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最後一戰(10)
月光如水,空曠的的院子里寂靜無聲,詭異而又朦朧。
我躡手躡腳地溜到哨屋門口,側耳聽了聽,裡面竟有兩種鼾聲,顯然是兩個人。
我輕輕推了下門,竟開了一條縫。
我心裡一陣暗喜,剛要抬腿邁進,忽聽一個人叫道:「這豬頭肉真特么好吃……」
我驚的「嘚」的一跳,差點一屁股砸地上,猛然醒悟是屋裡有人說夢話。
只聽那人吧嗒了兩下嘴,又打起了呼嚕。
靠,臨死還做美夢。
我心裡暗罵了一句,輕推開門,閃身進屋,借著夜眼,發現房間里有一張床,兩個穿黑制服的警察一頭一個擠在上面張著嘴巴酣睡。
我不敢怠慢,先沖著頭朝床尾的那個腦袋一拳打下,只聽「咕咚」的一聲,旋即又撲向床頭,不等那人睜開眼,一拳就打在了他的面門上,「噗哧」一下,一股鮮血噴到了我臉上。
我抹了把臉,顧不得腥氣,摸了摸兩人身上,從床尾那個死屍腰間搜到了一把鑰匙,便抽身出了屋,打開院門。
林山花等人早在外面提心弔膽地等急了,呼啦一下全涌了進來。
我手一指北側宿舍,低聲道:「那屋,不許開槍,不許說話,衝進去直接往死里打。注意,別讓他們鬧出動靜來。」
林山花應了一聲,帶著七八個大漢就溜到宿舍門口,輕推開門,呼啦啦沖了進去。
我則趕緊掩上大鐵門,和另外幾個漢子隨後衝進了宿舍。
借著夜眼,我看見宿舍里四個男人已倒在了血泊里,有的在床上直接被砸死,有的趴在床下嗚呼哀哉。
林山花倒提著機槍,興沖沖地對我道:「我砸死了兩個,嘻嘻……」
另幾個漢子也忙邀功,紛紛說自己怎麼怎麼動的手,這幾個死傢伙怎麼不頂砸。
我笑著沖他們點了下頭,讓人從牆上掛的衣服里搜出了庫門的鑰匙,奔到糧庫前打開門,見庫里糧食並不多,但起碼也有幾十麻袋。
另一個庫里盛著雜物,還有一輛板車,我們便拖出來,往車上裝了二十麻袋糧食,用繩索捆緊,又把宿舍里死警察的槍支彈藥和衣服帶上,打開院門,瞅瞅外面沒人,我和林山花持槍彈在前,十幾個漢子推拉著板車在後,急急往原路奔去。
一路暢通,非常順利地進入了山口。
我這才鬆了口氣,眼看著板車再也挪不動了,便讓漢子們兩人一組用樹棍抬著麻袋上山,並招呼更多人來幫忙。我和林山花原地看守。
漢子們抬著麻袋的身影消失在山谷里,我和林山花便做到了道邊的一塊石板上。
她很自然地把頭靠在我的肩上,仰慕道:「你咋這麼厲害呢,會武功吧?」
我眨眨眼,問咋了?
她說糧所那麼高的牆頭,你一下就飛了上去,這身手絕對是練過,一般人的話肯定沒門。
我得意地一把攬著她的肩膀,吹噓道:「你看出來了?那我也不瞞你了,跟你說,若跟人打起來,十個八個的漢子都分分鐘放倒……」
「我知道,在飯館里就看出來了,」她道,「你還會啥?以後也教我練武功吧。」
她說著,把臉轉向我,手插進我的胸膛上摸索著,豐厚的嘴唇就輕輕親著我的臉頰。
我心裡一熱,低眼看看她,撫著她濃密的秀髮,小聲道:「行啊,不過若要學會,必須的跟著師傅睡。」
她嬌嗔地一戳我的胸肌,道:「那還用說?不讓俺睡,俺也的睡,嘻嘻……」
我道:「還不服?」
她嘻嘻一笑:「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俺當然不服了,牛越耕越瘦,地越耕越肥,哈哈……」
說到最後一句,她笑的渾身亂顫,幸福滿滿。
「那好,現在再耕一會?」我調侃道,伸手探進了她的胸口裡摸索著。
「耕就耕,你不怕累死就行……」她說著,突然一把把我推倒在石板上,偏腿跨在了我身上,「現在我耕你,嘻嘻……」
她說著,肥碩的屁股就在我身上蹭了幾下。
我忙舉手投降,說逗著玩呢,運糧的人很快就會回來,咱可丟不起這人。
她見我告饒,也得意地放了我一馬,兩人又坐起來黏在了一起。
她說這輩子死也不會離開我了,並警告我不許對別的女人有心思,否則就會跟我同歸於盡。
我心裡一沉,暗暗叫苦,這特娘的咋又碰上個母老虎?
林賽花,林山花?我腦袋一炸,這才猛然想起來,她和一枝梅的姓名竟只差一個字。且兩人都是非常霸道不講理的主。
我心緒不由沉了下來,也沒精神頭了,又想起了玲花,她也是霸道異常。
這若……想想頭皮都麻。
唉,貪婪害死人啊。
我暗暗嘆了口氣,也不敢跟她黏糊了,轉頭望向山谷深處,影影綽綽地見遠處一溜人馬在往這兒移動,便道:「他們回來了。」
林山花哦了一聲,忙站起來望,緊接著道:「灰乎乎的,我咋沒看見有人影?」
我也懶得理她,坐在那兒低頭想心事。
她見我不吭聲,突然一偏腿騎在了我的脖子上,一拍我的脊背,嗲聲道:「小公牛,駕!」
我心裡一熱,應聲猛然站起,把她懸在了半空,她驚叫一聲,死死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敢太鬧,怕被近來的眾人聽見,遂又蹲身彎腰把她放下來,捂嘴樂的不行,呵呵小樣,看你再敢折騰不。
林山花受此一驚,氣的用手直打我,嬌嗔而又幸福地道:「壞死了,壞死了……」
我忙招架擺手,示意她別出聲,這時也聽見眾人說話聲了。
她一把抱住我猛親了一口,低聲道:「你咋這麼有勁呢,稀罕煞俺了,嘻嘻……」
我壞道:「你不怕俺折騰?嘿嘿。」
「不怕,越折騰俺也喜歡,」她喜道,「小樣,哼!」
她說著狠狠地掐了我的胳膊一下。
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群漢子扛著木棍扁擔過來了。
在我的指揮下,幾十個大漢把近二十包麻袋全部抬上了白雲寺,這行動遂圓滿完成。
那麼,鎮子里為啥沒有鬼子把守呢?
後來才得知,白天他們被我們打的丟盔棄甲后,剩下的日偽逃回鎮里,窩在被燒毀的據點裡不敢出來了,另外,他們以為我們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想不到晚上還敢去鎮子里劫糧,也就疏於防範,正好被我們鑽了空子。
現在糧食充足了,槍支彈藥也能湊合些日子。
接下來三麻子就讓獵戶王小虎和老五教眾人打槍瞄準。
但這個步驟剛進行了不到半上午,在山口放哨的倆漢子就呼哧著竄回來報告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鎮子里的鬼子出動了,黃壓壓足有幾百人,還拖著大炮,顯然是要來攻打我們。
三麻子遂把人召集起來,還是兵分三路,不過這次人員有變動。
我和他率領十幾個男女老少把守白雲寺,王小虎率領四十多個漢子還去南面山坡隱蔽,林山花和獵戶老五則率同樣的兵力埋伏于山谷北面的樹林里。
王小虎領命帶著一干人馬急急走了,而林山花卻不樂意了,說她們這一路人馬必須由我帶頭,因為沒人打過仗,也不懂怎麼打鬼子,或者,她和我都留在寺里,只讓老五帶隊去北山。
總之意思很明白,就是死活不離我身邊。
守著這麼多人,林山花又這麼執拗,三麻子也不好說啥呀,朝我使了個眼色,說行,讓我帶著他們去了北山。
我知道三麻子想把我留在身邊目的就是要幫他催詐昨天打死的那十多個死鬼子偽軍,而我一走,只有他自己,相對來說就要吃力了。
我和林山花帶著人馬來到北山樹林里,安排好隱蔽地點,心裡就琢磨起三麻子的那個眼色來,忽然領悟,他是要我糊弄下林山花,再返回寺里啊。
遂跟她謅了個理由,說忘了跟三爺說鬼子那麼多人,應該加緊召集天兵天將來,要不打不過他們。
她一聽,忙說那我跟你一塊去,一塊回來。
我心裡一沉,這……咋跟狗屁膏藥似的黏上我了呀。
沒辦法,我只好把老五叫過來,叮囑了他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和林山花急急返回了寺里。
三麻子一看她也跟回來了,臉皮抖了幾下,帶著笑意卻沒吭聲。
其時,他們已把那十幾具死屍抬出來擺到了寺廟院門外的台階上了。
麻子讓人關了大門,我和他就開始加緊了對死屍的催詐工作。
一氣催『活』了四五具死屍后,鬼子們也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中。
這次,他們是真的要大打了,不過從密集的黃影看,沒哨兵說的幾百人,但起碼也過百。
「三爺,鬼子來了。」我小聲道。
三麻子抬頭往山下瞥了眼,沒吭聲,繼續催詐。
等我們又催『活』了兩具屍體后,他舒了口長氣,低聲對我道:「那個女人是個禍害,有機會除掉她……」
啥?我一下子懵了,瞪眼張嘴地望著他,半天沒回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