命和新的文明,勇敢地航向前人所未至的領域。”Space:thefinalfrohesearethevoyagesofthestarshipEnterprise.Itstinuingmission:toexplorestrangenewworlds,toseekoutnewlifeandnewcivilizations,toboldlygowherenoonehasgonebefore.)
這是每一部《星際迷航》片頭都會出現的一段話,它代表了人類對未來、未知的渴求。這句著名的台詞其實最早源自1957年蘇聯第一顆人造衛星升空後,美利堅白宮發行的印在宣傳冊上,否定,本身就是代表著一種懦弱。”
攤位老板撤下自己的頭巾,擦了擦臉上嗎混雜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然後讚同道:“懦弱嗎?確實,我真是太懦弱了。”
安道遠沒有打斷他,而是靜靜的傾聽著,看著遠方那本來散開的螢火蟲散發著微光,聚攏在遠處,仿佛北半球夜空中迷蒙的星空。
套圈小攤位老板繼續說道:
“我的名字是野上章史,還記得十幾年前,也是在函館山中,我第一次見到她,她說她是螢火蟲的化身,發著微光,是一位妖怪,但我因為少年時膽子大,一點不怕,和她也就慢慢熟悉了,再後來,我們相戀了。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為了每天都見到她,推掉了去劄幌的車票,卻不知為何,逐漸就看見不到她了。”
他說起這段回憶時,滿臉帶著的都是回憶時的溫柔,卻逐漸有些哽咽了。
接下來的故事,安道遠明白了,最終有一天,章史因為已經長大而突然看不見妖怪了,他每天都來到河邊呼喚螢的名字,螢站在他麵前,他卻看不見了。
對於很多不能人前顯聖的妖怪,這樣的事情確實是常態,哪怕是太田京香,如果進入神隱,信徒沒無法看見她的蹤跡。
這是屬於世界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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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感覺惋惜,隻是敲了敲身旁的大樹,思考著看向那比天穹還要高遠的星空。
有人說,你在夜晚看到的每一顆星,當你看到它們時,它們已經不在你看到的那個位置上了。因為它們離我們太遠,光傳到我們的眼睛裏時,它們已經沿著一定的軌跡走遠了。
我們抓不住星星,也抓不住它們反射的太陽光。
夜晚,偶有流星劃過,承載了太多願望的隕石墜落,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在大氣層裏點燃自己,發出屬於自己的光。
在那之後,回歸沉寂,或許沒有人知道,它們曾經來過。
或許螢存在的意義對於章史,也仿佛星辰遠離了觀測的軌道一般,是相同的。
安道遠突然想起小王子守著玫瑰看了無數次日落,他注視著一切卻隻在乎那一朵玫瑰,正像我們注視著星光。
記得安東尼·德·聖埃克蘇佩裏在梳理寫到的:‘欣賞對我是一種愛——因為麥田的顏色。再回頭看那些玫瑰花吧!到時你就明白你的玫瑰花仍是舉世無雙的一朵花。’
也像是章史望著那片向著遠方飛去的螢火蟲一般。
這個世界的故事,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