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人不可貌相
更令她熱血沸騰的是,在這些雜音之中,還夾雜著的一個女人的吟唱聲,那聲音太熟耳了,簡直熟到了聞其聲如見其人的地步……
柳葉梅渾身緊繃,心裡貓抓狗刨的滋味兒,她直接把耳廓擠在了門縫上,貪婪地聽了起來。
很明顯,男人是看水庫的老王頭,而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好姊妹楊絮兒,此時他們正交纏在一起,熱火朝天地忙活著,吸納著,恨不得完完全全融合到一塊兒,成了一個人。
隨著不堪入耳的聲音漸漸放緩,聽到楊絮兒嗔聲埋怨起來:「你這個慫蟲,你加油啊……用力啊……」
老王頭氣喘吁吁,連聲應著。
楊絮兒怨責道:「咋就那麼欠火候呢,沒吃飯是咋的?瞧你……本事呢……能耐呢……」
王老頭說:「是……是太緊張了……」
楊絮兒說:「你緊張啥呀……用不著……用不著緊張……我是自願的……你放開來好了……」
老王頭應著:「哦……哦……那次嚇著了……這時候就拿不到那個火候了……」
「別怕……別怕……好好練練……以後我常來伺候你,慢慢就會好起來的,來……沒事。」
「等明天我……我用雞燉王……王八……吃了……吃了一定管用……一定能用……一定能讓你滿意的。」
「好……好……」
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間或發出一兩聲老王頭的哼唧聲。
楊絮兒說:「好多了……好多了,瞧你的吧,身子硬著呢,有貨就不怕,沒事的,會越來越好的,看看……看看……又厲害起來了吧……來……來……繼續……」
柳葉梅聽得熱血沸騰,心旌搖搖,連喘息都粗重起來了。
她渾身上下又熱又癢,感覺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爬,密密麻麻在咬噬在她的慾望細胞,咬得她又痛又麻,禁不住緊繃著身子……
突然,她聽到屋裡面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息,特別是一聲叮噹之音特別清晰,她聽得出那是楊絮兒發出的,想必是他們已經降下溫來,開始穿衣服了。
柳葉梅打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扭頭就朝著外面跑去,全然忘卻了所處的環境,雙腳大幅度地起起落落著,發出了踢踢踏踏的聲響。
腳步聲驚擾了屋裡的一對x男女,楊絮兒順手摸起一把菜刀,拉開門,慌亂地朝外張望著,卻早已沒了人影。
柳葉梅頭也沒敢回,朝著另一個村子的方向奔去,因為那條路被山嶺擋住了,不容易被後面的人看到。
也不知道究竟跑出了多遠,柳葉梅雙腿酸軟,頭昏腦脹,連大氣都喘不過來了,這才停了下來,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唯恐後面有人追過來,她朝四下打量著,見不遠處有一塊高粱地,便緩步走了過去,貓腰鑽到了裡面。
找一塊乾淨的石頭,一屁股坐下來,背部倚在半人高的地堰上,閉目養起神來。
此時的柳葉梅貌似平靜,但內心卻狂瀾涌動:楊絮兒呀楊絮兒,你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呢!
平日里看上去老實木訥,木訥得幾乎三腳踹不出個屁來,肚子里竟裝滿了花花腸子,僅僅憑著一張沒了水氣的老臉,跟一身鬆鬆垮垮滿是褶子的皮肉,就給自己男人換來了一個正式工的職位,還有城裡的房子和家……
這可是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她竟然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忽然又覺得自己是多想了,一個土裡土氣、貌不出眾、獃頭獃腦的楊絮兒,咋會有那麼多的心計?
那麼大的能耐呢?
看不出,一點都看不出。再說了只是跟那個乾乾巴巴的糟老頭子偷偷摸摸地玩耍了幾回,咋就能辦成天大的事情呢?
這可能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事情又明明擺在那兒,楊絮兒男人丁有餘確確實實是去當工人了,還是正式工,現在的大學生都很難找到那麼好差事,更何況他是個大字不識的莊戶人了,又沒啥特長手藝。
再往細處想一想,這樣的事情放在縣太爺那兒就不難,不但不難,並且估摸著一定很輕鬆,輕鬆到只需要一句話就夠了。
而看水庫的老王頭恰恰就是縣太爺的親哥哥,並且他們的兄弟情分賽過了父子,說白了,縣長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哥哥給的,只要為兄有所求,那他就必所應。也就是說,只要老王頭求到他弟弟頭上,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還有更為關鍵的一點,那就是上次尤一手導演的那場「假強x」,也算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把柄,被楊絮兒牢牢攥在了手中,也成了縣長兄弟倆的一塊心病,只要楊絮兒亮出來搖一搖,那他們的心就疼,就會陪著十二分的小心,力所能及去幫她解決所需所求,不敢隨意拒絕推辭。
所以,才有了丁有餘的狗屎運,才有了楊絮兒心甘情願住進了老王頭的家裡,大白天就疊在一起媾和交歡情景,或許那也算是報恩的一種方式吧。
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就是這樣的,89不離十……
想著想著,她又想起了楊絮兒跟老王頭親熱時的那些對話,禁不住臉紅心跳起來,一把火又在肚子里燃燒起來,五臟六腑都跟著蒸騰起來,火苗順勢而下,燒得她死去活來……
柳葉梅雙目緊閉,氣喘不暢,輕輕搖擺著身子,不知不覺中,右手一路下滑,輕輕挑開了腰帶……
一時間高粱地里靜了下來,靜得毫無聲息,只傳出了濕漉漉的波濤之音。
待到風平浪靜之後,柳葉梅腰帶都顧不上扎,就迷迷瞪瞪睡了過去。睡得很安詳,很平靜,幾乎把世間的一切都忘了個乾乾淨淨。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涼風打著旋兒鑽進了高粱地里,直面撲在了柳葉梅身上。
她不由得打一個哆嗦,張開了惺忪的眼睛,茫然地朝四下里打量著,只見眼前的高粱依然,腳下的土地依然,一切都未曾改變。
舉頭透過青澀的高粱穗子望向天空,見太陽已經偏西,沒了之前的輝煌,這才知道,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天就要黑下來了。
柳葉梅吃力地站了起來,胡亂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塵土,雙手划拉著高粱葉子,挪步朝外走去,腿腳竟然輕飄飄,就像失去了根基一般。
回家后,見麥場里擺滿了盛滿麥粒子的袋子,齊刷刷積在一起,足足有二十多袋。
不遠處的樹蔭下,陶元寶的車停在那兒,見柳葉梅站在那兒點數著袋數,就按了一聲喇叭,搖下車窗,喊道:「用不著數了,二十六袋半。」
懵頭懵腦的柳葉梅被嚇了一跳,走過去,問道:「你在這兒幹嘛呢?」
陶元寶說:「等你呀。」
柳葉梅問:「等我幹嘛?」
陶元寶說:「麥子都收回來了,還不得向你彙報一下呀,顆粒歸倉,一穗麥子都沒落下,你放心好了。」
柳葉梅走近了,滿臉感激地說:「還真多虧了你了,要不然,這一季麥收,就把我給累死了。」
陶元寶不以為然地說:「跟我還鬧客氣,快上車吧。」
柳葉梅問:「上車幹嘛?都這時候了,還想去哪兒?」
陶元寶說:「你別管那麼多了,儘管上車跟我走就是了。」
柳葉梅說:「那不中,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跟你去。」
陶元寶齜著牙說:「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你自己樂意,我還不捨得的呢,快點,別啰嗦了,趕緊了……趕緊了……」
「我不去!」柳葉梅斷然說道。
陶元寶拉長了臉說道:「你這人長不長良心啊,辛辛苦苦幫你把麥子收了場里,還這麼傷人家自尊?」
柳葉梅說:「不是啊,這不是還得看管麥子嘛。」
陶元寶說:「天馬上就黑了,又沒法曬了,看啥看?」
柳葉梅說:「這可是一年的口糧呀,萬一丟了呢?」
陶元寶說:「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經跟旁邊的孫福全說好了,他答應幫忙照看了。」
柳葉梅說:「又不是你家的麥子,你操啥心,人家會咋想?」
陶元寶說:「我說我買下了呀,他還能說啥?再說了,我又不是白用他看,給了他二十塊錢呢。」
柳葉梅冷笑一聲,說:「你這人,真狡猾。」說完,拉開車門上了車,坐到了後座上,又問陶元寶,「你到底想去哪兒呀?」
陶元寶說:「這收麥子真不是個好活兒,累點不說了,還弄得渾身又臟又癢,出點汗一泡,真是難受死了。」
柳葉梅說:「你想去洗澡?」
陶元寶說:「不光洗澡,這一天下來累得散了架,午飯又沒吃好,找個地方徹底好好放鬆一下。」
柳葉梅說:「我又沒幹啥,要去你自己去吧。」說著擦動屁股,擺出一副要下車的模樣來。
「別……別下。」陶元寶已經發動了,掛檔朝前走去,說道,「你這女人真是沒良心,我都幫著你把麥子收回來了,你連陪我放鬆一下都不幹,也太傷人自尊了吧?」
柳葉梅面無表情地說:「你又不告訴我去哪兒,鬼鬼祟祟的,誰知道你幹啥去。」
陶元寶說:「咱們相處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信不過我啊。」
柳葉梅說:「不是信不過,不是忙嘛,手頭很多事情要做。」
陶元寶說:「吃飽喝足,再洗一洗,休息一下就回來了,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耽誤不了啥事的。再說了,尤一手又不在家,你怕啥?」
「誰怕他了?是家裡很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