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詐狗出擊(2)
會台上,隨著陳冠希舉起酒杯,向台下大小富豪們致意的時候,我突然聽見身邊一陣異響,乜眼看去,見那老頭的手從後面插進了女郎的旗袍里在摸索,而那女郎似乎沒心裡防備,身子一動,把桌子上的就被碰倒了,紅色的汁液順著桌沿流到了地毯上。
顯然,老頭是太過於興奮了。
三麻子呢,坐在那兒,手端著酒杯,眯眼盯著會台上的陳冠希夫妻,嘴角竟隱隱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那笑容里是隱含著極度陰狠毒辣的意味的。
陳冠希在會台上遙敬了眾人一杯酒後,下面開始互相招呼著吃起菜肴來。
我們桌上的那對老頭靚女也拿起了筷子。
那女人在低身的一剎那,高聳的胸脯竟又差點觸到酒杯,忙下意識地抬起身子。恰好與我的目光相碰。
我心裡猛地一顫,我娘,這眼光太特么媚了,竟激的我臉皮唰的一熱,剛想避開,卻又勇敢地迎了上去。
那靚女也是臉色一紅,莞爾一笑,火辣辣的眼光也不避了。
難道這就叫王八瞅綠豆,對上眼了?有戲!
其時,我早把來這兒的目的拋到九霄雲外了,那是三麻子的事,而能在這種場合泡上個靚妞,也是個福氣。
我心裡咚咚跳著,原本想大塊朵頤,但這時也裝起了文明人,筷子只挑點青菜吃,而對滿桌子的大魚大肉卻不肖一顧,雖然心裡饞的要死,口水也只能往在肚子里流了。
我暗暗琢磨著,那女人大約二十六七歲,皮膚很白,妝畫的也恰到好處,不知她是幹啥的。專業釣富豪?還是偶然被那個土憋老頭忽悠到手的?
反正不會是老頭的小妾,要不他也不會在這兒對靚女下手。
我剛叼了幾點青菜吃了,忽聽場子又熱鬧起來,抬眼看去,是陳冠希攜著夫人黃小青,舉著酒杯下來敬酒了。
這時,那老頭又興奮起來,連說陳會長認識他,他要過去敘舊,又拽著那女郎的手一一塊過去。
女郎不同意,老頭就自己端著酒杯,穿過人群擠了上去。
趁這機會,我和那女郎開始眉目傳情的頻頻放電了。而三麻子則見怪不怪,端著酒杯仍樂呵呵的轉頭望向那堆熙攘的人頭。
我和那女郎只這麼傻笑也不行啊,這一散席,感情就白浪費了,還是抓緊搞點實質的吧。
我想到這兒,把椅子往女郎那邊挪了挪,臉上保持著微笑,輕聲問道:「小姐,怎麼不多吃一點?」
屁話,我為啥不多吃,她就為啥。都在裝逼而已。
女郎微微一笑:「太油膩,吃不下。」
「也是,」我裝作認同地點了下頭,沉吟道,「有時間的話,我能請你去喝杯茶嗎?」
我說這話的時候,純粹是在順嘴溜皮子,不是真心,當然也不抱任何奢望。
不料,那女人稍一沉吟,道:「明天吧,今晚……」
我贊!她竟當真了,這幸福來的太快,我的趕緊抓住,否則一閃身就沒了。
我忙道:「好的小姐,明天晚上,雅軒茶樓如何?那兒環境很安靜的。」
女郎看了我一眼,抿嘴點了下頭,突然把身子往外靠去。
我以為自己身上有啥味讓她不適了,剛轉頭想聞聞,不經意間卻發現那老頭端著空杯子咧嘴往這邊走。
這才知道那女郎為啥突然遠離我了。
我也忙把椅子往三麻子那邊悄悄移了移,低頭吃起菜來。
陳冠希敬完了酒,又開始演講了,無非就是為了大東亞共榮,我們要獻出愛心,捐助出銀子,為城防,為民生多做貢獻。
話講完,他首先讓隨從從所帶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張銀票,說是兩千大洋,給眾人展示了后,放進了台上的募捐箱里。
在他的鼓動示範下,在座的富豪們紛紛起身,開始排隊掏銀子。
我和三麻子自然穩坐泰山,無動於衷,而同桌的老頭又坐不住了,為了在女郎面前表現出愛心,就從兜里摸索出一張銀票,說是二百大洋,要過去捐助。
我巴不得他離開呢,不料那女郎一把奪過銀票,嬌嗔地道:「那好,捐給我了,嘻嘻。」
她說著,沖老頭使了個媚眼。
老頭不尷不尬地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再要回去,就順手拍了拍女郎的肩膀,叫了聲小寶貝。
磕磣的我牙都酸了,當然也帶有嫉妒的成分。
宴會結束已是晚上十點多了。
陳冠希攜著夫人離去,眾人也開始陸續的撤了。
我和那女郎彼此點了下頭,怕她忘了明晚的約會,就假裝在整理領帶的時候,把食指彎成了鉤,意思是不見不散。
那女郎卻只是微微一笑,沒回應。
我暈,難道她是在逢場作戲忽悠我?
就在我失望地看著她被老頭挽著胳膊,起身離開桌旁的一剎那,她的另一隻手在後背很刻意地也彎了一個鉤。
我心裡一振,這才明白,她是怕被老頭髮覺,而特意避開他做的。
我盯著那女郎肥碩緊繃的屁股一扭一扭地消失在人群里,暗暗吞了口口水,急盼明晚的到來。
回到我們下榻的旅館后,洗了澡,三麻子仰躺在床上,眯眼看著我,眼裡露出了譏諷的目光。
我知道這傢伙是把我和女郎的那點勾當早看破了。
但他不說破,我也裝聾作啞。
躺倒床上,三麻子忽然道:「明晚你真要去嗎?」
我臉一熱,道:「反正晚上也沒事,不去要咋的?」
三麻子嘆了口氣,仰天道:「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但我告訴你,在沒除掉陳冠希之前,你哪兒都不能去。」
啥,啥?我一下子愣住了,瞪眼張嘴地看著他,剛要反駁。三麻子又道:「那個女人只為錢的,你難道以為她看中的是你的人嗎,靠,你穿件破衣服,裝出一副窮酸樣,看她吊你不弔你。」
他這話使我想起了那老頭的銀票,心裡一下子涼了。
三麻子繼續道:「女人有的是,以後有工夫,老子帶著你開著樂,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定不能惹出是非來,明白嗎?」
看著三麻子極其嚴肅的表情,我無話可說了。
第二天,我和三麻子又在茶樓和酒館混了一天,探聽到了陳冠希的辦公地點。
原來,他做的生意很雜,但主業是金融,也就是錢莊,名號是「鑫滿樓」,全城有四五家分店,總部設在經五路。
若沒有應酬,他每天會準時到公司去辦公。
我和三麻子懷著激動地心情回到旅店后,三麻子給我下達了第二天的任務,就是明天一早去陳冠希的總部附近查看地形及觀察他的出行路線,還有汽車號牌、隨行人員情況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著黃包車來到了經五路上的「鑫滿樓錢莊」總部附近。
原以為總部會很豪華高大,其實是一個三層樓,古香古色的門店。
門店一側是一個大鐵門,因為上著鎖,也看不到院子里有啥。
我在那個路段上來回逛了一趟,錢莊門面終於開始營業了,但那大鐵門仍然鎖著。
我也不敢一直在那地方傻等呀,就進了旁邊一家飯館,吃了飯,出門看看太陽已快掛中天了。那鐵門還沒開,更沒任何人進出。
我懊喪地回到了旅店,見三麻子正仰躺在床上翻看那本破黃書。
不等我開口,三麻子突然抬眼笑道:「沒瞄著人影吧?」
我一愣:「你咋知道的?」
「今天是周日,他不會去總部的。」
我靠,三麻子呀,三麻子,你狗日的咋不早說呀,害的老子白跑了一趟。
我氣吼吼地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剛要發牢騷,三麻子解釋說,他也疏忽了,是旅館夥計進來收拾衛生,無意間說起的。但那時我已早走了。
不過,我也沒白跑一趟,起碼知道了「總部」附近的情況和布局。
那麼,明天還接著去嗎?
三麻子道:「去,不過,這次咱倆一塊去,別特么夜長夢多,瞄著影直接下手!」
「咋下?」我忐忑地問道。
三麻子眯眼沉吟了會,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會打狗嗎,今下午去弄條流浪狗來,再租輛轎車。」
轎車?那玩意可是高檔奢侈品,車行能租嗎?
我剛提出這個問題,三麻子眼一瞪:「你傻呀,去路口,直接攔下輛計程車,或到大酒店那兒,跟司機聯繫好了,給他訂金,花高價租一天。」
「那,那你敢保證明天那個姓陳的會去總部嗎?」我反問道。
三麻子冷哼一聲:「明天見不著,後天再去,特么車輛有的是,重新再租就是了。」
看來,他是下了決心要儘快動手了。
下午,我提著一個大皮箱,帶著三麻子用藥泡好的饅頭,到街上轉了一圈,在一條衚衕里麻翻了一條流浪狗,裝進皮箱里,送回旅館。
又去一家大酒店附近,約好了一輛車,給了司機一塊大洋,說好剩下的三塊,第二天用完車后給。
司機高興地答應了,以為撈到了大財。
但我知道,我們在見到陳冠希之時,也是這司機的暴死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