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教化場
「林八一前輩！您在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是否曾經整過容？」
看著黃銅懷錶里那張與他現在截然不同的面容，林八一沉思了一陣，最終還是努力點了點頭。
「在小峰年幼，而曉雪還未出生的時候，我確實做過一次整容，整張臉幾乎都變了，所以我才選擇了離開原來工作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老家，Z市。」
看起來，我的分析應該沒錯。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覺得林八一的整張臉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首先便是臉頰上遍布著眾多細小的疤痕，鼻樑和右眼角下方有過明顯動刀的痕迹。
曉雪和林峰雖然長得艷麗，但林八一卻長得不是特別好看，關鍵是在整容之後，他那張臉變得更加滄桑了，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所以我當初推測，林八一的整容只是想要換個面容，讓曾經的一些人無法認出自己。
單憑那個懷錶里的全家福，確實不足以讓我懷疑到他的頭上，可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那張全家福裡面他的模樣，我曾經在某個地方看見過！
深吸了一口香煙，直視林八一的雙眼緩緩開口道：「我猜，你自己應該也已經知道答案了！」
說話間，順勢拿出了當時專門從賓館裡帶出來的那張黑白相片。
沒錯，正是郭方正在被捕入獄之後，交給我的那張照片。
照片赫然是四個人的合影，前兩個分別是任風月與郭方正，而第三個已經有些謝頂的中年人，則和懷錶里林八一的容貌一模一樣！
「這張照片是。。。誰給你？」在看見照片的瞬間，林八一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豆大的汗珠不停順著額頭淌落，原本手握著的煙斗直接摔在了地上，碎成三瓣。
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在別墅里提到那個紅房間時，林八一好像也是這幅樣子，究竟有什麼東西，能讓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害怕到這種地步？
「郭方正在臨死前交給我的，照片上能看清的三個人，其中兩個都和特大連環殺人案扯上了關係，當我知道你就是這第三個人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把你同幕後黑手聯繫到了一起！」
「呵呵，這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所以，這張照片究竟是在哪裡照的，你和任風月還有郭方正有著什麼關係？還有，照片里最後那個被扭曲的人影，究竟是誰！林八一，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快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吧！」
「我。。。不能說。。。」
「為什麼，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嗎？」我猛然想起在整個事件中多次出現的那個紅衣怪人，我剛來Z市時，殺死那一黑一白兩個警員的，應該是他，當初在寫字樓電梯里，想殺死我和劉浩應也是他。
那個紅衣怪人究竟是誰？他的出現代表著什麼？我相信林八一一定知道其中的真相，只要他如實說出來，之後的事情我一定能夠替他調查清楚，只要抓住那個紅衣怪人，整個事件中剩下的謎團，說不定能連帶著一起解決了。
「那傢伙。。。。。那傢伙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
什麼？我隱約記得，任風月在臨死之前，似乎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
我一向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什麼叫不能算是人類了？難不成那個紅衣怪人擁有某種特殊的能力嗎？
看著照片上第四個已經扭曲的人影，我的心底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被扭曲的人影，興許就是那個接連不斷出現的紅衣怪人。
眼見的著林八一陷入了沉思中，我索性把之前幾次遇見紅衣怪人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他。希望通過交流，使得他說出自己所知道的情況。
「你不是想保護曉雪和林峰嗎？把真相說出來吧，我高飛敢在這裡發誓，只要你告訴我真相，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保證他們兩個的生命安全！」
「高飛。。。。」林八一看著我，眼神突然變得迷茫起來，片刻之後，他又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直接抓緊我的雙手，接連不斷的搖晃了起來。
「高飛！你叫高飛，原來是你，原來真是你！難怪那傢伙上次突然找到我的時候，讓我不要殺你，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被林八一突如其來的瘋狂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看情況他終於是想要說出些什麼了。
「林八一前輩，別激動，那個紅衣怪人是誰，還有你說的原因，指的是什麼？」
「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啊？」這句話，算是徹底弄暈我了。難道，我需要知道些什麼東西嗎？
沒等我反應過來，林八一繼續開口道：「高飛，你可否曾經有過耳鳴目眩，記憶缺失，或者是出現幻覺的情況？」
「有的，而且，最近愈發嚴重了！」
林八一話音剛落，我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他這麼說，我才回憶起來，從黑金案的時候，我就有出現過林八一所說的那種情況，又是幻覺，又是記憶缺失的。到了這起殺人小說案子的時候，這種現象變得愈發嚴重起來。
我原以為是自己多日來的連續工作以及高強度的壓力，才導致了幻聽，以及記憶缺失等情況的發生，不過聽著林八一所言，這其中的情況，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聽了我的回答，林八一卻又開始沉思起來：「如此說來，他應該也是對你做了那些事情。只是，為什麼你的反應與那些人都不一樣？照理說那些實驗的潛伏期不應該有這麼久才對，難不成，足夠強烈的心理刺激，真的可以延長效果？」
什麼實驗？什麼心理刺激？我被他越說越暈，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思路可言了。
雖然如此，可我心裡依舊感覺，林八一的所說的情況，很可能關乎一個驚天陰謀，然而不經意間，我卻和那個陰謀扯上關係。
激動之後，眼前的老頭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抓住我的肩膀，並且直視我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開口道：「高飛，我把事情告訴你，你真的可以親手抓住那個傢伙嗎？」
「一定！我從來不欺騙老人和小孩！」
「哪怕，你為此需要和自己最珍視的人反目？」
恍然間，唐以柔曾經的面容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思索了三秒，我肯定的回答道：「哪怕我要和自己最珍視的人反目，也在所不惜！」
「好樣的，不枉我沒有錯看你，最後一個要求，一定要替我照顧好曉雪，她完全是個局外人，原本就不該被捲入這場陰謀之中！」
「放心，就算我死了，也絕對不會讓曉雪有事的！」
聽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林八一欣慰的點了點頭：「那就好，所有罪惡的源頭，都得從二十三年前的一個計劃開始說起。」
「計劃，什麼計劃？」
「一個名叫「教化場」的人體研究計劃！計劃的初衷，原本是為了造福人類的，可到最後，卻成為了無法挽回的噩夢。如果可以，我情願自己從來沒有活在這個世上，也不願意參與進那個計劃之中！」
捏住手中的那張黑白照片，林八一的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我，任風月，還有郭方正，我們三人，都是那個計劃的最初參與者，也可以算是教化場計劃的組織者！」
「那照片中的第四個人呢？」
「第四個人。。。」沉寂了片刻之後，林八一才終於平息了自己內心的恐懼：「這個人，你應該認識。。。。」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