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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復仇(6)

  一枝梅要拿我和三麻子的狗頭去祭奠小紅和小青。


  我一聽更懵了,難道小紅也死了?她怎麼死的?


  問題是,這三個女人都被死麻子玩了,而我毛都沒看見她們一根,要我陪著三麻子一塊死,真是千古奇冤呀。


  我昏了,又加上今晚差點沒命,對三麻子這雜種早就積了一肚子怨氣,遂躺在那兒大聲辯解道:「二當家的,我跟你們啥事都沒有啊,都是這個瘸子搞的鬼,我……」


  這不說還好,剛說到這兒,只見一枝梅胳膊一抖,「嗖」地一道寒光飛來,只聽「咚」的一聲悶響,我猛一哆嗦,斜眼望去,我娘,一隻明晃晃的飛刀扎在我耳邊不到五公分的地板上嗡嗡亂顫。


  「閉嘴,你個臭流氓,若不是你佔了姑奶奶的便宜,就是上趕著求我,我也不會正眼瞧你!」一枝梅是真認了死理了。


  而又容不得我辯解半句,這比竇娥還冤呀。


  「對,大妹子說的對,」三麻子緊跟道,「這都人證物證俱在,這小子還想抵賴,我看是揍得他輕了,他再敢胡說八道,直接騸了他!」


  我靠,死麻子呀,死麻子,你少說兩句能死嗎?還要煽風點火的閹了我,你狗日的造的孽,卻要閹了我的兄弟,有這麼苦逼悲催的嗎,老天也不容呀。


  一枝梅轉頭猛踢了他一腳:「閉嘴,你也不是個好東西,老目卡赤眼的個死瘸子,把人兩個小姑娘都糟蹋了,還,還……」


  一枝梅越說越氣,忽然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喉管,咬牙切齒地道:「姑奶奶今晚弄死你們兩個畜生,一了百了!」


  她手上一用勁,只聽「嘎」的一聲,三麻子兩眼一翻,舌頭唰地伸出了老長。


  我一看不好,這恨歸恨,可見他真要完蛋了,我也於心不忍呀,畢竟我跟了他這麼些年,雖然他老往溝里踹我,但總歸是有感情的。


  我忙爬起來,一把抱住一枝梅的腿,哭喊道:「二當家的,別,別啊……」


  一枝梅猛地轉過頭來,瞪眼道:「你叫我啥?再叫一遍我聽聽!」


  「我,我……」我腦子忽然一閃,忙硬著頭皮求道,「媳,媳婦,你就放了他吧,我們是來給你報仇的呀……」


  不知是「媳婦」管了用,還是「報仇」管了用,反正她聽了這話,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表情,遂把手一松,三麻子仰面倒了下去。


  「三爺,」我哭喊著撲上去,雙手用力捋他的胸口,心裡急慌地咚咚亂跳,腦袋也一片空白。


  只聽三麻子哼哼了兩聲,舌頭慢慢縮了進去,雙眼歸位的同時,長舒了口氣。


  活過來了!


  我忙又叫:「三爺,三爺……」


  三麻子不知是腦袋缺氧了,還是詐了屍,只聽他長嘆了口氣,閉眼自言自語地道:「鬼門關里走一趟,才知萬事皆荒唐。」


  我娘,他這又咋了,是胡話還是夢話?


  就在我愣怔的時候,他忽地坐了起來,嚇得我一哆嗦,一屁股砸在了地上:「三爺!」


  「郭子呀,」三麻子慢慢又睜開了眼,虛望著床邊的某個地方,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仇,咱爺倆不報了,誰的仇,誰報去吧,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呀,唉……」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沒缺氧,也沒詐屍,而是在刺 激一枝梅,因為在明面上看,黃家是一枝梅她們的仇敵,跟我們吊毛關係沒有。


  我們來濟南府是幫她們報仇,這還要把我倆往死里造,不是渾蛋嗎。


  這時,一枝梅似乎也心思過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埋在腿縫裡嗚嗚哭了起來,邊哭,邊訴說了她們這些日子的經歷。


  原來,在德縣的時候,我曾跟她和小紅說好,過年去「神醫堂」一起包餃子守歲,沒想到,大年三十那天,她倆提著肉菜找上門去,卻見我們的住所被封了。


  錯愕之下,一打聽,人家說我們襲擊了縣長王大拿老婆的車,跑了。


  她和小紅一合計,估摸著我們准逃往濟南府了,於是兩人披星戴月地往幾百裡外的濟南府趕,沒想到,半夜趕路,小紅走迷了方向,掉進一個冰窟窿里淹死了……


  所以,一枝梅就發下毒誓,豁出命也要尋到我們,親手殺了,割下我們的狗頭遙祭小青和小紅的冤魂。


  一枝梅抽泣著說完,我心裡也感覺酸酸的,兩個正值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這麼間接死在了三麻子這個雜種手裡,不憤恨是假的。


  而三麻子心裡似乎也不好受,嘆了口氣,道:「其實吧,大妹子,你別怪哥,我這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呀……」


  接著,三麻子又重複了他之所以這麼做的理由,無非是故意逃跑,讓一枝梅三人追出來,躲過了官軍和政府的圍剿,小紅和小青為此也多活了幾個月,一枝梅也保住了命,等等。


  這傢伙越說越亢 奮,越有理,最後,反把個一枝梅忽悠的對他感激涕零了。


  可不是嗎,老子千里跋涉,出生入死是為的啥,不就是為了救出她們的命嗎,不就是為了幫她們來殺死黃家仇敵嗎?

  乍一聽,不摸底細的人還真以為是這麼回事,比如一枝梅。而我,則非常清楚其中的緣由。


  唉,三麻子,真是好馬靠腿,好漢靠嘴呀。


  一枝梅聽了,連連點頭,說一定全力配合大叔的行動,為了黑風寨死去的二十多個兄弟,為了小青和小紅,哪怕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辭。


  我們一直謀劃到半夜,也都困了,我擔心一枝梅逼我和她一個屋睡覺,就不斷地朝三麻子擠眼色。


  這次,麻子還算良心發現,客氣地請一枝梅去隔壁房間休息,說俄國賓館有規定,男女不能在一個房間睡覺,尤其是還沒成親的男女。


  一枝梅也很痛快,說大戰來臨之際,一切行動聽大叔安排。不過她對我們似乎還有點不放心,說這次絕不能偷偷溜號,要走一起走,要留一塊留。


  看來,她是真賴上我們了。唉,一個女人,雖有一身武藝,可身處亂世,又無親無故投奔,在她心裡,我們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簡短截說,第二天晚上,我如約跟宋小寶去了「怡紅院」,他叫了幾個窯姐讓我挑,我哪敢放肆?連搖頭說哥不好這一口。


  宋小寶以為我是怕媳婦,我忙糾正說那個女人(一枝梅)是我們家包辦的婚姻,我一直不同意,也一直沒成事實,更沒成親。


  他奇怪地眨眼看著我,問那你對女人不感興趣?


  我說不是,我心裡早有心儀的女人了,為了忠誠,絕不在外亂來。


  他更驚詫了,說等有機會一定要認識認識我說的那個女神,看看她到底是哪方女神。


  我心下暗笑,就是你娘荷花唄。當然,玲花在我心裡佔得比重大,他娘荷花,是我的第二個女神!

  這頓花酒,我也見識了傳說中的那個令宋小寶著迷並險些脫離父子關係的那個窯姐,她叫雅婷(藝名?),二十多歲,人長得很漂亮,也很瘦弱苗條。風情萬種,能黏死個人。


  說實話,我對排骨形的女人是不感興趣的,始終認為豐滿成熟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同樣,女人也多喜歡高大英俊的男人,這應該是人的原始天性吧。


  這頓花酒,我花了五塊大洋,又趁著雅婷出去的時候,偷偷塞給了小寶十塊。這一是為了從他嘴裡掏情報,二也是看在荷花的面上。畢竟,我若跟荷花私奔成親的話,他就是我的繼子,我就是他后爹呀。


  這雖然有點罵人的話,但事實就是這麼個理。甭管他認不認,就是割下頭來也是。


  我也從宋小寶哪兒得知,黃金寶家住在浮翠街三十八號,那兒環境優美僻靜,住所是一棟二層小樓,樓下門口有仨警察日夜輪守。也就是說,白天一個看門的,晚上倆。


  平時,黃金寶的太太謝安娜在日本憲兵隊當翻譯,只有晚上才回家。我想這是那個日本鬼子章昭一男安排的吧,目的就是為了帶在身邊,隨時作樂。


  姓黃的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三者之間,各需所取吧。別說誰高尚,也別說誰卑鄙下流,都是一道嶺上的兔子。


  至於黃家要不要傭人,宋小寶說不知道,以前有個女傭,後來不知咋回事,那女傭走了。


  說到這兒,他眼裡露出了淫色,附在我耳邊小聲道:「哥,我們局長,色著呢,那個女傭是個小姑娘,嘿嘿……」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試探著問他能不能引薦一下我那包辦的未婚妻?老纏著我,煩死個人。


  宋小寶一愣,說你不怕出事?

  我假裝很痛快地道:「出事更好,我正甩不掉呢,呵呵。」


  他想了想,點頭說那好,他先跟黃局長說一下,他若同意,這兩天就抽空讓我『未婚妻』去面試一下,並叮囑要好好拾掇下,別邋裡邋遢的,那樣的他看不上。


  我應了。


  和宋小寶出了怡紅院,他帶著那個窯姐雅婷,把我送了段路下來,他們作樂去了。


  我返回賓館,三麻子和一枝梅正在屋裡等的急呢,見我回來,忙問事情咋樣了。


  我如實說了,兩人紛紛說好。


  三麻子眯眼道:「這事要速戰速決,別拖拉,否則對大妹子,對咱們都有風險。」


  我自然明白,也深知一枝梅的性格,若那姓黃的對他動手動腳,她不立馬弄死他才怪了,那樣的話,仇雖然報了,但我們的小命也得嗚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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