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會選擇誰
我意外沒有對她的答案感覺到意外，我知道或許那個男人並沒有死，可是對於她來說這就是唯一的答案，而我知曉無論我再怎麽問，都不可能從她那裏得到的答案。
我離開了醫院，隻是因為不想再從她的眼中看見她厭惡我的表情。我僅剩的親人在清醒之後，依舊不喜歡我，是否親情對我來說真的是一件太過奢侈的感情了。
第二日，我接到戎正信的電話。
“荀戈，你媽不適合再繼續住在醫院了，喬勤昨天去醫院找過她跟她要錢，還有撫養你的費用，我覺得她完全可以接觸正常的社會了。”
“姨媽過去了？”她怎麽會知道媽媽清醒過來的事情？
戎正信似乎在忙，他匆匆的說完便掛了電話，“恩，這件事情你處理一下。”
喬勤怎麽會知道媽媽所住的醫院和她轉好的過程呢？
我立即給媽媽打去電話，“媽媽，姨媽找過你是嗎？戎正信給過我電話，他也覺得你不用繼續呆在醫院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也不想繼續呆在這裏了。荀戈，我想住去戎宅。”媽媽似早有打算。
我驚訝，“戎宅？媽，你若出院我會給你找個地方的，你……”
“喬荀戈我要麽就繼繼呆在這裏，要麽就住進戎宅。我不會斷了和正信唯一的聯係，如果你能幫我更好，要是你幫不了，也不要來幹涉我的事情。”媽媽的態度很果斷。
“幹涉？”我想起喬勤的事情，我不敢猜測，“媽，你住在這個醫院和你轉好的事情是你告訴姨媽的嗎？”
“是啊，否則你以為我能用什麽辦法讓戎正信接我出去。”媽媽態度坦然。
我似被重擊，“你怎麽可以用這樣辦法。媽，不要再糾纏下去了好嗎？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戎正信不愛你，他從來都不愛你。你為什麽到現在還要自欺欺人呢？”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要是敢破壞我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你。”她帶著警告的說完，氣憤的掛斷電話。
她大概是想讓我站在她立場幫助她吧，可是我辦不 到。我太過詫異她對這種感情的執著和心計，又或者我是在驚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母親。她警告我不要破壞她的計劃，她一心隻想著自己過去的愛情， 不顧忌任何人。
我該怎麽辦呢？真的任由她繼續錯下去嗎？
在我還沒有做好決定時，醫院已經打來電話說喬心出事了。一起用餐的戎璟知道後，執意和我一起去醫院。
我和戎璟到達時，戎正信已經在病房內，媽媽攤坐在地上撲在戎正信的懷裏低聲的哭泣，戎正信則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戎璟低眉冷眼，我能感覺到他的不悅。
“你來了。”戎正信忽略掉戎璟隻對我說：“我昨天就讓你管管喬勤，你沒有去做嗎？”
“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沒有精力去回答戎正信的問題。
媽媽抹著眼角的淚，在戎正信的摻扶下起身，“你姨媽今天又來過了，她說這些年她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錢，為我看病又是一大筆錢，她跟我要錢，我沒有她就跟我打了起來。”
她的額頭，嘴角都有些青腫，臉頰淚光閃閃，梨落帶雨般的惹人憐。
“媽，你剛清醒可能不知道，之前我有一次性給過她一筆錢了斷了這些事情，並且她也承諾過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欠她的早就還掉了，下次她要是過來你可以直接報警。”
我語氣過於冷靜，對於她麵前的模樣怒氣大於心疼。
“她是你的姨媽，不管她做過什麽樣的事情你都不能這麽對她。”媽媽帶淚溫柔的勸導，“荀戈，她撫養了你。”
我無奈，“那你知道她對我做過什麽嗎？ 從小到大，隻要她不開心就可以隨意的打我，從我成年那天起她的老公每天都用不軌的眼神看我，可是她依然假裝看不見，我大學畢業那天她就讓我去勾yin男人，讓我賣個好價錢。 媽，這就是你好姐妹這些年做的事情，所以現在你還堅持不管她發生什麽事情都無所謂嗎？”
我不希望將這些事情告訴她， 我想忘掉的悲慘過去，但是她不僅從未關心過，現在還要和喬勤聯手演戲，以達到她入住戎宅的目的，我隻能忍著一切傷心將自己的舊日傷口撕開。
她的麵容僵硬，有驚訝卻沒有心疼，她隻是單純看著我， 在她流轉的目光裏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她想著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傷口被撕開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意。
十六年大概從她拿著剪刀對著我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對我沒有一絲的感情。
“喬勤我來處理，”戎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感覺到他就立在我身邊，我若是倒進去他也能護著我，“你既然好了，也不用繼續住在醫院裏了，住處我也可以幫你安排。”
“你是誰？”喬心戒備的看向戎璟。
戎璟瞥了她一眼，沒理會。
喬心求助的看向戎正信，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我不要，我不要跟他們走，我根本就不記得他們，正信我不走，我不要走。”
喬心的淚水又不斷的落下。
戎正信一臉束手無措。
“正信，讓我照顧舒童去吧，你不是說舒童生病了嗎？你讓我去照顧她吧。”喬心懇求的說道。
戎正信愣住，大致也沒有想到喬心的請求吧。
我見狀忙出聲，“媽，你的身體也剛好，照顧自己都很難，又怎麽去照顧別人呢。如果你不希望和我們一起，我可以單獨給你找個房子。”
“不要叫媽！”喬心突然嘶聲的叫道，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她隱忍的怒火，“我根本就不記得你，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你不要再一副為我著想的模樣好嗎？”
我看見她眼中的警告，如果我再繼續阻止下去大概她的這場戲就白演了吧。
“正信，我的身體已經好了。我真的可以照顧我自己，也可以照顧好舒童，我想舒童一定很想念我，如果我去照顧她，會不會對她的清醒也有效果呢？”喬心再次請求的看向戎正信。
喬心的話讓戎正信動搖了，“你真的可以照顧好舒童？”
“我可以的。”喬心一臉堅定。
“好，我帶你回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多想。喬心，不管舒童現在怎麽樣，以後會不會醒，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知道，我懂的。”喬心喜上眉梢。
我卻心如死灰，我想去阻止，我想告訴戎正信離她遠一點，不要相信她的話，可是最終我還是什麽都沒有做，我親眼看著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哪是是利用了戎正信對舒童的愛。
我失魂落魄的從醫院裏走出。
“她總有一天會記得你的。”戎璟安慰道。
我停下腳步，“戎璟。”
“恩？”
“她愛你爸爸。”我的淚不自覺得落下。
戎璟皺眉，“我爸在等媽媽醒來，你現在是在心疼你媽媽嗎？”
“不是。”我搖著頭，淚水不斷，“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她這樣做不對。戎璟，不要讓她靠近你媽媽，我害怕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戎璟麵色沉下，“你什麽意思？”
“她想進戎宅，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劃，她想回到你爸爸的身邊。”我抹去淚水，“對不起我剛才沒有在你爸爸麵前說出一切，我害怕當我揭穿開，她會無地自容，或者惱羞成怒。我擔心會刺激到她。”
“我知道了，”戎璟語色冰冷，轉身便走。
我跑上前抱住他，“你生氣了嗎？戎璟，我沒辦法，我不能再眼睜睜看她再瘋一次。她不願意認我，她一意孤行的想再去追求她所謂的愛情，我不能成為她的絆腳石。我明明知道她的方式是錯的，卻沒辦法阻止。”
我害怕戎璟的誤會。
我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我圍著他腰，不敢鬆開，我擔心他會就這麽走掉，更擔心自己的一時心軟會讓她的母親陷進危險裏。
戎璟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他緩緩轉過身，“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讓桂嫂注意她，不會讓她有機會對我媽媽做什麽，不過現在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做了傷害我媽媽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不要管。”
我驚訝。
不要管？
戎璟說的不要管意味著什麽？完全放手嗎？無論他怎麽對我媽媽都不管不問嗎？
“我……”
“荀戈，我在把你和她分開單獨的麵對，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但也不會讓任何傷害到我媽媽。她可以住進戎宅，可以用她自以為是的辦法去勾yin我的爸爸，這些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媽媽是我底線，她一旦敢動，我不會放過她。到時候你怎麽辦？你會幫她嗎？”戎璟問。
我怔怔的看著他， 麵對他的疑問說不出一句話。
“小不點，回答我，到那時候我和你媽媽你會選擇誰？”他抓緊了我的手臂，又一次重複，他在等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