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虎示警

  張合雖已用盡全力,但對方力道沉穩,有若驚濤駭浪,張合竟生出一種無法抗拒的挫敗感,知道對方非是凡胎,不敢硬拼,借勢一劃彈了出去。而對方顯然沒有想取他性命,卻也沒有緊追。


  兩人背相對彼此落在地上,張合還未開口,對方已先笑道:

  「賢弟修為果然大有進益。」


  聽到此聲,張合心頭一熱猛的回過頭,卻見身後立著個身穿白袍虎頭人身的漢子正笑看著自己,見到這似妖非人的妖怪,張合難以置信般道:


  「你被趙雲一槍挑了,竟沒去投胎做人?」


  原來此人正是白虎高覽,高覽聞言哈哈大笑:


  「我倒想去投胎,奈何本尊命硬的很。」


  張合感覺高覽渾身透著陰寒,又驚道:


  「難道你現在為地府做事?」


  高覽微微一笑:

  「都說玄武雙頭,腦筋果然轉的快,你說對了一半,不過卻不是地府,而是佛門。」


  「佛門?」


  張合靈光一閃,緩聲道:

  「素聞地府來了位地藏王菩薩,曾許下鴻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莫非你追隨了這位菩薩?」


  高覽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散盡,轉而悲嘆一聲:

  「唉!妖道不興,想我一方妖王,現下竟屈尊於一菩薩之下。」


  說話間,無盡感傷。


  張合聽他說的凄涼也唏噓不已。


  高覽感慨罷,轉口道:

  「賢弟,為兄此次前來尋你,卻要提醒一下賢弟。想咱們四大妖王,現在就只剩你一個還尚在人間修行,其餘諸人都入了地府。不瞞你說,此時十殿閻君與地藏王爭權,只怕賢弟也逃不過這場紛爭。」


  張合見高覽面色凝重,不由道:

  「兄長這是怎麼了?莫非有什麼事要應在我身上?」


  高覽搖頭嘆道:


  「我也只是聽說,未必做准,但有傳言:此次漢中曹操要折一上將。在漢中的上將屈指可數,依我之見,不是落在你身上,便是落在夏侯淵身上,再或便是落在徐晃身上。為兄不忍你就此喪命,這才特意前來提醒賢弟,賢弟萬要小心才是。」


  張合聽了高覽這話不由一股暖流湧上心頭,輕輕叫了聲「二哥。」


  高覽嘿嘿一笑:

  「你這廝!命硬的緊!為兄知道你自有避難之法,此行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張合知道高覽這一行不知道有多危險,他雖然輕描淡寫,但那臉上的汗已經說明了一切。


  高覽說罷看了看天,不禁道:


  「時間不早了,某不便久留,日後咱們自有相見之日。」


  想了想,又轉聲道:


  「不,咱們還是不見的好!」


  張合急道:


  「兄長說的哪裡話?」


  高覽見他這般形狀,豁達一笑:

  「有緣自有相見之日,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身形一抖飄向遠方,張合看著黑夜中的那道殘影消散在夜色中,輕聲道:「保重!」


  隨即蒼涼之感猶然而生:只可嘆世間自有天命,縱使我輩亦不能逃脫!


  正此時,猛的一陣鑼鼓聲響起,張合只覺得眼前萬物碎裂,登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張合猛的睜開雙眼,卻見眼前卻是自己的睡帳,這才驚醒,原來是白虎拖夢給自己。張合揉了揉腦袋,聽到睡帳外腳步嘈雜,不多時,外面有人來報。


  此時正值殺場的緊要關頭,張合睡不卸甲,長身而起,把兵士叫了進來。


  兵士入帳拜道:


  「將軍,蜀軍在山下叫陣!」


  張合聞言微怔,白虎剛拖夢於我,便有人前來挑戰,非是好事,但他身為三軍主帥,哪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竟有此事,速帶某前去看看。」


  不多時,張合身披重甲立在山坡上,打著手簾向下瞭望:遠遠望見山下,一黑臉大漢身披胄甲,橫卧長矛,跨下一匹黑馬,正是蜀中名將張飛張翼德。


  張合心中暗道:按理說,這般僵持下去對對方有利,自己兵馬眾多,糧草不繼。長此僵持下去,自己必然會比張飛先斷糧。那麼,張飛這般急於挑戰,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張合不知道,此時的張飛也有苦衷。眼看著自己就快被趕出巴西了,若是一直與張合僵持下去,自己還做什麼巴西太守?他本就性急如火,又曾向劉備誇下海口,眼下這般形勢,哪還坐的住?他自恃勇逞凶,索性不如與對方鬥狠,便來陣前挑戰。


  張合雖不知道張飛為何改守為攻,但張飛的勇猛他卻素有耳聞。當年,關羽在許都時,便嘗說自己三弟有萬夫莫擋之勇,以關羽的一身傲氣,能說出這番話,可見其勇;當陽橋上,張飛斷水逆流獨退曹操百萬雄兵,他也曾親在現場,知其勇武.……

  面對此等聞名天下的戰將,張合不由反覆揣摩高覽的話。若是真的在漢中會折一將,那自己要折的幾率可比夏侯淵、徐晃只多不少。


  張合雖然不知道夏侯淵、徐晃的真身法相,但卻也知道他二人的本事。當年夏侯淵爭戰西涼狼部,狼部莫不聞風而降。從一些細枝末節,張合便料想那夏侯淵必也是上古的神獸,估計是狼族中人;而徐晃身藏不露,道行也自不弱。但自己要是現在與張飛鬥狠,自己十之八九便是那應命之人。


  想到這裡,張合不由吩附手下道:


  「不必管他,只要蜀軍不攻山,就不要來叫本將軍。」


  笑話,讓自己下山與他鬥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在這種非常時刻,還是不要輕易涉險的好。


  張飛心中焦急,這一連叫了幾天陣,從張合的罵到祖宗十八代,又從祖宗十八代罵到子孫十八代。張合有大將之風,他能忍,但手下眾將如何忍得?


  眾將一窩蜂是的擁到張合跟前,七嘴八舌紛紛請戰:

  「將軍,張飛那廝欺人太甚,讓士兵叫陣,自己卻喝著酒在山腳下納涼。」


  「瞧那些叫陣的兵,一個個歪瓜裂棗,老弱病殘兵.……將軍,那廝也太小看咱們了!」


  「將軍能忍,卻叫我等如何能忍?末將願意一戰!」


  「對!末將也願一戰,咱們怎麼也得給他個顏色瞧瞧!」.……

  張合見群情激憤,此時若再不有動作只怕會寒了眾將士的心,不由得眉目凝在一處,拍案道:

  「走!隨某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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