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嘲弄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內心就像泛起了千層波浪一般，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沖了過去。
好在邊上的路遠死死把我拽住了，低聲說了句。
「冷靜！」
就在這時，那個叫樊飛月的年輕律師突然站起身來，朝著我們走來。
「路警長，還有這位，額。。。。。先生，請問怎麼稱呼，你的職位是什麼？」
「高飛，我是個私家偵探！」
「哦！也就是說，路警長請了一個偵探朋友，替他來調查這起全省上下都視為焦點的惡性案件！嗯，我會悉數記下，到時候在法庭會如實呈現的。」
媽的！這個叫樊飛月傢伙，年紀不大，可說起話來，卻是一股老油條的作風，讓人渾身上下都不爽。
「就是我讓他來幫我調查的，怎麼著吧，你想怎麼樣？」這種時候，路遠的痞氣也上來的。現在離著開庭還有段日子，任他樊飛月說破大天，主導案件走向的，還是我們。
「路警長，您先別生氣，出於對郭方正先生人生安全，以及他合法權益的考慮，現在，我有兩個問題想問您，請如實回答！
第一個，在上一次審訊的時候，您是否有毆打過我的當事人？」樊飛月在說這段話的時候，後邊的郭方正依舊錶現出十分膽怯的模樣，似乎連看路遠正臉的勇氣都沒有。
只是，通過醫院裡的那次談話，我敢認定，現在的表現，都是這傢伙裝出來的！
「我當時只是推了他一把，是因為。。。。」
「好，第二個問題！」眼看著路遠答應下來了，樊飛月直接打斷了他後續的話語，這隻小狐狸的嘴角上，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我猜測，審訊室里肯定有他事先裝好的錄音設備，為的是記錄下我們這次的談話內容，好在開庭的時候，呈現上去。
「案件進展到現在，你們是否有任何能直接或者間接證明我當事人就是兇手的證據！」
「暫時沒有，不過動機和。。。」
「好！談話結束，余總，我們可以離開這裡。」樊月飛轉過頭去，朝著余天龍深鞠一躬，連看都不願意再看我們倆一眼，直接走出了審訊室。
和余天龍一樣，這傢伙實在是太狂妄了，彷彿與我們說話，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不錯，不愧是國內一流的律師，做事就是有效率！」余天龍拉著邊上的謝嘉怡站了起來，淡淡的說了句：「辛苦了一天，稍後，我請諸位到寒舍用餐，路警長，還有你這位偵探朋友，是否有意願參加？」
路遠剛想回應，我直接搶在他前面，站到了余天龍的面前。
「不必了，我們還在忙著整理郭方正犯罪的證據。不然，就這樣放走了這麼一個殺人狂魔，我一輩子都會心裡有愧的！」
余天龍看了我一眼，眯縫起雙眼：「既然這樣，高先生，那就祝你好運。」
「等等！」
「怎麼？」
我叫住了將要離開的余天龍一行人，終於鼓起勇氣，站在了謝嘉怡面前。我從未感覺自己心跳動的如此劇烈過，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我好幾次，都鼓不起勇氣直視她的眼睛。
半晌，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這位小姐，請問你認識一個叫做唐以柔的人嗎？」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沒人明白我為什麼會對謝嘉怡問出這樣的問題，除了路遠。
對我來說，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吧。
等待的過程，是煎熬的，然而，僅僅過了兩秒鐘，面前的女人就直接給了我回應。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這個人，高飛先生，請問您還有事嗎？」
「沒有，打攪了！」
「沒關係。」
周圍的人全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我，尤其是余天龍，他的目光最為奇怪，就好像在盯著一個小偷，觸碰到他的珍寶一般。
半晌，他沖著我笑了笑。
「高飛先生，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不如和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登山者，一直想要征服一座高山，他爬了一次又一次，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奈何這個傢伙從沒有放棄過，一直堅持著，終於在第一百次攀爬這座高峰的時候。。。」
「怎麼了？」路遠似乎很急於知道答案，可我看了眼余天龍那一臉得意的神態后，就知道他接下來想要說什麼了。
「在他第一百次攀爬的時候，終於跌進懸崖，摔死了！哈哈。一個小玩笑，別在意！」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片刻后，又摟著謝嘉怡，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審訊室。
隨後，寂靜的房間里，就只留下了我和路遠兩個人。
路遠的反射弧似乎比正常人要長，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余天龍說的那個小故事，是什麼意思。
「媽的，簡直是欺人太甚了！老子非得和他們去好好理論理論！」
「回來，現在出去有什麼用？」雖然我現在也處在氣頭上，可余天龍那個冷嘲熱諷的故事，卻反而使我平靜下來。
暫且先不管謝嘉怡究竟是不是唐以柔，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開庭日前，找到能定下郭方正罪的證據。
阻止這幫傢伙把郭方正帶出監獄，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回擊！
就在這時，路遠的手機響了，是柯墨白打來的電話，他接了一通電話之後，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上面派下來的測謊專家，已經到市局了。」
「要準備進行測謊了嗎？」
之前就已經提到過，測謊的重要性。
余天龍那伙人已經向上級部門申請了郭方正的人身保護，也就是說，在這開庭日之前，我們已經無法再像之前那樣隨意的審問郭方正了。
可是根據手頭掌握的線索，還是很難找出能定他罪的實質性證據，所以我們只能寄託於測謊能夠帶來一線轉機。
路遠輕輕點頭：「是的，而且趕來的這個人，你認識。」
「是誰？」
「z大警校的教授，嚴樹森，嚴老師！」
什麼，來的人竟然是老嚴！
聽完這個消息之後，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老嚴雖然和我一直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可在H省的人體自燃案件中，我和他因為意見相左，已經徹底鬧崩了。
以老嚴的消息網路，他肯定事先知曉我在華源市這裡協助辦案。
老嚴雖然在刑偵領域有著很強的專業性，可在測謊方面，我並不認為他的能力可以勝任。
這一次他前來對郭方正進行測謊，應該是刻意之舉，也不知究竟是福還是禍。
似乎從余天龍一伙人到達華源市開始，整起案件開始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了。謝嘉怡的出現，把我的思緒攪得混亂，現在，只有完全放空自己的大腦，才能沉下心來，繼續思考。
我坐在路遠的辦公室里，深吸一口氣，隨即，將之前柯墨白遞交給我的那份關於郭方正的調查檔案緩緩打開。
調查檔案中，不僅只有郭方正的資料，連同柳萍以及慕容白的，也都悉數記錄在內。整整十幾頁紙的資料，幾乎囊括了那三傢伙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
像是與柳萍與郭方正結婚的事情，或者是郭方正因為車禍而右手受傷的事情，全都悉數記錄在內。看過之後，我才明白這幾天柯墨白為什麼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表面上看，一直是我和路遠在四處奔波，可實際上，柯墨白才是最忙碌的人！我不禁開始為這個女孩感到心疼。還是有很多人為了這起案件而心力交瘁，一想到這一點，就更加不能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