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步步失著

  左慈聽到曹植髮問,哈哈一笑:

  「公子修得人身不易,且莫荒費了光陰。」


  曹植聞言,默然無語,心中卻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此念一生,臉上登時現出溫柔。


  左慈見狀長嘆口氣道:

  「唉!公子情已至深,非外力所為,公子保重吧!」


  曹植聞言,只覺被他看透心事,心中湧起一絲不快: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我父親退位讓與那劉備?」


  左慈呵呵一笑道:


  「你父乃福澤深厚之人,若修仙道,前途無量,若修得神道,可惜了。」


  曹植聞言訝然失笑:


  「你倒是好心?」


  語氣中卻大有譏諷之意,那左慈卻也不介意:

  「你父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嗎?他連應命鸞鳳都膽敢杖殺,只怕難有好報了。」


  曹植聞言喝道:


  「好潑道,膽敢無禮?」


  左慈聞言,哈哈大笑,自倒在地上睡了去,只留下曹植立在門畔,大覺無趣,只得拂袖而去。


  曹植滿懷心事,正往前走,忽得迎面來了一群人,當頭一人見到曹植便喝道:


  「子建?你怎麼在這兒?」


  曹植抬眼一望,卻是曹操,再看曹操旁邊,正立著曹丕,二人後邊呼啦啦跟著許褚及虎衛。曹植見此情境,登時心頭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當即暗罵自己糊塗,竟一時衝動犯下此等大患,忙跪拜在地道:


  「兒臣本想為父親大人分憂,故而夜審左慈。」


  曹操眼中閃過一絲疑色,目光森寒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曹植,直看得曹植渾身發寒,良久方道:

  「方才,你心中驚慌的厲害。」


  曹植聞言知道自己剛才心門失守被曹操察覺,忙道:


  「兒臣見父親大人來此見那左慈,實為父親大人擔心。」


  曹操聞言,冷笑一聲,對曹植的話顯然不曾深信,卻也不理曹植,大踏步走入大牢。曹植心中大為煩惱,忙起身跟了進去。行走間,曹丕道:


  「子建夜審左慈,可曾審出什麼?」


  曹植知道這定是曹丕搞的鬼,心中不爽,也不搭理他,只是搖了搖頭。一行人,正走間,忽見曹操止住步子道:


  「兄長問話,豈有不答之理?」


  這一句話嚇了曹植一跳,倉促間竟不知如何應對,只得拉長尾音道:


  「兒臣……」


  曹丕一旁忙道:

  「父親大人,子建方才已經搖過頭了。」


  曹操回過頭瞪了一眼曹丕道:


  「孤又沒有問你!」


  曹丕討了老大的沒趣,訕訕不語。


  曹植只得道:

  「兒臣知錯了!那左慈道法高深,兒臣實是沒有審出什麼。」


  曹操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曹植,這才轉身走了。


  眼見曹操進了大獄,直嚇得眾獄卒膽色俱寒,紛紛跪地道:

  「丞相,這妖道道法詭異,任小的們如何拷打,都傷不了他。」


  曹操聞言面色為之一變:

  「傷不了他?」


  左慈被數名高手封住道法,竟然傷不了,那此人的修為也太恐怖了。


  眾獄卒忙點頭稱是。


  曹操道:

  「頭前帶路!」


  早有獄卒引著曹操去見左慈,卻見左慈正倒在地上大睡,當即喝道:

  「何人如此大膽,解了他的符印?」


  說話間,卻拿眼瞟向曹植,直嚇得曹植打了個寒顫:真是一步棋失著,步步皆落子啊。忙道:

  「兒臣來時,便已經如此了。」


  那獄卒也配合著點了點頭道:


  「丞相大人,這妖道自己掙脫了枷索,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


  說話間,左慈打了哈欠,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看到曹操詭異一笑:

  「丞相深夜造訪寒舍,所為何事啊?」


  聽得曹操一怔,良久方語氣一緩道:


  「你們退下吧。」


  眾人無不錯愕,許褚試探道:


  「丞相……」


  曹操點了點頭,眾人知道忤逆不得,只得恭恭敬敬退到獄外。一時間,獄中就只余左慈和曹操,曹操方才嘆道:


  「前輩又何必為難晚輩?」


  左慈聞言不由微微一笑: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曹操不明左慈深意奇道:


  「操一生為國操勞,殺伐無數,不知前輩所指……」


  左慈哈哈大笑:


  「你膽敢杖殺當今國母,觸犯天顏,可為臣子所為?」


  曹操聞言默然,腦海中卻自然地將媧皇宮與陰陽家聯繫在一起。人人都說道皆出自老莊兩家,但老子、莊子雖同為道,道卻大為不同。老子的道,有太多的功利;而莊子的道,卻有太多的洒脫。天下間都知老子是道祖太上老君所化,而莊子,卻無人知其來歷,莫非,莊子真的與媧皇宮有關?

  正想間,卻聽左慈厲聲道:

  「你若歸我門下,一切好說,如若不從,有你好看。」


  說話間,卻絲毫沒有那和顏悅色的老兒模樣。


  在這般高手面前,曹操只覺得生出一股無法抵抗之感,但他性子堅毅,點了點頭:

  「操已入得紅塵,便難獨善其身,前輩自便吧。」


  說至此處,轉身便走。


  左慈見狀,訝然失笑,自語道:果然是個人物,難怪能得她心思。可惜呀!天堂有路,你不走……說至此處,翻身倒地入睡。


  又過了幾日,曹操於宮中大宴,程昱、賈詡、司馬懿等一干修真高手俱在,方要開宴,卻聽得踏踏聲在宴上響起。眾人尋聲望去,卻見左慈腳穿木履左瞧瞧東看看,不時朝旁人點點頭,輕車熟路般來至殿前。


  眾人無不訝然,相視一眼,俱看出眼中懼意:左慈被曹營幾大高手制住要害,竟然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曹操看著左慈由遠即近,心中生恨,卻也無可奈何,只是不語,卻聽左慈道:

  「丞相的大宴果然豐盛,山真海味俱全啊!不知貧道可還能效微薄之力?」


  曹操冷笑一聲,自飲了一樽酒水,卻不搭話,左慈也不以為意,續道:

  「天下間,異物無數,丞相若有所需,但說無妨,貧道自當盡微薄之力。」


  曹操聽他說的張狂,冷哼一聲:

  「孤想用龍肝做羹,你可做得到?」


  左慈哈哈大笑:


  「這有何難?丞相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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