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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地下黨員三麻子(10)

  其時,已是下午三四點鐘了吧,郵輪一聲汽笛,晃晃悠悠地離開了青島小港碼頭,向浩瀚的海面駛去。


  我和三麻子坐在舞廳里悠閑愜意地喝了兩杯咖啡,吃了幾片麵包,又啃了幾條雞腿,這才互相望望,拍拍肚皮起了身,來到了船甲板上,準備繼續找人『接頭』。


  不料,在船頭剛走沒幾步,忽聽三層船廊上傳來了激烈的喧鬧聲。


  忙抬頭望去,見上面船舷邊,幾個黑衣特務簇擁著胡科長悻悻地沿船梯往下走來。


  一特務大罵:「特娘的,不就是推開門嗎,誰知道他們在床上瞎日搗,呸!」


  另一特務也附和道:「就是,外國佬就跟畜生似的,大白天的還干那事,不過那屁股還真大真白,嘿嘿……」


  這話引起了其他人的一陣竊笑。


  一行人下了船梯,胡科長看見我們,便隻身走了過來,低聲問道:「叔,咋樣了?」


  三麻子瞥了眼他身後的嘍啰,神秘地一點頭,轉身往船舷邊走去。


  胡科長也忙緊跟而至。


  「叔,對上暗號了吧?」他口氣有些興奮。


  三麻子不否也不定,而是用低沉的口氣道:「賢侄,我們這邊從一樓到三樓,遇見的船員和服務員都試過,但沒人明白,我們又去了舞廳,秘密對了一圈,還是沒對上。」


  我靠,胡科長一聽傻眼了,張嘴結舌地:「那……真是怪了,我們也從頭到尾沒找到呀,這咋辦,難道上面對接的暗號錯了?還是……不可能,上面絕對不會錯,要錯的話還是咱們有漏點……」


  我聽到這兒,以為兩人對話就此結束,行動也會抓瞎。


  不料,三麻子又道:「賢侄,有個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胡科長一怔:「咋了叔,啥事?」


  三麻子皺眉眯眼地道:「我發現,那個酒糟鼻子有些可疑,噢,就是咱先前跟他吵起來的那個。」


  啥?我心猛一顫,麻子,你不是要把這秘密保存到底嗎,咋又……


  「叔,請說!」胡科長急問道,「他咋可疑了,是不是你發現啥破綻了?」


  「破綻是沒有,」三麻子深高莫測地道,「不過,我老感覺他身上罩著一團黑氣,而這氣,從八卦上來說,是盜賊之氣,所以,我懷疑貓膩是不是在他那兒?」


  我是真猜不透麻子到底是啥意思了,這欲吐還休,弄的雲山霧罩的,你究竟想幹啥?


  胡科長聽了,皺眉若有所思,突然昂頭道:「好,叔,既然他身上有賊氣,那一切就交給我們做,特娘的,老子不信就撬不開那洋鬼子的嘴巴。」


  說完,轉身朝後面的嘍啰一揮手:「跟我來!」


  一群人就急急往左側船廊奔去。


  三麻子搖了搖頭,道:「走,上三樓看光景去。」


  來到二層船廊上,我們尋了個排椅坐下,看來來往往的男女老少穿梭,又百無聊懶地轉頭往海面望去,目力所及,煙波浩渺,偶有白色海鳥在天際之處翩翩起舞。


  其時,應該是下午四五點鐘了,三麻子說郵輪明天上午才能到達上海。我們還要再海上過夜呢。


  只是,我不明白三麻子為啥要主動把目標透露給他『賢侄』。


  「三爺……」我輕輕地叫了一聲,欲言又止。


  三麻子仰頭閉眼地靠在排椅背上,道:「不該問的別問,實在覺得無聊就上三層找洋妞去,咱有錢。」


  我靠,麻子,又要裝神弄鬼了。


  我不滿地道:「咱就這麼等死嗎,他們若找到貨,還不得滅咱的口?」


  三麻子冷哼一聲,自負地道:「小子,從來只有三爺滅他們的口,沒人能滅了咱的,憑他們那點腦仁,唉,咱特么混兩輩子吧。」


  我譏諷,也是提醒道:「別高興的太早,人家可是有人有槍,到時貨一到手,把咱兩頭一堵,想不死都難。」


  這話,讓三麻子啞了聲,微微睜開眼,轉頭望向船尾,那兒,有兩三個西服革履的身影趴在船舷上在抽煙觀賞著風景。


  「小子,別往那兒看,聽我說,」三麻子又閉上眼,低聲道,「船尾那幾個人,若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是共軍地下黨。」


  啥?我腦袋轟的一炸,瞪眼張嘴地懵了,忙把眼光轉向了海面,顫聲道:「不會吧,你咋知道的?」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三麻子道,「我觀察他們好久了,從碼頭卡子口開始,我就懷疑這幾個人,到上船后,就基本確定了他們的身份。」


  我哦了一聲,不知該問啥了。


  突然,一樓左側船廊上傳來一陣喧鬧聲,聲之怒吼,我們都能聽的清清楚楚,而且是那個酒糟鼻子發出的。顯然,胡科長他們在動粗逼供了,但酒糟鼻不到命懸一線的時候是絕不會交出黃金的,那可是他後半輩子的希望呢。


  我下意識地往船尾瞥了一眼,見那幾個西服革履迅速轉身往左側船廊走去。


  三麻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難道雙方要開打了?我心裡不由緊張起來。


  「你放心,他們現在還打不起來,要打也得等天黑了,或半夜五更再動手。」三麻子神神叨叨的,聽那自信的口氣,好像局勢牢牢掌控在他手裡似的。


  我長舒了口氣,支棱著耳朵聽下面的動靜,但卻再沒聽到吵鬧聲。


  正疑惑著,忽見一嘍啰從一樓船梯上匆匆奔了上來,疾步走到我們面前,沖三麻子道:「叔,我們老大請您去他房間一敘。」


  這嘍啰是跟著胡科長而這麼稱呼三麻子的,也是一種巴結和尊重。


  三麻子應聲起身,問道:「我侄子在哪兒?我正想找他呢。」


  嘍啰畢恭畢敬地道:「在三樓,叔。」


  我靠,他們已上了三樓了?我咋沒聽到腳步聲?哦,我忽然明白過來,他們是從左側船梯上的。


  於是,我們在嘍啰的引領下,上了三樓,見有幾個便衣站在一房間門口外的船舷邊,知道胡科長應該是在裡面。


  進了屋,迎面見胡科長背對著門口在沉思啥。


  聽見我們進來,他轉過身來,抖了下臉皮,指著茶几邊的兩把椅子讓我們坐了,房門從外面掩上了,屋內只剩下我們三人。


  這屋不大,能有六七平方,一張床佔了近一半的空間,再就是一個小圓茶几和兩把椅子,牆上掛著一副西洋植物油畫。


  「怎樣,那鬼佬投降了嗎?」三麻子望著坐在床沿上的胡科長,關心地問道。


  胡科長面色凝重地搖了下頭:「沒,那小子大喊大叫的,把船長布朗都引來了,我們也就沒敢再逼。不過……」


  他看了眼三麻子,道:「不過,我們在食品艙跟他交涉的時候,我發現有幾個身影在船尾一閃,那伸手非常敏捷,不一會船長就咋呼著奔來了。」


  三麻子哦了一聲,凝眉想了想道:「賢侄,若叔猜不錯的話,那幾個人很可能就是酒糟鼻子的同夥,也就是共軍特務。」


  我心一緊,麻子,你咋啥話都跟你『賢侄』說呀,就不怕事後被共軍算賬?國軍可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呀。


  胡科長眯了眯眼,面無表情地道:「我也懷疑是這樣,不過,就是沒明白他們把貨物到底藏在哪兒,若咱光胡亂猜疑,也不是個事呀,找不到貨物,就是抓住他們,也會裝傻沖愣的,關鍵還有這船是大不列顛的,咱也不能太放肆……」


  三麻子點了點頭:「是啊,不過……」三麻子好似靈感突然一現,咬牙道,「賢侄,若我沒猜錯的話,那批貨物肯定藏在食品艙里。」


  我聞聽又是一愣,麻子,你咋一步步把底細全交代了呀。


  胡科長也被麻子的話驚呆了,不,應該是驚訝、驚喜,他大睜著眼睛,緊緊盯著三麻子:「叔,你……」


  「我問你,他在船上的身份是啥?」三麻子高深莫測地問道。


  胡科長眨眨眼:「是,食品庫管員呀。」


  「你們進艙去搜查過嗎,他讓你們搜查嗎?」三麻子道,「這船上近百個船員、服務員,誰跟咱急過?誰去碼頭迎接過貨物?如果心裡沒鬼,誰特么吃飽了撐的操這個心?你考慮過嗎?」


  胡科長聽的一愣一愣的,等三麻子說完,突然忽地站了起來,雙手一抱:「叔,我明白了,先查貨,若查到,那直接逮人審訊,特么一個都跑不了!走!」


  他低吼一聲,拔腿往門口走去,一把推開門,又猛然轉頭道:「叔,兄弟,你們也一塊來,若查到那批貨,咱爺們就是頭功!」


  「好!」三麻子應聲站起,語氣也分外激動。


  我娘,把我倆也牽進來了呀。


  我心裡暗暗叫苦,攙著三麻子跟著胡科長他們匆匆來到一樓食品艙,想興師問罪。


  可驚訝地發現,船廊上一個人都沒,而食品艙門也上了鎖。


  咦,那酒糟鼻子去哪兒了?

  「砸開!」胡科長沖一嘍啰叫道。


  那嘍啰應一聲,急奔到艙壁一處消防箱邊,摘下消防斧,轉身回來,沖著艙門上的鐵鎖咣地砸了下去。


  鐵鎖應聲掉落,眾人一哄而入。


  艙庫里,四周的各種食品從底板碼到了艙頂,而那幾個高大的啤酒木桶就在正面貨物牆下。


  胡科長上前眯眼查看起來。


  三麻子忽然叫了一聲:「地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灘泡沫水嘖映入了我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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