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假電視

  許城，退休老幹部療養院里。


  一間活動室內，電視機敞開著，可是沒幾個人去看。


  一幫老頭圍在一個嬌小老太太的身邊，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英子，你快說啊，後來咋樣了？那個『辣雞』有沒有堅守住陣地？」


  「是不是失守了？難道就沒有增援？」


  「老陳，你也說句話啊。你不是經常上網的嗎，『辣雞』後來有沒有戰勝敵人？」


  只聽「辣雞」兩個字，就不難猜到，這些老革命幹部嘴裡討論的，就是前些日子蕭俊大戰全世界黑客的事情。


  這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他們卻當成一個新鮮事來討論，實在不能怪這群老人家信息落後，主要是那件事情的具體細節，根本就沒有新聞媒體曝光。


  不能報道，也不敢報道。


  要不是那位英子奶奶有不少當大領導的後輩，恐怕這些老人家也會跟華夏的絕大多數人一樣，根本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圍在身邊的這些老同志都急得面紅耳赤了，英子奶奶笑了笑，不再吊他們的胃口。


  「實話告訴你們吧。沒有後援，但是陣地也沒有失守。那個『辣雞』就自己一個人，把所有的外國黑客都給抓住了。」


  「真的？他自己一個人就把所有敵人打退了？」


  「不是打退，是活捉，是俘虜。現在全世界的外國黑客都是那個辣雞的俘虜！」


  「嘶……」


  這些老同志可都是上過戰場的，擊退和俘虜這兩種結果之間的差距，他們怎麼可能不會懂。


  「太厲害了，簡直太厲害了！英子，那個辣雞到底是誰。」


  「對啊，這麼厲害的人物，是不是部隊里的。是不是我們華東野戰團的？」


  「什麼你們華東野戰團的，這麼厲害的英雄士兵，也只有我們炮二連才會出來！」


  「你們兩個拉倒吧。」


  幾個老頭為了「辣雞」是哪個軍區的炒了起來，英子奶奶忍不住搖頭苦笑，伸手把這些人分開。


  「行啦，都別吵啦。辣雞哪個軍區的都不是，他就是個普通人，還是你們都認識的一個普通人。」


  「啊？我們都認識的普通人？誰啊？」


  「蕭俊啊，就前兩天幾首詩把你們都給征服了的小夥子，蕭俊！」


  聽到英子奶奶說出來這個名字，整個活動室里都安靜下來，一幫老同志眼睛都瞪直了。


  恰在這時，活動室角落處的那台電視機里，傳出來一個聲音。


  「各位觀眾朋友們好，我叫蕭俊，蕭是風流倜儻的蕭，俊是玉樹臨風的俊。」


  ……


  許城城商行頂樓辦公室里，忙碌一整天的柳西西，將手中的最後一份貸款計劃書放下，伸展身體的同時突然間就看到了被她扔在一邊的一張請假條。


  「這個蕭俊，帶著菲菲走了，也不知道事情解決了沒有。」


  一念及此，她拿起手機給胡菲打去了電話。


  「喂，菲菲，你怎麼樣了？那個蕭俊呢，他沒給你惹麻煩吧？」


  「西西，我這邊……還好吧。有空你幫我謝謝蕭俊，謝謝他幫我策劃的紀錄片。」


  「啊？蕭俊策劃的紀錄片？他真的會做紀錄片？別開玩笑了。菲菲，蕭俊在哪呢，你讓他跟我說話。」


  「蕭俊沒在我這裡。他，現在應該是在新聞頻道上節目呢吧。對了，這會兒開開電視，你或許能看見他呢。」


  「哦？」


  柳西西又是一愣，也沒掛電話，直接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調到許城電視台新聞頻道，蕭俊那張臉果然就在電視屏幕里呢。


  「蕭俊，感謝你給我們的觀眾朋友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前段時間，我台專門發起了一個『蕭俊是英雄還是痞子』的電視投票活動。投票的結果是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您是英雄。蕭俊，對此，你有什麼感想呢。」


  「哈哈，什麼英雄不英雄的。我想任何有血性的男兒，在遇到相同情況的時候，都會跟我做出一樣的選擇的。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蕭俊先生，您真是太謙虛了。普通人可不會向你這樣擁有那麼多名頭呢。您知不知道，現在網路上，除了英雄這個稱號之外，很多人還稱呼你為『詩人』、『音樂家』。對此，你怎麼看？」


  「哈哈，我可不敢說自己是什麼詩人、音樂家的。那些都只是愛好，準確地來說，我就是個詩歌愛好者或者音樂愛好者。當然了，如果非要給我安排一個名頭的話……」


  說到這裡，蕭俊微微一頓，正臉面向鏡頭，攝像機適時地給出了一個特寫。


  隨即，所有在看今晚新聞的人的都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我更喜歡大家稱我為歷史研究專家。」


  ……


  許城電視台里，紀錄頻道原來的那間辦公室，所有東西已經都搬得差不多了。


  胡菲站在門口，慢慢向柳西西解釋著今天來到電視台之後，蕭俊所做的事情。


  恰在這時，周宇探頭湊了過來。


  「胡主管，所有東西都搬完了，就剩最後一台轉播機器了。那台機器還在放《綜藝喜樂會》呢，一搬走就要把節目停掉。沒關係吧？」


  「沒關係的。停就停吧。對了，那個《綜藝喜樂會》以後也別放了，娛樂頻道那邊不讓咱們播了。」


  「啊？胡主管，那怎麼辦，咱什麼節目都沒有了啊，以後播什麼？」


  「反正沒人看，有沒有節目都一樣的。等咱們的紀錄片拍出來再說吧。」


  「好嘞。」


  周宇答應一聲，邁步過去，關掉了紀錄頻道的最後一台轉播機器。


  與此同時，新聞直播間里，新聞頻道的主持人饒有興緻地看著蕭俊。


  這次直播對蕭俊進行訪談，時間倉促，也沒有認真的對過訪談內容。


  蕭俊突然說「我是個歷史研究專家」，主持人肯定是要把話接過去的。


  「哦？蕭俊先生，您還對歷史有過研究？華夏歷史還是世界歷史？」


  「哈哈，都有涉獵吧。作為一個華夏人，當然要對自己祖國的歷史更加了解一些。這些日子，我正在研究華夏近代歷史的興衰成敗。」


  「那您有什麼比較有意思的研究成果嗎？」


  「有啊，研究成果當然有了。而且，我還打算把我的研究成果拍成紀錄片的。」


  這話一出口，主持人不由得楞了一下，另一邊那位新聞節目導演常晨也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蕭俊微微一笑，再次直視攝像機鏡頭。


  沒人知道許城電視台有紀錄頻道？

  想要紀錄片有高收視率，需要頻道有高收視率？


  哈哈，好，這個問題，我現在就給他解決了！

  「各位觀眾朋友，想不想知道我蕭俊的歷史研究成果是什麼？那就請鎖定許城電視台紀錄頻道，讓我來為你們揭開不為人知的歷史面紗。」


  播出去了。


  蕭俊剛才那句話隨著新聞直播就那麼播出去了！


  怪不得他要上節目，還死皮賴臉地要上直播節目，鬧了半天是在這等著呢。


  明白過來的那位常晨導演，臉色刷的一下子就變了，二話不說，當時就朝主持人做出來了個雙手交叉的動作。


  主持人會意，看都不看蕭俊一眼，直接開口道：「好，謝謝蕭俊。今天的訪談環節到此結束，我們……」


  「喂，許城電視台紀錄頻道，大家別忘了啊！」


  主持人的話沒說完，電視機鏡頭裡也根本看不見蕭俊了，可他這句話還是傳到了無數人的耳中。


  隨即電視畫面切換，變成了當日的新聞報道。


  可所有此刻看電視的人，那還有心情管什麼新聞啊。


  緣始酒吧里，一群人不停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哈哈，蕭俊兄弟就是牛掰啊，跑到電視上給自己打廣告啊，還打的這麼沒毛病。」


  「哈哈，笑死我了，在電視台里給電視台打廣告，還有人會這麼乾的？」


  「然然，快，快調台。快把那個什麼許城電視台的紀錄頻道調出來。我必須看看蕭俊兄弟的歷史研究成果是什麼。」


  許城大學教職工家屬樓，張志東教授扶了扶臉上的眼鏡。


  「許城電視台還有紀錄頻道呢？遙控器呢，閨女啊，給我找個台。」


  許城鑫盛大廈一間工作室內。


  「強哥，快來看啊，俊哥又在搞事情了，他說他拍了一部紀錄片。」


  「紀錄片？他上午剛給我打了電話，下午就拍出來了？調到那個什麼紀錄頻道我看看！」


  許城老幹部療養院。


  「遙控器在哪呢？喂，老陳，你攥著遙控器幹什麼，趕緊調台，那個什麼來著？對，紀錄頻道。」


  許城城商行，柳西西還在跟胡菲講著電話，猛然聽到新聞里蕭俊的話，不由得一愣。


  「菲菲，你就是紀錄頻道的吧？你們的紀錄片拍出來了？」


  「沒有啊，都還沒開機呢。」


  「那……算了，我自己看吧。」


  說著話，柳西西另只手拿起遙控器，在電視上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個許城電視台紀錄頻道。


  可結果……


  「菲菲，你們電視台搞什麼呢？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啊？」


  整個許城，數不清的人，都跟柳西西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樣。


  他們感覺，自己可能是看了一個假的電視頻道。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是不是電視壞了？

  同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拿起電話或是敲開鄰居家的房門，問出了同樣一個問題。


  「你家電視有許城電視台紀錄頻道嗎？為什麼我家的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