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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小珠山上鬼魂多(5)

  小和尚聽到三麻子的呼嚕聲沒了,以為我們已昏迷,遂把香從窗欞里抽回去,滅掉,又側耳聽了聽,再次確認了他的感知后,便轉身急急向東偏殿奔去。


  我忙用胳膊搗了下三麻子,麻子也搗了我一下,用床單捂著嘴巴,咕嚕道:「別冒失,捉活的……」


  啥?我娘,他那麼大的塊子,那麼厲害的功夫,想活捉?這不是找災嗎?


  我悶聲道:「我制不了他。」


  三麻子低聲罵道:「娘的,不用你制,我來,到時你捆老實的就行了。」


  計策定好,我們又專註起外面的情況來。


  借著夜眼,我見東偏殿門口閃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是大和尚,而且,他手裡還提著一個東西,細瞅,竟是一把朴刀。


  我頭皮不由一麻,他若直接撲進來,三麻子一槍打不中的話,那我倆就會狗頭落地了。


  我道:「那,你在外面,我在床里側吧,那樣你離著近,打的還准。」


  三麻子猛地一搗我:「你特娘的……」


  說話間,大和尚已提著朴刀走到了大殿門口,從大殿里透出的燭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長,鬼魅綽綽的,更加令我心顫。


  我忙把身子往裡靠,不想三麻子突然用槍管頂住了我的腰,意思是別動。


  我怕他不小心走火呀,只好硬著頭皮驚恐地盯著門外,見大和尚悄無聲息地一步步走近,心都揪到嗓子眼裡了,呼吸也艱難起來,這時早感覺不到滿嘴的尿騷味了。


  大和尚走到門口,貼在門縫上聽了聽,便用刀尖插進門縫裡輕輕撥起門閂來。


  聲音雖極小,但每一下撥動,都令我心跳加速,整個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忽然,門閂輕輕「呱嗒」一下脫臼,我心咚地狂跳了一下,腦袋一片空白。


  我本以為大和尚會一腳踹開房門衝進來,但沒想到他卻不再動作,而是又側耳聽了聽,大約覺得我們確實已『昏迷』,才抬手輕輕推了下門,竟沒推開。


  這是頂在門上的那根柳木棍起了作用。


  大和尚稍一皺眉,身子往後一閃,突然抬腿奮起一腳踹向了房門。


  只聽「咔嚓」一聲巨響,那房門竟一折兩段,橫空朝我們飛來,我嗷的一聲一把抱住了腦袋。


  而幾乎與此同時,兩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也在我頭頂爆起。


  門口「啊」的一聲驚叫,旋即傳來了咕咚、咕咚的腳步聲。


  「快,快,他跑了!」三麻子大吼著,又朝外打了一槍,同時猛推了我一把。


  我昏了,也顧不得害怕了,一把扯掉床單,赤著腳就往門外衝去。


  到了院子里,這才發現大和尚沒了蹤影,院門卻緊閉,顯然他沒能竄出去。


  「三爺……」我扎撒這胳膊驚恐四望,不知該往哪兒追。


  「你特娘的!」三麻子大罵著,提槍單腿從屋裡蹦了出來,「跑大殿里去了……」


  我聞聲剛要往大殿門口沖,卻被三麻子一把拽住:「找死呀,慢著,快看看血跡,我打他肚子上了……」


  我忙低頭查看,卻突然發現視力模糊不清了,這可能是因極度驚恐而導致的精力萎縮吧。


  「我,我……」我低聲叫道,「三爺,沒有啊。」


  三麻子突然明白了我的處境,忙道:「快,回屋去把那根柳木棍子拿過來,點著,別忘了煤油燈。」


  我應了一聲,奔回屋,先一把摘下掛在床頭牆壁上的燈,又轉身去門口抄那根柳木棍,因為視力模糊,棍子抓在手上竟感覺軟和和的。


  咦,這是咋回事,難道被大和尚一腳踹斷了?可也不對呀,即使斷了也不會這麼溫軟呀,心裡嘀咕著,低頭湊近一看,竟見我手裡攥著的是一隻血淋淋的手臂。


  我「嘚」的一哆嗦,嗷的一下扔掉那手臂就竄了出去。


  「咋了,咋了?」三麻子舉著手槍,頭不敢回,急問道。


  「我,我……」我也不敢瞎說了,明明是根柳木棍子,還用它頂過門呢,咋突然變成了一隻血肉模糊的手臂?肯定是心理作怪,驚悸之下看花眼了吧。


  我不服輸,轉身又壯著膽子跑到門口,朝屋裡望去,見那隻手臂被我扔到了牆角下,而那裡也是我想挖掘還沒顧得上的一個謎底。


  奶奶的,該死該活吊朝上了,老子就不服還能把我咋的!

  我賭著一口硬氣,拔腿進了屋,大步走到牆角邊,彎腰伸手抓住那隻手臂就要走,卻忽覺一沉,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那隻手臂竟被我從地里生生扯了出來。


  咦,它本在地上,咋眨眼工夫又鑽地下了?而且還跟下面啥軀體連接了?

  因為已經豁出去了,我也就不再驚悸,不管不顧地提著那隻血淋淋的胳膊就出屋來到三麻子身旁:「三爺,你拿著,我點了它!」


  我硬硬地說著,把那隻手臂就塞到了三麻子手上,我以為三麻子看見是一隻人的胳膊而驚叫或大罵,沒想到他卻一聲不吭地接過,雙眼還在緊張地警惕著大殿周邊的動靜,生怕那個大和尚突然竄出來攻擊。


  這老東西,眼睛不看,難道手感還試不出來握著的是啥物件嗎?


  不管他!

  我擰開煤油燈蓋,就往那隻手臂上倒火油,卻驚訝地發現,麻子握著的不是手臂,而還是那根柳木棍子。


  真特娘的怪了蛋了,我眉頭一皺,稀里糊塗地把燈壺的火油全部灑在了柳木棍子上,從兜里掏出火柴,哧啦一下划燃,湊了上去。


  火苗一閃,「轟」的一下,木棍上竄起一尺多高的火焰,油星子霹靂咔嚓亂爆。


  我遂關閉了夜眼。


  「走,進殿!」三麻子舉著火把,胳膊就搭到了我肩膀上。


  我遂背起他,硬著頭皮闖進了大殿里。


  裡面,長明燈泛著昏暗的光亮,泥菩薩依舊慈祥地俯視著我們,兩邊那兩排怪獸仍橫眉怒目地盯著我們,好像隨時都會撲下來。


  我們在空蕩蕩的大殿里望了一圈,三麻子用火把指了指菩薩左側,我這才發現那兒有幾滴新鮮的血跡。


  顯然,大和尚是躲到泥塑後邊去了。


  可,我們也不敢上前呀,那兒居高臨下的,大和尚一旦面臨生死危險,若突然撲下來,憑他那高大沉重的身軀,啥動作不做,只身子就能把我們砸死。


  「去,把那小崽子擒來!」三麻子說著從我背上出溜下地,金雞獨立著,一手持火把,一手握槍,仰頭緊盯著那泥塑。


  我不敢怠慢,拔腿出了屋,衝進了東偏殿門口,咣的一腳踹開屋門,大吼:「滾出來!」


  話剛落,忽聽裡面一響,呼地一股疾風迎面撲來,我腦袋轟地一炸,猛一閃身躲到了門邊,驚見小和尚持著一桿鋼叉從屋裡橫空撲了出來,因用力太猛又撲了空,腳步剎不住,身子飛出幾米,咣地撲在了地上。


  小小年紀好歹毒呀,我若被一叉子紮上,豈不透心涼了?


  我忙一個飛撲壓到了他背上,不等他有所反應,就掄拳朝著他的腦袋砸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破瓢響,瞪眼細瞅,這小子的腦袋竟成了一灘泥。


  我靠,危機時刻,暴怒迸發,勁力大到無以復加了。


  可,小和尚死了,也沒人跟我們指點迷津了,我沮喪而又氣呼呼地回到殿里,沖三麻子晃了晃血手,意思是人死了。


  他蹙了下眉頭,把嘴巴朝泥塑一努,讓我爬上去看看。


  我娘,我一下傻眼了,這不找死嗎,大和尚就在後面,聽到動靜不竄出來跟我拚命才怪了。


  我臉皮一抖,忙擺手,意思是不敢。


  麻子火了,抬手沖著那泥塑「轟」的就是一槍。


  火星閃處,泥塑肚子上濺起一片塵土。


  「快點,你死不了!」三麻子吼道,「今晚不管咋的,一定要弄死這個禿驢!」


  我見他瘋了,想想自己有副舵主加身,又有寶玉護身,遂惡向膽邊生,一咬牙,握拳大步咚咚走到高大的泥塑前,蹲身一個躥跳把住菩薩的右腿膝蓋就攀了上去。


  破著嗓子大吼著:「出來!」


  頭不伸,拳頭先伸到了前面。


  我這樣認為,一旦那大和尚猛然一刀砍來,最多是手沒了,只要腦袋不掉,一切都OK!


  然而,令我欣慰的是,刀沒閃出,拳頭也沒毛事,遂大著膽子又吼了幾句,見仍沒動靜,只好又把腦袋伸了過去。


  泥塑后,黑咕隆咚地,卻沒半個人影。


  我不由一陣大喜,忙不迭地轉頭興沖沖地沖三麻子喊道:「三爺,沒人。」


  三麻子哦了一聲,我剛要從泥塑上跳下來,他忽然道:「慢著!」


  「咋了?」我疑惑地問道。


  「伸頭瞅瞅,菩薩後面是不是有個洞口?」三麻子說道。


  我娘,這是逼我找死的節奏呀,我硬著頭皮,雙手把著菩薩的胳膊,眯眼往其身後瞅了瞅,其後背及屁股完好無損,還有個鳥洞。


  我忙跟三麻子說了,他蹙了下眉毛,突然一咬牙,神秘地沖我晃了晃火把,我跳下來湊到他跟前,不等問,他低聲道:「去東屋把他們的被褥抱來,快點!」


  「幹啥?」我眨眨眼,不明白他啥意思。


  三麻子瞪了我一眼,卻並不答。


  我見他神神叨叨的,也就不敢再問,跑到東偏殿里把大小和尚的被褥全抱了過來。


  麻子又指了指那泥菩薩:「上去,後面肯定有個蓋子蓋著洞口,搗開,把被褥點著塞進去。」


  啥?明明沒有洞口呀,他咋這麼固執?


  我剛要爭辯,他把火把往我手上一塞:「快點!」


  霸道獨裁的死麻子呀,你狗日的動動嘴,我就的膽戰心驚地提著腦袋為你賣命,啥玩意呀。


  我心裡罵著,卻不敢違抗,走到泥塑下,先把被褥搭在蓮花盤上,接著舉著火把攀上去,繞過菩薩的胳膊,回身扯著被褥一角,戰戰兢兢地蹲到了其屁股下。


  舉著火把低頭細瞅,竟還真發現泥塑腰臀之見的部位又錯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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