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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三麻子之死(2)

  啥,啥?這麼順利?我靠,三麻子,你狗日的真有一套啊。


  我心裡不由一陣激動,再仔細看王鳳蘭,那模樣變的更俊了,也更年輕了,笑意中帶著慈祥和憨愛。


  唉,這個女人也不容易,丈夫姚大明被我們設計害死,自己帶著孩子忙裡忙外的這麼多年,也真是苦了她。


  當晚,我們一直聊到雞叫,才仰靠在牆壁上迷糊了一會。


  天亮后,王鳳蘭就出去了,在三麻子的指揮下,我去灶房做好了飯,在家等她。


  因為即將有了落腳的地方,三麻子也很高興,坐在炕頭上哼起了小曲,不過不是《十八摸》啥的,而是《九九艷陽天》。


  過了好大一會兒,太陽都爬上了東山尖,王鳳蘭才回來。面色開朗而又興奮,顯然,她們的研究有了結果。


  果然,她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叔,郭子,經過我們隊委會研究決定,讓你們留在這兒,咱們共同搞生產,大幹社會主義!」


  「好,大妹子,我也想好了,這輩子我就把生命貢獻給咱山王村了,我出謀,你和郭子出力,保證讓咱村干出個水平來讓全縣、全省的老少爺們看看……」麻子激動地拍著乾瘦的胸脯,一番豪言壯語。


  只是,他說的話有一半實現了,那就是把老命丟在這兒,其他……


  飯後,王鳳蘭忙著去隊部,臨走叮囑我們今天先休息一天,等晚上她讓人在大隊部拾掇好一間房子,我們就搬到那兒去住。


  麻子哏不打地應承下來,她剛走,他又低低地罵道:「這小娘們,不讓咱在她家住了?這可不行,你小子還沒個媳婦呢,只有攀上她,咱才能在這兒安居樂業……」


  啥?我一聽急了,麻子這不是還想搞事嗎?若在這兒再出了事,那我們真就沒地方可去了呀。


  我忙警告他別再出餿主意,這麼大年紀了,安穩過日子才是王道。


  麻子嘆了口氣,低著頭不再吭聲。但顯然,他還在思考啥。


  當天中午,我做好了飯,王鳳蘭扛著個鋤頭也回來了,吃飯的時候,說快秋收了,社員們都很忙,人手不夠,恨不得一個頂倆用,所以,下午讓我自己去隊部里拾掇房子,其實也沒啥礙事的東西,就是打掃打掃,把農具啥的搬另一個屋,再用木板搭張床就成。


  我爽快地應了,而三麻子卻為難地咧了咧嘴,輕嘆口氣,欲言又止。


  這自然逃不過王鳳蘭的眼睛,問咋的了叔?

  麻子說沒咋的,讓去就去唄,服從村裡的安排。王鳳蘭一聽更疑惑了,再問。


  麻子終於猶疑著說出了原因,他年紀大了,腿有關節炎,心臟還不大好,不敢睡冷床。郭子呢,在戰場上也負過幾次傷,留下了一身毛病,而隊部里也不能浪費柴草整天燒火,所以……


  王鳳蘭聽了,稍一心思,乾脆道:「噢,這樣啊,好,那這樣吧叔,你倆就住在我家裡,你們睡炕,我去西屋睡床。」


  麻子說哪能行?這不給你添麻煩嗎,還是去大隊部吧,艱苦點沒事。


  話是這麼說,王鳳蘭的性格我們也不是不知道,死麻子自然更了解,一來二去,在她的堅持下,麻子只好勉強答應下來。


  第四天,我就扛著鋤頭跟著村民正式下地幹活去了,三麻子呢,老當益壯,自告奮勇地到生產隊里幫著一老光棍飼養牛驢牲口,鍘牧草,拾掇牛圈。


  就這麼的,我們爺倆在山王村安頓了下來。


  村裡三十歲以上的男人我大多都認識,女人呢,除了嫁過來的小媳婦,其他中老年婦女也多眼熟,當然還包括那個烈軍屬寡婦李冰冰。


  不過,她已不是寡婦了,而是早又找了個男人成了親。這男人姓張,叫張二娃,長的五大三粗,身高體壯的,非常能幹,而且也是個退伍軍人,唯一的缺點是在部隊里放炮炸山的時候傷過腦子,神神叨叨,一驚一乍的,情緒不能自已。一犯病就嚎天鬼地,到處亂竄,誰也阻止不住。


  好的時候呢,見誰都很客氣,也有禮貌,所以村裡人都願意諒解他。


  而李冰冰對於我的出現,保持了不予理會的態度,假裝不認識,我自然省了心。


  一月後,秋收完畢,各家各戶都分到了不少糧食,家裡家外就格外忙。我憑著強壯的體魄,把王鳳蘭家的體力活全部包了下來,沒白沒黑地勞作,讓她很感動,感激。


  不知不覺就到了深秋季節,大約是農曆九月中下旬吧,隊里開始組織社員刨地瓜,切瓜干晾曬。


  這種活的分工如下:男人抱著钁頭把地壟里的地瓜刨出來,女人跟在後面把地瓜用菜刀切成片,就地擺開晾曬,等過些天晒乾了再用推車或牛車運回村裡的場院里,最後按人口多少分到各戶。


  切地瓜干期間最怕的就是遇上下雨天,尤其晚上,若看到天色不好,那真是老婆孩子齊上陣地搶收瓜干呀,生怕淋了雨瞎了一年的收成。


  怕下雨,雨就來了。


  那天晚上,大約是九點多種吧,我們還沒睡下,有個民兵就急火火地跑來,嚷著說西邊天有雲彩上來了。


  我和王鳳蘭忙跟著跑到院子里查看,晴朗的繁星萬里無雲,只是西邊天色隱隱有一道黑暈。半夜五更地,沒人願意去野外忙活,我們也拿不定主意老天到底是不是要來雨呀。


  就進屋跟三麻子說,麻子眉頭皺了皺,摸著那條斷腿,道:「我心裡正嘀咕著呢,老感覺這兒發麻,有雨,不過今晚應該沒事,要下就是明天一早或吃了飯的工夫了。」


  我靠,明天下也得趕緊去野外收拾地瓜干呀,要不就來不及了。


  於是,王鳳蘭一聲令下,敲鑼的敲鑼,吆喝的吆喝,不一會兒,全村百十口子男女老少就從家裡跑了出來。


  王鳳蘭緊急布置分好了工,大夥挑擔的挑擔,推車的推車,呼啦啦就往野外涌去。


  三麻子也不能在家閑著,他的去隊部場院里拾掇葦幛,等著盛半乾的瓜干,當然不是他自己,而是和那個老光棍還有隊里的保管員。


  這大半夜的,老婆孩子齊上陣,只要能走路的,就都行動起來,漫山遍野地火把亂游,喊爹叫娘,真是熱鬧非凡。


  一塊地拾完,就有呼喊一聲跑另一塊地借著火把光亮繼續拾。


  我們幾個整勞力呢,就把盛滿瓜乾的麻袋和簍子裝上獨輪車或牛車、驢車,星夜摸黑往村裡運。


  黑咕隆地地,山路崎嶇,也看不清腳下,只能憑著自己的感覺硬著頭皮往前趕。


  這樣兩趟運下來,幾個推車的漢子就都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地沒了生氣。其中,李冰冰的男人張二娃不知是太疲勞還是太激動,在運第三趟的時候,半路上突然丟下車哭喊著竄沒了影。


  他這一動作,令我們幾個措手不及,先找人還是先運糧食?大夥嘀咕一陣,覺的他跑也跑不到哪兒去,還是先運糧食為好,要不下下大雨來,淋霉了地瓜干,明年春天全村都的挨餓。


  全村老少忙活到天亮,雲彩也布滿了整個天空,陰沉沉的,隨時都要下起雨來。


  我們也都又累又餓又困,可張二娃沒了,至今沒蹤影,得趕緊找呀。就這麼的,全村老少分成十幾個組,向四周撒開了網。


  眾人剛一出村,大雨就嘩嘩地下了起來。


  深秋的雨是很涼的,大夥又只穿著單衣褲,雨淋在身上,都禁不住打寒顫。


  全村人漫山遍野地尋到中午的時候,雨小了,人也找著了。但卻是死的。


  原來張二娃神經發作后,黑咕隆地地亂跑,掉下了山溝,摔死了。


  這下,村裡又炸了鍋,王鳳蘭顧不上喪事,就安排我和三麻子及幾個民兵守靈發喪,三天後終於安頓下來。


  而在守靈的那三天里,李冰冰對我改變了態度,不再冷眼以對或躲躲閃閃,而是有事沒事地找我說話,慢聲細語,悲悲切切地,讓人哀憐。


  她已經四十歲出頭了,歲月的風霜也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迹,不再是那個面如桃花的小女人,而是變成了一個有點邋遢的中年婦女,不過還是風韻猶存地,胸脯鼓囔囔,屁股也把褲子撐的飽滿有形。


  她和張二娃沒有孩子,和以前那個丈夫生的女兒也出嫁到外村去了。張二娃一死,她又孤身一人地成了寡*。


  秋收完畢,農活閑了下來,各村的年輕小夥子和姑娘就有媒婆或七大姑八大姨地張羅著牽線相親。


  王鳳蘭做為村支書兼婦女主任,自然顧不上給人說媒,但一天晚上,我們仨吃了飯坐在炕頭上嘮嗑的時候,她卻給我提了一門親事:李冰冰!


  我靠,我做夢都沒想到那個女人啊,只因為她太勢利眼,雖然我倆曾經有一腿,但人品都摸透了,也就產生了排斥性。


  我連搖頭說不行,理由是人家死了男人還不過一百天,咋又另找呢,味不對,也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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