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變得安分了很多
那事之後,章子柔就像是變了個人之後,變得安分了很多。寒風凌澈對於他的改變喘之以鼻,說實話,他對這個女人半點兒信任半點兒好感都沒有。甚至不出幾日時間,他就又去了百花坊。只不過這幾日虞欣都不在百花坊,而是去跟著鍾玄微練劍去了,於是寒風凌澈幾次都沒遇見人,也就沒再來了。
「丫頭,你這劍是好劍,但是不大適合你練劍。」鍾玄微教了一套簡單的招式給虞欣,見她練了兩遍,卻始終都不大滿意。最後卻是伸手拿過了虞欣的劍,放在手裡顛了顛,「這劍太輕了,在練習上起不到什麼作用,沒什麼實感。」
說著鍾玄微便放話叫虞欣等她片刻,然後自己一頭扎進了客棧吧台。他這個桌子屜子里藏了不少東西,虞欣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從這裡面掏東西了,但是看見鍾玄微從這裡面掏出一根和劍差不多長的鐵棍似得東西,虞欣還是驚訝了一把。
這鐵棍長得倒是像劍,還有把手,像是劍柄。不過構造和劍柄又不太一樣。
「這是什麼?」
看到造型這麼奇怪的東西,虞欣很是好奇。
「這是個很沒有造劍天賦的人造的西洋劍……雖然失敗了,做出個這麼奇怪的東西,但是沉甸甸的,很是很你現在練劍。」
虞欣看著這把「西洋劍」,有些無語。她雖然算不上見多識廣,但是這個西洋劍還是有所聽聞的,也見過圖樣。長成這樣的西洋劍,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實在是長得有些……奇特。
「你這位朋友,還真是沒有造劍天賦啊……」虞欣將這玩意拿在手上的時候,都覺得有些無所適從。能夠鍛造出如此神物的東西,想必也是個神人。
「嘁。」鍾玄微不屑的說道:「那頭倔驢才不是我朋友呢,更何況我也沒有這麼廢柴的朋友,鑄劍連劍形都鑄不好,要它何用。」
虞欣撇撇嘴:「話雖然這樣說,但是這麼丑的東西,你還收藏著,你很在乎你這個朋友吧。」
「是啊,這麼丑的東西我怎麼收了這麼多年了……不過我們很早就斷了聯繫了,當初我說他沒有逐漸天賦,他偏偏還是不信邪,後來為了追尋什麼狗屁夢想,為了鑄劍不知所蹤。現在也沒聽說過他,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出息,所以不好意思才見我吧。」
鍾玄微好像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忙呸呸呸了三聲:「什麼朋友啊,我都說了,那頭倔驢不是我的朋友!我們都有四五十年沒聯繫了,算什麼朋友?」
虞欣倒是被鍾玄微這態度給逗樂了,不過有一個這樣的舊知己真是好事。即便四五十年不聯繫了,還是心中最終要的人。虞欣有些感觸,然後想了想問道:「你終日呆在這個小破客棧,你的朋友就算出名了你也不知道吧?對了,你朋友叫什麼名字來了?」
鍾玄微仔細想了許久:「我也不記得他姓什麼了,只記得大名兒叫鐵驢。」隨後立馬很大反應的又呸呸呸的幾句,怒罵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就聽不懂人話了,我都說了他不是我朋友,就是一頭倔驢。」
虞欣只好妥協:「好好好,他不是你朋友。你連人姓什麼都記不住,我相信你們不是朋友了。」
虞欣這樣說,鍾玄微反而有些嘟嘟囔囔起來:「哎,時間太久了,人老了,記不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虞欣無奈地笑了笑:「你之所以嘴硬,其實不過是因為氣惱當初他不告而別,不聯繫你了吧?能記住一個人記四五十年,怎麼可能不是很重要的人。」
鍾玄微老臉一紅,顯然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了:「你個小丫頭片子就知道偷懶,還不趕緊練劍!」
虞欣無法,便只好又練起劍來。
還真別說,這根鐵棍……噢不,西洋劍還真沉,和剛才那把劍比起來,手感要重太多了。這一揮來二揮去的,虞欣居然還覺得手腕有些吃力。
鍾老就站在一旁看著她練劍,卻有些走神,嘴裡嘟嘟囔囔:「哎,也不知道那個傢伙老成什麼樣子了。」
練了好幾個時辰的劍,鍾玄微見虞欣實在練不動了,才招呼她休息。正巧這個時候虞林生來了,「練得怎麼樣了?」
「馬馬虎虎。」鍾玄微略有些嫌棄。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虞欣不滿道:「你方才還誇我呢。」
虞欣見這兩個人很是輕車熟路的坐在了桌邊,說是坐其實就是扎馬步,他忍不住笑了出來:「鍾老,你這兒的椅子也太破破爛爛了吧,要不明兒我給你帶兩張新的過來?」
鍾老卻並沒有換椅子的打算:「反正我這兒也沒別的人來,三個腿的椅子也沒什麼不好,還能練練你倆的基本功,你別多說廢話了,坐。」
鍾老說著便拉著虞欣讓她坐下,這三個人便圍著一張桌子紮起了馬步。
「對了我這兒藏了幾壇好酒,上次說拿給小子喝,結果他走了。今兒正好都在,不如一醉方休!」
「你這兒還真有好酒?」虞欣樂了。
「自然有,我騙你幹嘛?」對於虞欣的質疑鍾老很是不滿,轉眼便進了裡間,隨後取出一罈子酒來,打開蓋,果然酒香四溢。
鍾老略有些得意:「藏了三十年的陳釀,喝過嗎?」
虞欣略有些驚訝,「三十年?你這店都開了三十年了?」
鍾老愣了愣,這倒是跟虞林生說過,不過沒跟虞欣說過就是了。他點了點頭:「恩,是有三十來年了。你坐著的這張桌子椅子,就是我三十年前買的,那時候這椅子還是有四條腿的。」
虞欣忍不住咂咂舌——三十年,這椅子比自己年紀都大了。
「唉,這酒啊都藏了這麼多年了,再藏下去,還不知道下回還能不能遇到陪我喝酒的人呢。」
鍾玄微似乎是在懷念什麼,虞欣雖然沒有直接問,但是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今天偶然提起的那個什麼……鐵驢……怕是鍾老很是重要的朋友。他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心裡卻是將人看的極重的。這三十年的客棧,三十年的酒怕和鍾老這個朋友都有些關係。或者說,這三十年來,甚至是四五十年來,鍾老都在等自己的那個朋友吧。
守著這麼一個小店,三十年,這該是多麼有毅力的事情啊。
只是不知道鍾老這個朋友究竟身在何方,還在不在世上。四五十年過去了,滄海桑田,人世間充滿了未知數。若是有機會,她還真想找到鍾老這個朋友,倒也不失為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這酒倒是烈的很,他們三個人也沒喝多少,酒這東西說好也好,說壞也壞喝多了還是傷身的。結果聊著聊著,虞林生突然倒了。虞欣看著,瞬間愣了愣。虞林生這喝的也不多,和平時的量也差不多,雖說這酒烈一些,也不至於就這樣倒了吧?虞欣一臉不明所以——她並不知道原來虞林生根本不勝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