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你就是兇手(1)
老嚴看我的眼神,依舊意味深長,他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就不再說話了。
我深吸一口氣,等待著會議室的大門再次開啟,期間,林曉雪一直牽著我的手,一下都沒有放開過。我注意到,謝嘉怡的眼神始終沒有看向我這裡,彷彿這個會議室里之後發生的一切,根本與她無關。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是這樣,越是在意的事情,越表現的漠不關心。我越發可以肯定,面前的謝嘉怡,就是失蹤了整整三年的唐以柔!
只是,她為什麼要改名換姓,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又為什麼要成為余天龍的女人?
等到若干年之後回憶起這件事,我才發現,這些問題的答案,原來我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
片刻之後,路遠終於帶著郭方正一起,走進了會議室里。因為路遠之前涉嫌毆打郭方正,所以在他身邊,還有兩個市局的警察一起跟隨著。
而會議室里也早就裝好了攝像機,為的是真實的記錄下之後的過程,以便開庭時呈現。
郭方正依舊是那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似乎的對每一個人都十分害怕的樣子。
可他越是表現的懦弱,我越是沒辦法原諒這個男人!能將自己老婆製作成人彘的傢伙,他內心的陰暗程度可想而知,這種人,一旦將他無罪釋放,後果不堪設想。
偌大的會議室里表面上十分安靜,實則暗潮湧動,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心思。余天龍和他律師團隊的心思,最容易明白,他們肯定是極力想證明郭方正無罪,從這裡救出他。
而路遠,和林曉雪,是站在我這一邊,他們都想親自見證,我是怎麼揭穿這個殺人惡魔罪惡的行徑。而嚴老師和謝嘉怡,則都是有些看不透,我也不明白他們兩個究竟在想些什麼。
「時間差不多了,高飛先生,請開始你的表演。」樊飛月一臉挑釁的開口道,順勢從身後拿出一本筆記本,裡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有關於人彘案的全部經過以及存疑點,之後的辯護,他將會用來證明郭方正無罪的論點。
看起來,樊飛月今天勢必要頑抗到底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而是直接走到了郭方正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神,厲聲道:「郭方正,最後問你一遍,六月四號至六月五號這兩天,你呆在什麼地方?」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他依舊是那副怯懦的表情,而且表現的十分不耐煩:「六月四號我跑了一整天的貨,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就隨便找了間旅店休息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就又出貨去了,我是六月六號才回到華源市的,你們。。。。。」
「你撒謊!」我直接打斷了郭方正的敘述,看著他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開口道:「你在六月四號當晚,就回到了華源市,肢解了慕容白,並且將已經製成人彘的柳萍拋屍公共廁所,然後才趕回大黃市,若無其事的發車,跑高速,直到警方通知你妻子出事後,才又趕回了華源市!」
話音剛落,現場一片嘩然,我注意到,謝嘉怡的臉上,竟然劃過了一絲訝異之情。這份訝異代表著什麼,莫非,她也一直在默默觀察著案子的走向?
「不可能,他沒有時間!」樊飛月聽完我的話,焦急的站起身來:「從大黃市到華源市,期間至少要五個小時的路程,依照你所言。。。。。」
「不,他有完成殺人拋屍的時間!」樊飛月所問的問題,早就被我料想到了。我揮了揮手,讓林曉雪將小樹林里發現的那處案發現場的照片,貼在會議的正前方。
「這才是本案的第一案發現場,也就是兇手將柳萍製作成人彘的地點,選擇這條捷徑,往返於大黃市,只要一半的時間就足夠了。如果郭方正當夜選擇這條路線行駛,留給他殺人拋屍的時間,綽綽有餘!」
接下來,就要解釋本案中最大的一個疑問,也是我在第一次發現案發現場之後,一時間沒有想明白的問題。
誠然,我剛才所做的推理可以破解郭方正的不在場證明,可柳萍遇害的時間,是在六月四號中午十二點前後,在那段時間裡,郭方正還在高速上運貨,他是在夜裡七點鐘,才正式與同事分開,住進一路順風旅店的。
除非他有分身術,否則,他根本沒時間趕去小樹林處肢解柳萍。
基於在案發現場還發現了慕容白的血跡,也就是說,真正綁架了柳萍,並將她製作成人彘的兇手,只有可能是慕容白!
「你也說綁架與殘殺柳萍的是慕容白了,那這起案子關我當事人什麼事啊?」
眾人全都不解的望著我,只有老嚴神情凝重,一根接著一根抽著香煙,看來,他已經明白,我接下去要說的是什麼了。
「關係大了!因為慕容白和蔣笑笑的死,都是郭方正所為。而且教唆慕容白將柳萍製作成人彘的人,也是郭方正!」
「你是說,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郭方正謀划的,而慕容白,只是一枚被他利用了的棋子?」路遠指著郭方正,似乎沒有辦法相信我所說的話。
我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了那傢伙身邊,問他承不承認。郭方正依舊慫的要死,一個勁的搖頭。可我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在他身上就已經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當我第一眼見到郭方正開始,就感覺到有些奇怪。
老婆慘遭毒手,身為丈夫的他,雖然表現的十分悲傷,可來到警局的第一反應,卻是忙著告訴警方殺害他妻子的兇手,是一個叫慕容白的小混混。並且直接將柳萍與慕容白不正當的關係,告訴給了路遠。
哪個丈夫,會在妻子遇害后的第一時間,做出這種事情?從那時起,我就對他起了疑心。
雖然柳萍的社交軟體中,有著大量與郭方正曖昧的聊天內容,以及轉賬記錄。甚至在案發前一個月,還匯了十萬元的巨款的給後者。
可是通過對鄰居的走訪,我也知道了柳萍為人十分老實本分,並非是郭方正口中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最關鍵的是,月兒姐還告訴我,慕容白是同性戀,不可能主動勾搭女人。
以上兩處矛盾點,一直糾纏了我很久,直到後來,莫西干替我調查清楚了一件事,才最終解開了這個疑問。
那就是,柳萍出生於窮苦人家,在只有十歲的時候,就輟學跟著母親一起外出擺攤了。
她只有小學文化,壓根不會使用那些繁雜聊天軟體。而且,從柳萍與郭方正結婚以來,她的銀行賬戶,一直是由郭方正使用著的。這個可憐的女人習慣於將錢藏在自己家中,她到死都沒有進過銀行大門一步。
綜合以上幾點,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論,真正和慕容白髮生不正當關係的人,其實是郭方正才對!
我看著眾人,一字一頓的開口道:「而事發前那十萬元匯款,恐怕是郭方正讓慕容白殺死自己老婆的傭金!」
話音剛落,在場一片嘩然,所有人紛紛轉頭看向郭方正。而他原本怯懦的眼神里,也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意。
「胡說!」樊飛月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他原本打理的整潔的頭髮,已經全都散亂下來,額角處,也滲出了數不清的汗水。
「這些都只是你的推測,有證據嗎?而且,他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妻子,還是用這麼殘忍的方法?據我所知,我的當事人和柳萍之間夫妻感情很好,十幾年來幾乎沒有鬧過矛盾。」
樊飛月慌了,一向沉著傲慢的他,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我剛才所說的內容,肯定是他之前沒有料想到的。既然這樣,那我接下去要說的事情,相信更會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