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坊市對峙
「不要，你們不要打我哥。」
「求求你們了，再打會死的！」
「……」
人群包圍中，柳芸被人揪住頭髮，踩住後背，滿臉痛苦的看著柳驚濤被一群人拳打腳踢，痛苦不已。
然而她的乞求沒有得到任何的寬恕，反而進一步激發了對方的暴虐之心。
「打，給我狠狠的打。」
「看上你的東西，那是你們的榮幸，還敢問我們要貢獻點？活得不耐煩了？」
「小雜種，真以為到了天陽城就能跟我們平起平坐了？真把自己當成天陽城的人了？給老子記住了，小王國出來的你們，永遠低人一等。」
「哈哈，這哥哥不怎麼樣，不過妹妹嘛，看上去姿色還不錯。喂，小妞，不如這樣，你答應陪我們一夜，然後我們放過你哥哥怎麼樣？」
「……」
拳腳越來越重，柳驚濤的叫聲越來越慘烈。
柳芸滿臉淚水，頭髮凌亂，一雙手在堅硬的石板上抓著，拚命的想要上去阻止。
然而即便十指已經血肉模糊，鑽心的疼痛直擊心扉，背上那支腳卻如同山嶽一般，壓得她絲毫動彈不得。
非但如此，此刻的她不忍再看，卻連低頭都做不到。因為一頭青絲被那人提著，她不得不直面哥哥柳驚濤被打的慘烈場景。
渾身是血，哀嚎不斷。看著看著，她感覺世界都安靜了，整個灰暗下來。
無邊的孤寂籠罩著她，「我……我答應你們，你們不要再打了。」一句話出口，她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眼珠子都變得灰暗起來。
聽到這話，那隻一直踩著她的腳終於放開，緊跟著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提了起來，一隻大手肆無忌憚的攬住了她的肩膀。
「哈哈，這才對嘛。走了，收工，今天運氣真不錯，沒想到兩個小王國來的人，居然帶著這麼多的好東西。最關鍵的是，呵呵，這個小美女越看越有味道啊！」
吳輝大笑一聲，對幾個正在打人的兄弟打了個招呼。一手提著儲物袋，一手擁著沒人，就要離開。
只是剛剛一轉身，一張滿臉煞氣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放開她！」目光直視著吳輝的眼睛，楚辰冷冷道。
原本聽到那尖叫有些熟悉，結果過來一看，果真是柳芸。
雖然對柳芸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感情，但說到底，他曾經也當她是朋友，當她是妹妹一樣看待。
雖然後來因為柳驚濤的原因，雙方分道揚鑣，形同陌路。
但從心底來說，他對柳芸並沒有什麼惡感。他只是覺得她有點傻而已，畢竟柳驚濤那種人，不值得她那般去維護。
正因為此，柳驚濤被打死打殘他都能當做沒看見，但是柳芸出事，他不可能假裝看不見。
「是你？」看到楚辰，吳輝臉上的笑容瞬間散去，換上一片密布的陰雲。
昨天正是這個新來的傢伙，讓他顏面掃地，在一堆同期學員之中抬不起頭。
本來今天是來散散心，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漏子可撿的。哪想到這麼快又遇上了？
「放開她。」對於吳輝的憤怒視若無睹，楚辰淡漠道，話語中帶著無可忤逆的霸道。
「楚辰是吧？你確定你知道在跟誰說話嗎？別以為昨天僥倖過關就以為吃定我了。實話告訴你，就你，還不被我吳輝放在眼裡！」
吳輝陰著臉，不但沒有放人，反而示威性的進一步摟緊了柳芸的肩膀。
看到楚辰的第一眼，柳芸便莫名感覺一陣驚喜，如同陽關撕裂烏雲，她灰暗的世界突然變得光明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那個聲音，她就感覺有救了。
是的，有救了。
就像大乾古路中幽水蚺將要吞噬她的那一瞬間，一道劍光如同神兵天降，救她脫離死亡。
只是，真正與楚辰目光對上時，說不上為什麼，她害怕了，死死的低著頭，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是嗎？吳輝是吧，他一個人你不怕，我們兩個人一起如何？信不信虎爺把你打出屎來？」吳輝擺明不肯罷手，楚辰還沒說話，虎沉沙怒了。
有些人之間，不需要解釋，不需要問為什麼。只要一句話，一個動作，便能捨命相陪，肝腦塗地。
就像此刻的虎沉沙，不問楚辰為什麼要站出來，不需要知道他跟這對兄妹有什麼關係。
只要站在楚辰對面，那就是他的敵人。
「你……」吳輝氣結，目光中有些忌憚，「想以多欺少？難道就你們有人么？」說著手一揮，原本對柳驚濤出手的幾人走了過來。
只是人雖然來了，面對楚辰和虎沉沙，目光卻有些躲閃。顯然是對昨天鄰水苑門口一戰心有餘悸。
「呵，還是熟人，看來是昨天一戰不夠痛快了。」看清這些人，虎沉沙樂了，隨手一捏，骨骼蹦蹦響。
楚辰笑了，目光無比平靜，淡淡道：「正好昨天我也不痛快，學府裡面總感覺束手束腳，不好意思下重手。要不幾位師兄，咱們再打過一場？」
二人這一表態，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有好戲看了。這吳輝我知道，天陽學府的，行事霸道囂張，一般人都不敢惹。」
「可對面兩個小子似乎一點也不怕啊，聽他們的意思似乎之前就打過了，而且吳輝那邊還吃虧了。」
「看吧看吧，天陽學府學員的內戰，等閑時候可看不到。希望執法隊不要那麼快趕過來。」
「……」
發覺事態有變，越來越多的人圍觀過來。大多是附近學府的人，有的本來就是天陽學府的人，是以話語間並無太多忌憚。
「如何？要麼戰，要麼，放開她！」人群議論聲中，楚辰淡淡道，一把長劍緩緩抽出，清泉般流動的劍光，如同鮮血侵染的紅線，在陽光下，灼傷大片眼球。
「來吧來吧，最好是不放，我們打一場。今天不打出屎來，虎爺改姓貓！」虎沉沙舔了舔嘴唇，雙目放光，無形的氣勢散發開來，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一看這架勢，人群樂了。
沒想到面對這群惡霸，兩個明顯新來的傢伙非但一點不怵，反而躍躍欲試。話說回來，現在的新人都這麼猛了嗎？
目光恨恨的盯著楚辰，吳輝內心有些猶豫。
一看身邊這些人畏懼的眼神，他便明白指望不上這些傢伙了。真要打起來，只能靠他自己。
一個楚辰算不了什麼，一個虎沉沙他也能拿下，只是這兩個人一起上，他縱然能夠拿下，恐怕也不會那麼輕鬆。
最關鍵的是，這裡是坊市，坊市也是有坊市的規矩的，要是在這裡鬧事被抓住，縱然是天陽學府的學員，也會受到不小的懲罰。
況且，對於坊市的執法隊來說，他們可不會管事情的起因，也不會管誰先開始的，只要抓住，滋事雙方絕對一視同仁。
不能動手，那便只有放手。
只是讓他就這樣放手，他又十分不甘心。
如今眾目在側，他要是被楚辰和虎沉沙兩個新人就這麼說退了，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到時候他還怎麼抬頭做人？
看似進退兩難的處境，卻因為對規則的熟悉，很快吳輝想到辦法。
「放人也行，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吳輝臉上烏雲轉晴，一臉輕鬆。
楚辰目光微眯，有些搞不清吳輝的意圖，不過還是點頭道：「你說。」
「十天之後，迷霧林，你我一戰。」吳輝神色傲然。
「迷霧林？」楚辰皺了皺眉。
迷霧林，一個十分特殊的場景。乃是一處完全由陣法構築起來的幻境空間。
林中滿是迷霧，進入其中的人身體會陷入沉眠，而意識則會無比清醒，可自主選擇相應的幻境空間進行歷練。
傳說數千年前一位從天陽學府走出去的強者歸來，布置了一個滿是迷霧的小樹林，並留下了各種拓展開發的介面。
之後隨著歲月的變遷，小樹林被不斷擴大，其中開發的各種歷練空間也越來越多。後來才正式更名迷霧林。
迷霧林是天陽學府對外開放的最重要一項許可權，也是外界對天陽學府貢獻點熱情不減的最重要原因。
毫不客氣的說，天陽城所有學府的學員，學府生涯里半數以上的時間都會在迷霧林裡面的各種幻境之中度過。
既然迷霧林裡面的人那麼多，如此吳輝提出這個要求的意圖就不言而喻了。
這是想要當著全天陽城的人將楚辰擊敗，甚至擊殺。
哪怕是假的，他也可以樹立起他的威信，掃除外界的質。屆時，鄰水苑門口和今天的事情，將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十天？你瘋了吧？要不十天之後虎爺跟你打，欺負修為比自己低的人有什麼意思？」見楚辰沉思，虎沉沙站了出來。
吳輝根本不搭理，只是靜靜的看著楚辰，等待他的決斷。
事實上，無論楚辰是不是答應，他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答應，則是給了他雪恥和立威的機會。而不答應，且不說今天能否帶走懷裡的小妞，至少氣勢上他壓了楚辰一頭，並不會在眾人面前丟臉。
「行，十天，迷霧林見！」楚辰淡淡道，止住了想要勸阻的虎沉沙。
「哈哈，夠爽快。走，今天師兄請喝酒！」吳輝大笑一聲，當場將柳芸推了過來，一群人轉身就走。
「別走，儲物袋還給我。」就在這時，之前只會慘呼哀嚎的柳驚濤抬起頭，聲音竟然無比清晰。
見吳輝等人不理，柳驚濤轉而將目光投向楚辰，理直氣壯道：「楚兄，快把儲物袋奪回來，那可是星衣換來的。」
「星衣換來的？」一聽這話，楚辰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冷冰冰的看了柳驚濤一眼，跟著又落到柳芸身上，氣勢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