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賭徒
大宏發一席話說完,我還有件事很是不忿,我問他:「你為什麼平白無故陷害我一場,說我是老龍團的人?」
大宏發道:「很簡單,我們正缺這麼一個人,你出現了,正好給我們做這件事情,就是讓柳向晚和李子豪分開一段時間,所以我就一口認定你是老龍團的人。」
我壓低聲音說:「你們為什麼要柳向晚和李子豪分開一段時間?」
大宏發說:「你要加入我們老龍團,我就告訴你,否則無可奉告。」
我沉思良久,柳向晚的八字很特殊,這個我知道,想來許是以柳向晚特殊的八字,和李子豪在一起,能破壞老龍團的某些計劃,以我有限的信息,我只能這麼理解了。至於大宏發想要我去魯北大學混個畢業證,無非就是想找個事把我拴在魯北,免得山南海北的瞎跑。可我跑掉,柳向晚一定會追我而來,豈不是也能起到離開李子豪的效果?這說明,柳向晚對老龍團也有很大用處,他們不希望柳向晚失蹤。從張舒望的話鋒里,我聽得出老龍團是比較狠的,單純想要拆分柳向晚和李子豪一年的時間,直接把柳向晚綁架就可以,用不著這麼麻煩,說明老龍團和柳家有些淵源,從大宏發對柳向晚的態度來看,還是比較客氣的。至於個中多少起伏,我想破頭也不一定想出來,只能待日後慢慢打聽。
當務之急,為了擺脫李子豪,我也得先應承下大宏發,當即我點點頭,算是應允了大宏發的條件。
大宏發猛抽一口煙道:「咱們呢先小人後君子,我這裡還有幾句難聽的話,不得不說,你雖然不用進教室,不用住宿舍,但是你必須保證每天在學校里陪柳向晚三個小時以上,讓她順順利利完成學業,周末可以在校外,如果不守諾言,我們老龍團也不是吃乾飯的,和我們鬧翻了,不是惹惹李子豪胡解放那麼輕描淡寫了。多了我也不說了,你是個聰明人,對吧?」
我點點頭,心道:你們誰我也惹不起。
大宏發說完將手中的皮箱扔在地上又說道:「天也不早了,你們也不用東躲西藏了,該去哪休息去哪休息,我會安置好柳向晚的,三天以後,你倆在魯北大學門口西側等我,我給你倆所需的資料證件,帶你見見學校的老師、領導,打扮的乾淨點。」
說完用手機給我倆拍了照片,作證件照片之用,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又問了姓名詳字。聽那口氣,老龍團是手眼通天。
大宏發又對林慕蟬說道:「你也不要太介意,畢竟只有一年的時間,你和柳向晚處得來,就走的近些,處不來就遠些,她家教很嚴,雖然受鵲玉迷惑,也不至於做出些不雅的事,只是不能離開王得鹿而已,一年後,解了鵲玉藥力,你們該怎麼樣還怎麼樣。這一年時間,不要耽誤了王得鹿執行任務。」
林慕蟬十分懵懂,不知如何是好,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得勉強點了點頭。
大宏發又對巨石後頭拱拱手,說道:「石頭後面的兩位朋友,咱們今天不細談了,改日坐坐喝杯茶。」說完就要離開。
突然又轉身對我們說道:「還有,李家的酒店樓頂,你倆不能再去了!」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然後轉身離開。
大宏發走到柳向晚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柳向晚神情的朝我望了望,極其不情願的跟著大宏發下山去了。
黃金童隨即從石頭後面扶著張舒望出來,我們四人大眼瞪小眼,完全處於一種迷霧狀態,不知道人家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黃金童首先打開了皮箱,紅燦燦一皮箱票子,一萬塊一疊,整整齊齊,黃金童一疊一疊的數完,五十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樂得嘴岔子都咧到後腦勺了。完全忘了此事疑點重重,樂呵呵的對我說:「兄弟,反正你是分期付款,我先借五萬使使行不?」
面對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能說什麼?只是默默點點頭。
黃金童抽出五疊票子,急急忙忙往衣服口袋裡塞,我知道這位大哥不大靠譜,張舒望又老邁,所以對林慕蟬說:「我不能摸錢,這些錢你能先保管著嗎?」
林慕蟬卻酸酸的說:「這是人家給你泡柳大小姐的錢,太重,我提不動。」
我知道這事情前前後後林慕蟬都不痛快,可事已至此,我有什麼辦法?也只得少說話為妙,以後這種情況還多的是。
黃金童一聽,樂了,嚷道:「兄弟,這錢你甭管了,我每月替你交給李子豪五萬就是了。」
我也搞不懂李子豪這是犯哪門子神經,向我要五十萬感情損失費,這都說得好好的,只是權宜之計,一年後,老龍團的人就給解鵲玉,並且他又不缺錢,難為我有什麼用?但往深處想想,人家柳向晚和李子豪與我並無瓜葛,沒來由因為我的鵲玉攤上這麼個禍水。還有那天殺的老龍團,既然能解鵲玉,為什麼不現在就解,還要利用我和柳向晚,其做法有些混蛋!可一切的根源還是那鵲玉,要是當年魯蝦蟆不去迷鮫人就好了,我二爺爺不貪心去撿鵲玉,也沒這檔子事,怨起來怨天怨地,能怨到趕蟲的祖師爺。
當夜我們重回碎磚山,林慕蟬不能回酒店樓頂了,她並沒有什麼重要東西在樓頂上,索性都棄了,自己找了個半截破房子進去睡覺,流浪的日子久了,不挑剔睡覺的地方。張舒望一直在咳嗽。黃金童揣了些錢下山去了,他有地方花,也會花,在大獄里憋了十幾年,乍見了閑錢,還不得去瀟洒瀟洒,反正錢的事我不管了,到最後的虧空也得是他想辦法給我補上。
我輾轉反側,直到下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下午黃金童才回來,雇了一輛小貨車,拉著滿滿一車東西,琳琅滿目,火急火燎的招呼我和林慕蟬下山搬東西,因為碎磚山的土路太難走,車上不來。
林慕蟬和我下山一看,傻了眼,黃金童差點把百貨公司搬空了,拉了一車生活用品,什麼蠶絲被,宿營帳篷,水壺,各種衣物,各種食品,應有盡有。我急道:「黃大哥,你不過了?這個虧空到時候怎麼補?」
黃金童笑道:「兄弟,這可不是花的你的錢,是我用你的錢賺的錢,你就放心用吧。」
我心裡煩悶,見他說的胸有成竹,也懶得去問他怎麼得來的錢,那幾年我對社會上的事還不大熟通。
到晚上,黃金童又是一晚沒有回來,第二天午後,黃金童乘坐計程車回到碎磚山,一身光鮮亮麗的衣服,簡直換了個人,光彩照人。
第三天頭上,我和林慕蟬換了身乾淨衣服,迤邐向魯北大學走來,衣服是黃金童買的,我也不知道他拿那些錢怎麼發的財。
林慕蟬不大高興,路上一言不發。
雖然換了身衣服,也提前洗了洗,但我們倆臉上那日久年深,風吹日晒留下的彤紅是抹不去的,流浪的氣質不是一盆水兩盆水能夠洗刷掉的,遠遠一看,就是兩個初次進城的鄉下大老趕。
我們倆傻傻的在校門口站著,活像兩個賣烤白薯的,只是少個爐子。好在進進出出的人大多行色匆匆,沒人多看我們兩眼。
等到十點來鍾,一輛黑色轎車從大門口駛出,好似看到了我們在路邊站著,緩緩靠路邊停了過來,後座車窗落下半扇,微微探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正是大宏發。
大宏發說:「上車談。」
我則搖搖頭:「我不能坐車!」
大宏發沒有辦法,示意車內一個中年男子和他一起下車,下車后交給我一個塑料袋,然後指著身旁的中年男子說:「這是吳教授,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他。」
顯然老龍團手眼通天,吳教授對大宏發唯唯諾諾,沖我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只是林慕蟬問了吳教授的電話,用圓珠筆恭恭敬敬的抄在手上。
大宏發把我叫到一邊,壓低聲音說:「從明天開始,你就得纏住柳向晚了,我也要出遠門,十個月後我回來找你,記住,要信守諾言完成任務,我雖不在,可老龍團的眼線無處不在,不要耍小聰明。」
對於這些話,我也聽不進去,更關注塑料袋裡的東西,那是身份證戶口本之類,我和林慕蟬都有,甚至還有本學生證。足見老龍團勢力之強大,只是不為外人所知而已。
大宏發交代完,就乘車離開了,望著駛去的車,我凝視很久,這老龍團做事真的是不計成本,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我明知自己在被人利用,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老龍團是花重金利用我,實際上,後來我了解老龍團后才知道,老龍團里的人,從上到下,從來不會算計金錢成本,錢對他們來說,只是堆廢紙。所以大宏發五十萬都花掉了,就沒意識到可以多給我幾萬作生活費。其實,我也是個對金錢沒有概念的人,因為我不能摸錢。
林慕蟬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戶口本和身份證,也從沒想過能去學校讀書,所以情緒上有所緩和,看起來還是蠻激動的。在回去的路上,我們簡單聊了兩句。她問我以後怎麼陪柳向晚,我說每天嚴格按照三個小時來執行,她到哪我到哪,但必須是露天環境。然後就是閑聊天。到時間我就下班。
我們到了碎磚山後,心情不錯,畢竟目下相對安全了。然而卻不見了黃金童,到後半夜黃金童才回來,我正熟睡,黃金童一下子撲到我的草席跟前,裂開嘴哭道:兄弟啊,我對不起你,我把大宏發給你的錢全輸光了。
深夜之中,這哭聲顯得格外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