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吾心四起
商碧落含著笑搖了搖頭：「我雖不是神，也不是天道，做不了那些替天行道的事，但……
我看你就是很不爽！」
別以為獲得一點機遇就沾沾自喜、高人一等，起初也不過是棵樹而已。本著造福一方水土的好事不幹，非要動自己的花花腸子，弄得精靈族內亂，為禍一方。
兩手點燃的靈力攀上女子的手臂，形同她心底的氣焰，愈發高漲。
「你一個小小的人類，居然妄想與我攀斗？」
聖樹雖已具人形，可雙腿依舊由拔地而起的樹根絞成的，只能容自己呆在原地。
行動不便不說，配上女子嬌媚的笑聲也格外瘮人，「說這麼好聽幹什麼，若不是因我，你能在吾境內拿到這樣的好東西？」
就此一句，一下便把她心底給鑿通了。
商碧落暗罵自己道：真是天煞的！
藏在心底的疑團不但迎刃而解，連麻繩的頭尾都串到一起。
可堪是心澄如鏡啊！
「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源於那個人？
先前的神秘人之所以能入聖樹之境，想必是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女王同男子做交易，引來後面的自己。
這個念頭一旦在心底深根，便如野草般瘋長，一發不可收拾。
商碧落兩眼怔怔，原以為只是個小小的因果，沒想到繞了這麼一大圈，加其身的因果未必是能受得起的……
「哈哈哈，你果然聰明。若不是因為他，我恐怕還不能這麼早擺脫涿瀣呢～」
微風拂過臉頰，將這句話帶入女子耳畔，她能感到自己心咚咚咚地敲著，這種心慌不好受。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旁人完全聽不懂他們打的啞謎，場中的氛圍一度出現凝滯。
羽梟在旁不忍插嘴道：「喂，你們說話能不能說清楚點？！」
忽然挑起的靈力漩渦攪動著她紅色的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拉扯回已經遠飄心思，商碧落慢慢回望.……
背後那一雙雙渴求真相的眼睛，要她怎麼將其中的萬千說出口。
商碧落心中揣著事，連嘆氣的勁兒都沒了，「世間萬般皆是因果。」
「因果？我可不信這個。」
羽梟口中發出一聲嘲笑，準備再起攻勢，卻被女子撂下的一句壓住了氣焰。
「早身在這因果之中，還談什麼信不信？你手中，附著涿瀣的匕首便是最好的證明。」
羽梟低頭瞧了一眼，再次對上女子深邃的雙眸，其中真假不言而喻。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荒唐，身處於無盡深淵之中而不自知。
隨著那道清麗的聲音再次響起，場上的戰意再一次被點燃。
「我本置身事外，未曾想一步步被拖入漩渦的中央，今日之事今日畢，我，只想活著！」
商碧落腳尖點地，飛身掠過眼前的狼藉。
傘中抽出的銀劍化作一道炫光直直劈向聖樹的上方，只一招當然不能撼動它的根基，接連耍出的一套劍法竟是挑著剛剛羽梟砍過的地方下手。
『涿瀣』對聖樹的腐蝕她有目共睹，此番能夠倖免不就是羽梟資歷尚欠，發揮不了最強能力罷了，那她這遭就當是錦上添花了！
聖樹活了上千年，只是幾眼便看出商碧落的不懷好意。
泥土皺裂，塵沙飛揚。
胳膊般粗壯的樹根聽從召喚而來，高舉著在空中胡亂舞動，不幸落於地上便留下一道深坑。
更不用說這般朝著紅衣女子身上打去，多挨幾下都不是她一個元嬰期扛得住的。
「管你什麼因果陽果的，我今日定要將它踩在腳下！」羽梟順勢解下身上的累贅，活動幾下手腕也朝著混亂奔去。
夜梟動作一頓，轉身吩咐道：「你們兵分兩路，一部分去將族裡的小孩和婦女轉移出去，其他人留下來為族長牽制和吸引攻擊，明白了嗎？」
「明白！」
隊伍紛紛動作起來，人一下少了大半，這才看見後方孤立的白衣女子。
他剛想上前說些什麼，生生止住了腳步，心裡忽然覺得不恥。
大敵當前，怎還有心情與人交好！
夜梟隨即扭過頭，握緊手中的匕首衝上前去。
……
百里笑原本拿著女王所送的禮物靜等商碧落回來，可呆時間越久越坐不住，生怕出了什麼岔，乾脆重返暗夜族瞧個仔細。
誰料想人還沒到那兒，迎面就是一陣強烈的靈力衝擊，他不經加快了步伐。
一入戰場範圍
飛沙走石，暗無天日。
就見一席紅衣被白光擊飛，百里笑那還管其他，飛身上去便攬了下來。
商碧落輕抬眼皮，虛弱地責備道：「你倒是跑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咳咳。」
話還沒說幾句，就嘔出一口鮮血，可見傷了根本。
「我的事哪有你的事情精彩，這一會兒功夫都翻天覆地了！」他扶著女子坐直身子，從懷中掏出一物道：「生命之葉。女王贈予的禮物，應該對你傷有用。」
「女王？」
商碧落嘴中細細地嚼著他的話，冰涼的觸感令她靈光一現：「看來，情形比我想的要好太多了……」
她一勁捏碎手中的葉片，生命之力順著掌心傳入到自己體內，與原先的涿瀣之氣並排而行，推動著體內的陰陽盤。
一番調息后，神清氣爽！
「沒事了？」百里笑瞧著女子這副生龍活虎的樣，大為吃驚。
心道：『真不愧是精靈女王至寶，藥效這麼快！』
商碧落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謝：「狐狸，恩人啊！」
戰鬥沒給他們敘舊的時間，冒起的樹根就像是長了眼似的，緊跟著他們屁股後面追。
紅衣女子不再躲閃和揮砍，反而換了動作，直將那暴動的樹根抓在手裡，一扯。
受到百里笑送來的生命之葉啟示，涿瀣之氣她可以收為己用，生命之力應該也可以。
思緒再多，不如行動為先。
依靠體內涿瀣的誘導，樹根上的生機順著手臂傳入她的身上。
看著手中逐漸走向枯萎的根莖，商碧落欣喜若狂：「我居然成功了！！」
由此一大發現，無論聖樹再怎麼用生命之力驅逐涿瀣，只要將這一步驟阻斷便可破其防禦。
頓時信心大增，一路靠著雙手吸附前進，撂倒了不少企圖偷襲的根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