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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逃離鬼屋(8)

  二賴子夫妻癱瘓瘋傻,平常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在他們跟前照應吃喝拉撒,村裡給補貼。


  當然,老太太只是白天照應,晚上就回家。


  三麻子暗暗告訴了我破巫的方法后,我恍然大悟,靠,原來這麼簡單呀,自己咋早沒想到呢。


  按照我們準備外出『治病』的計劃和步驟,第二天上工的路上,我就跟村長楊子龍透了個話,說我三爺他們這麼整年躺著,傻不拉唧,混混噩噩地也不行啊,難道真要他們躺吃等死?

  楊子龍信心滿滿地不要急,他昨晚從醫學書上學了兩招治癱瘓的偏方,等晚上回去再琢磨琢磨,有把握了就給你三爺試試。


  啥,啥?我一聽心裡暗笑,這小子也太幼稚了,剛看了兩天醫書就敢給人治病?


  再說三麻子是沒病裝病,即使華佗再世,只要麻子不想好,神仙也治不了呀。


  不過,既然這毛頭小子想拿麻子做試驗,我也不反對,反正死麻子這些日子躺在家裡也憋屈的夠嗆,雙方逗個樂也不錯。


  我很痛快地應了,又說若實在治不好,我們就打聽著去濟南府那邊的鄉村裡找個老中醫看看,他的醫術很厲害的,前些年我們在那打鬼子的時候曾在他家裡住過兩宿,算是朋友關係。


  楊子龍應了。


  晚上回來,我忙著做飯,楊子龍就鑽進東屋裡鑽研偏方。


  等我做好飯端上炕,就見他兩眼放光,興沖沖地從東屋來到西屋,偏腿上炕,邊吃邊跟我講起了治療癱瘓瘋傻病的方法。


  為了讓躺在炕頭裝迷糊的三麻子聽清楚,我沖楊子龍故意問道:「楊村長,你那治療半身不遂的偏方真管用嗎?到底咋治療?細說說,我琢磨下。」


  楊子龍一口啃掉少半塊苞米餅子,邊咀嚼著,邊興奮地條條有理地介紹道:「書上說,這治療偏癱吧,有多種方法,但治疑難雜症最有效的有三種,一:下針……」


  「銀針?」我插嘴道,「這個法子中醫都會呀,不行,不管用的。」


  楊子龍呵呵一笑:「哥,不是銀針,是縫鍋蓋的那種鋼針。燒紅了扎!」


  啥,啥?我娘,那可是比筷子細不了多少的玩意呀,一針下去不就一個血窟窿嗎,三麻子能受的了這罪?


  我遲疑了一下,又一想,管他呢,反正也不是扎到我身上,不定一針下去,三麻子就告饒,『病』就立馬好了呢。


  我忙點頭說好。


  楊子龍又說,若鋼針扎關節不起作用的話,就得拔罐,但這種罐不是普通的中醫罐,而是用把大黑碗架在火上烤紅,對準脊樑和膝蓋、肚皮啥的一把摁上去,瞬間就能把患者體內的濕毒之氣吸出來並化解。


  書上說,如果這兩種辦法還治不好,那最後只能拿死馬當活馬醫,把患者用艾草從頭到腳抱起來,跟烤全羊似的加在木架上反覆烤……


  我娘,這是要把三麻子往死里造呀。


  我聽了頭皮一陣發麻,不知身後的三麻子聽了會不會也哆嗦。


  飯吃完,楊子龍問家裡有沒縫鍋蓋的大鋼針,我說沒,他便出門尋借去了。


  剛走,我幸災樂禍地轉頭沖裝病的三麻子揶揄道:「三爺,聽見人家咋說的了嗎?」


  三麻子一撇嘴,道:「特娘的,老子捕了一輩子鷹,能被這雛鷹啄了眼?還嫩著呢,今晚,不,等明晚就打發他回去。」


  「回哪?」我一愣,以為麻子要害他呢,這可不行,一旦再出人命,我們更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三麻子道:「打發他去醫院啊,你沒聽出這小子是要故意拿我當試驗品?娘的……」


  「那,那我該咋辦?」我問道,這賴子媳婦的病今晚還要治呢。


  三麻子道:「等他回來,你就推辭說先讓他自己扎扎試試,尋尋脈絡神經點,明晚再給我扎。」


  我應了,轉身從窗戶上的窗欞一側揭下了一個白紙條,低頭瞅瞅,見上面粘著兩根很細的銀針。


  昨晚三麻子告訴我的就是這個東西。說那晚趁著我們不注意,他就把這紙條和銀針貼進了窗欞里,並念了兩句咒語,所以才出現了白影的一幕。


  今晚,我要去二賴子家,在窗戶下把紙條一撕兩半,只留半個紙條和一根銀針,並貼到窗欞上,另外對那塊紙條默念句咒語,燒掉,就能使賴子媳婦不知不覺好起來。


  當然,撕紙條念咒語也要分清,上半截貼窗欞,下半截燒掉,男上女下嘛。


  我揣著紙條下炕把飯盆端到灶房裡洗涮完畢,楊子龍也興沖沖地回來了,手裡攥著三四根鋼針。


  我娘,這真要把三麻子往死里造的節奏呀。


  於是我按三麻子的叮囑,跟楊子龍說了,他想想也是這麼回事,畢竟自己是現學現賣,人命關天的事可不敢馬虎。


  這樣,趁著他回東屋死作的工夫,我悄悄溜出門,拔腿往二賴子家竄去。


  這半個多月來,又是中醫,又是神漢巫婆的,把他們兩口子折騰的不輕。二賴子已瘦成了皮包骨,他媳婦也瘦小了兩圈,估計我不施救的話,再有半月二十天的,不但賴子要嗚呼,他媳婦也肯定沒命。


  當然,我只要他媳婦活,至於二賴子,愛咋的咋的,死了更好,那樣我和她媳婦就能光明正大地成一對了。


  我心裡這麼想著,穿街過巷,來到了二賴子家院牆外,瞅瞅四下沒人,遂一個躥跳進了院子,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屋窗戶下。


  屋裡,也沒啥動靜。我也不敢伸頭或闖進去查看,因為做賊心虛,萬一被他倆記住,以後可不好交代。


  遂蹲在窗下,從兜里摸出那根紙條,沿中間輕輕一撕兩半。


  突然鄰居一聲狗叫聲響起,我腦袋轟的一炸,忙伏在了地上,狗叫肯定是有人路過或有其他什麼東西。不定是大棒槌領著民兵巡邏呢。


  那他們會不會來二賴子家瞅瞅?

  我不敢確定,覺的窗下不太安全,極容易暴露,便悄悄爬起來,貓腰溜到了牆角茅廁里隱蔽起來。


  還好,夜黑風高的,狗叫了幾聲就不再叫了,搞的我虛驚一場。


  聽聽沒啥動靜了,又返回到了窗戶下。


  這次,我的膽子也大了,借著夜眼,用手戳破那層窗戶紙,仔細往屋裡看去。


  炕上,二賴子和媳婦並排躺在那兒,身上蓋了一條薄毯子,瞪著眼張著嘴地望著屋頂,臉上不時還抖幾下,露出傻傻的笑容。


  唉,賴子作死,把媳婦也連累進去,真是……


  我心裡暗嘆了口氣,蹲下,順手從兜里摸索出撕開的那兩半截紙,腦子一閃,一下子傻了。


  因為,疏忽大意,已分不清這兩半截紙到底哪塊是上面,哪塊是下面的,對接起來翻轉著看了數遍,還是不敢確定。


  我心裡暗暗叫苦,這特娘的壞了,若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亂貼一塊燒一塊吧,萬一把二賴子醒了,他媳婦不醒呢?

  我的目的可是要救她的呀。


  我急了,想回去給三麻子看看,又擔心被楊子龍起疑。


  咋辦?我猶豫一陣,最後一咬牙,不管了,全燒總可以了吧?二賴子醒了也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是村長了,無權刁難欺負我們。


  我想到這兒,便從兜里摸出火柴,雙手捂著火團,把兩半截紙條點著,嘴裡輕輕念著破解的咒語:「閻羅王,來解仇,東西大街南北走,諸神惡鬼快閃避,此處不準再打擾……」


  我嘴裡輕輕念著,看著手上的兩半截紙一明一滅地快染到手指了,便急丟在地上,用身子擋住火光,燃完,伏身對著紙灰吹了兩下,把兩枚銀針撿起揣進兜里,又把那點紙灰雙手捧起,合滅,不留半點痕迹,這才長舒口氣,起身溜到院牆下,一個躥跳出去,沿著衚衕就竄回了家。


  其時,大約是晚上九點多鐘了吧,東屋窗戶還亮著燈,楊子龍應該還在試驗扎針。


  我稍鬆了口氣,進門來到西屋,見三麻子躺在那兒閉眼假寐。


  我湊過去輕輕叫了聲:「三爺,妥了。」


  三麻子眼皮動了動,但沒睜開,咕嚕著問道:「沒弄錯吧?」


  他這一問,我心虛了,但也不敢撒謊呀,就吭哧著說了實情。


  三麻子眼皮吧嗒一下睜開了,犀利的眼光刺的我一哆嗦:「你小子,心思幹不成個人事嗎,特娘的讓那個老王八醒了,唉……」


  我忙說醒就醒了唄,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他醒了,對咱也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三麻子白了我一眼,便不再理。


  我感覺無趣,因為好奇,就又來到了東屋。


  第一眼望炕上,竟嚇了我一跳,只見昏暗的煤油燈光下,楊子龍褲腿挽到了膝蓋上,幾支明晃晃的大鋼針扎在膝蓋兩側和上端,赤紅的血把半條小腿都染紅了。


  而他還一手拿著書,一手在摸索另一條腿的關節呢。


  我娘,這夥計為了治好三麻子的『病』,也是不要命了。


  「楊村長,你這是幹啥呀,不痛嗎?」我心悸地問道。


  他呲牙咧嘴地吸了口氣,硬忍著,道:「沒事,應該沒大問題吧。」


  我要他趕緊把針拔出來,別瞎折騰了,他卻臉一紅,道出了實情。


  原來,他之所以這麼做,一是真心要為鄉親們服務,排憂解難,二是,自己剛參加工作沒兩年,總的干出點令人,尤其是領導稱好的成績來看看,要不只這樣一天天平平淡淡地混日子,恐怕十年八年的熬不出頭來。


  我這才恍然大悟,這小子也是個官迷呀,那就讓他自己折騰吧。


  我不忍再看這血腥場面,叮囑了兩句,回西屋睡覺去了。


  因為已破解了賴子媳婦的巫咒,想象著她又能恢復正常了,心裡就感覺輕鬆的很,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瞅瞅窗外,太陽都快出來了,就趕緊起來穿衣準備做飯吃完下地。


  不料,剛下炕要穿鞋子,就聽到東屋楊子龍含混地叫我。


  咦,這小子還沒起床?平常這時候,他可是早在村裡溜達一圈回來了。


  我忙圾啦著鞋子來到東屋,推門問道:「咋的了楊村長……」


  話剛到這兒,眼光落處,吃驚地看到他一條腿竟腫的跟條大圓木似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


  「你……」我看著他躺在那兒呲牙咧嘴的樣子,忙道,「楊村長,你真是何必呀,我,我去叫楊半仙來!」


  說著轉身就要走,他忙喊住,說沒事,要我去鄉衛生所買幾片青霉素回來吃了就會好的。


  青霉素就是消炎的,那個年代,因很少有這種葯,所以也沒天敵抗體,一片就管用。


  我應了,出來套上驢車,一路急往鄉駐地趕去。


  可到了那兒,人家不給開藥啊,說這葯是稀缺品,想買就只能讓病人親自來,對症下藥。


  沒辦法,我只好返回,載著楊子龍又向鄉駐地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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