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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紙盡慚

  「唔,算了,還是請李校尉先把天兒給喚過來吧,有勞了。」卓飛本來正打算提筆,又忽然想起自己的毛筆字實在是見不得人,於是,便托李剛去找吳天過來代筆。


  「先生無須客氣,我這就去。」李剛也不耽誤,說完就奔著東院牆邊兒的那片雜草地去了。


  李剛跑遠了,而卓飛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他仔細地想了想這件怪事兒,嗯,看樣子應該也不算是什麼壞事吧,因為有名氣總比沒名氣好嘛!不過真是沒想到,哥才發威了一次,就直接成了梅州的大腕兒了,只可惜今天來的粉絲都是些文人士子,而若是能來兩個熱情的小妞兒的話,那我倒是不妨見上一見……


  …………………


  「恩師,小徒來遲,惶恐不已,卻不知您老有何吩咐。」吳天氣喘吁吁地跑到卓飛的面前,很有些緊張地問道。


  卓飛回過神來,看見吳天很緊張的表情,不由得先是一笑,接著又和顏悅色地說道:「天兒,爾跟著為師也有些日子了,今天門外的情景想必李校尉剛才也和爾都說過了吧。」


  「是,說了,恩師有何用得上天兒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卓飛很滿意乖徒弟的態度,又笑了一下,拍著吳天的肩膀說道:「天兒無須緊張,外面那些人不過是慕名而來,想要以文會友罷了。然,為師現在卻並不想見他們,匆匆將爾喚來,只是想要爾提筆把為師之言錄於紙上,之後再把它貼到大門外去也就是了。嗯,爾可知為師此番用意?」


  吳天茫然地搖了搖頭,他實在想不明白恩師的用意何在。


  其實卓飛也知道吳天不可能自己想明白,於是便語重心長地說道:「天兒,為師這麼做無非有兩個用意,一是為師想考較一下爾的書法……唔,不瞞爾說,為師在天……天……咳咳,天山…..山裡剛下來不久,所以手法實是有些生疏了,日後恐怕還少不了要靠爾來代筆,所以一時間興起,想要藉此機會看看吾徒的筆法如何。」


  「多謝恩師栽培,小徒只怕疏於練習,會耽誤了恩師的大事。」吳天一臉激動,心說能為恩師他老人家代筆,這該是多麼光榮的一件事兒啊!


  「無妨,無妨,愛徒只管大膽去寫,就算是寫不好,那日後再勤加練習也就是了。」卓飛愈發慈祥地說道,其實他心裡卻想著:就算你小子寫得再不好,那恐怕也比本公子的字要強上那麼一點兒吧?嗯,若你的字真的還不如我的話,那我看你可以直接去碰死了。


  「恩師,不知您的另一層用意是……?」吳天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此刻見恩師他老人家似乎又將進入神遊狀態,於是便忍不住開口問到。


  「哦,對了,為師這第二層用意嘛……天兒,爾也知道,爾的幾位師兄均已在行伍里混跡多年,也算是見過些大場面的了,唯有爾因年幼,兼有家事拖累,所以便少了些人世歷練。


  爾來看看,現在門外人潮湧動,情緒激蕩,一個處理不好恐怕就會生出些事端來,雖然他們也鬧不出什麼太大的陣仗,但終是不美也。


  是以,為師令爾等下將寫好的東西張貼出去,同時再對外面的那些士子文人們好言撫慰一番。而若遇難題之時,則可自行便宜行事,盡量機靈一些,圓滑一些,就當做是為師對爾的考較好了。唔,不知爾願意否?」


  「願意,願意,恩師的偏愛,小徒定銘記腑內!」吳天是個明白人,恩師這般架勢,那是真的想要培養自己啊!嗯,話說自己確是有些膽小,以前也沒見過啥大世面,缺少了應有的歷練,倒是讓恩師擔心了。


  想到此處,大文化人吳天暗下決心到:既然今日機會難得,那等下我定要將事情辦的漂亮利落一些,定不能讓恩師他老人家失望才是。


  「嗯,爾願意就好,想來日後前行之道上必有許多的大場面,爾早一些經受歷練,便早一些……嗯,算了,估計那幫士子們已經等得急了,為師也就不再多說了,想必以愛徒的聰慧,也定能明白為師的這番苦心吧。」


  恩師的話,句句暖心,此刻,吳天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於是只好拚命地點著頭,熱淚盈眶。


  李剛在旁邊站了許久,師徒兩人的對答他是聽的清清楚楚了,這令他不免暗自忖道:要說這仙人下凡之後,雖說已經是個凡人了,但還是比別人強上很多啊!


  就說這位卓先生吧,他有沒有其他的本事咱還不知道,但就憑他昨晚露得那一手,若是擱在以前的昇平歲月里,那恐怕很快就能得到官家的賞識,就此平步青雲了吧!

  嗯,你說卓先生真的是神仙么?如今看來恐怕是錯不了了,雖然他從來沒有親口說過,但你沒看他剛才似乎無意中說漏了嘴,說什麼「為師在天…山…山裡剛下來不久么」,依我看他恐怕是想說:自己在天上剛下凡不久才對吧!哼哼,還說什麼天山裡剛下來的,若真是「山裡」的話,那應該說是「剛出來」才對吧!如此明顯的臨時改口,真是破綻百出,難道我李剛會聽不出來么?枉你卓先生仙身暗藏,但終還是瞞不過我李的啊!嘿嘿,嘿嘿…….

  ……………………..

  「天兒,爾可錄好了?」


  「已錄好了,恩師且看。」


  就在李剛思索的時候,吳天已經按照要求,把卓飛所說的話都記了下來,正恭敬地呈到卓飛的面前。


  卓飛拿到手裡一看,不由得開始在心中暗罵到:奶奶的,吳天這個臭小子,一手毛筆字寫的如此地龍飛鳳舞,居然還說自己疏於練習,你這不是在罵我么?

  嗯,不對,不對,此言大大地不妥,其實要說起來我老人家的那筆毛筆字,那也是寫的同樣地龍飛風舞的……咳咳,只不過是這年頭兒的人都還不懂得欣賞罷了。


  「不錯,不錯,天兒的字寫的很好,筆酣墨飽、鸞飄鳳泊,兼二王之長,頗有宗師之范,只要日後再勤練不輟,定能有所大成。」卓飛毫不吝嗇地讚美著自己的乖徒弟,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形容詞全都給用上了,他的心思很簡單,既然以後還要長期使用,那自然要把人家的積極性給調動起來才行嘛,便宜話又不要錢,豈有不大說特說之理?

  而吳天聽到恩師對自己赤 裸裸的讚譽,登時激動不已,要知道現在卓飛在他眼裡就是天,就是玉皇大帝,恐怕就算是皇帝老兒來讚美他,那也比不了卓飛誇上一句更能讓他興奮莫名吧!


  不過吳天心中也有些打鼓:恩師說我兼二王之長……還有宗師之范……這……二王那可是東晉王羲之和王獻之兩父子,後人尊為書聖啊!呃……話說我的字真的有那麼好么?可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再說了,我這字是仿徽宗的瘦金體啊,而二王不是以草書與行書見長的么……?

  嗯,管他那麼多呢,恩師可是仙人下凡,足足活了六十個甲子啊!他老人家見多識廣,這眼光定是不會差的,如此看來,想當初日以繼夜地在沙盤上苦練筆法,如今總算是得了回報,略有小成,居然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瘦金體寫出了書聖狂草的味道兒,這實在是令人驚喜,驚喜莫名啊!


  不過話說這些日子因為自己比較忙……忙於除草的緣故,所以這書法便練得少了……這不進則退,看來日後閑暇之時,自己還是要勤加苦練才行啊!


  ……………..

  「好了,這就行了,天兒,爾這便去把它貼到大門上吧。」卓飛把手裡的字遞迴給吳天,順便吩咐道。


  吳天點頭應是,接了字就朝大門口堅定地走去,而李剛想了想,說道:「卓先生,我也跟去看看吧。」


  卓飛想了想,也有點怕吳天搞不定外面那群狂熱的粉絲們,於是頜首說道:「唔,天兒畢竟略嫌稚嫩,有校尉大人在一旁照應自是最好,只是又要有勞李校尉了。」


  「先生太過與剛見外了。」李剛笑了笑,便跟著吳天去了。


  …………………….

  此刻,門外……


  「我們要見卓公子!」


  「卓公子為啥還不出來?」


  「是啊!是啊!我們嶺南文會明日要舉辦斗詩大會,還請卓公子務必參加。」


  「卓公子遲遲不出,莫非是怕我們與他斗詩么?」


  話說,這吳天剛一踏出大門口,便覺得頭皮有些發麻,恩師說得不錯,這外面人山人海的,的確是好大場面啊!若是像自己往常看熱鬧那般倒也罷了,畢竟事不關己可以高高掛起嘛,可惜現在自己成了恩師的代言人,要獨自面對這麼多張嘴巴,還真是一時之間難以習慣,讓人頗有些想要暈倒啊……


  恩師乃天人下凡,又交予我吳天如此重任,既如此,那我又豈有畏首不前之理!


  想到此處,吳天豪情勃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著又雙手抱拳,對著眾人施了一禮,這才挺直了腰板兒,朗聲說道:「在下吳天,還請諸位稍安勿躁,靜上一靜可好?」


  「你是誰啊?我們要見的是卓公子!」鼓噪的人群安靜了一點,不過還有人不服氣地喝問到。


  吳天也不動氣,依舊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說道:「諸位口中的卓公子正是在下的恩師,吾來此代師傳話,諸位且先聽我一言……」


  人群慢慢地靜了下來,大家均想到:原來這位吳公子是卓公子的徒兒啊,嗯,那就先聽聽他想說些什麼吧。


  吳天一見下面安靜了,心頭稍定,於是對著眾人再施一禮,朗聲說道:「諸位的來意吾師已經知曉了。恩師自雲,諸位皆是嶺南俊彥,本當一見,談文論道,倒也快哉。奈何雜事纏身,無暇分心,兼才疏學淺,雖偶得一段妙句,卻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恩師乃山野隱士,慣於清凈,實愧對眾賢的錯愛,更不敢再次獻醜人前,所以還望諸位能夠海涵一二。」


  眾粉絲聞言均是一怔,忖道:自古文人多清高自負,這位卓公子才華橫溢,卻竟能如此之謙遜,這倒叫人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而就在眾人各自品味之時,人群中忽然擠出一個三十多歲的清瘦文人,抱拳對著吳天說道:「這位吳兄有禮了,在下曲正,是嶺南文會的主事,今日吾等皆是仰慕貴師才學而來,希望能邀請貴師參加明日本文會舉辦的競詩大賽,並無惡意,還望吳兄能再幫著通稟一下。況且令師才華橫溢,文采非凡,更是已有公論,又何必妄自菲薄至此?令師實在是過謙了,過謙了。」


  吳天見對方斯文有禮,而且還自稱是嶺南文會的主事,不禁便肅然起敬,須知這嶺南文會在廣南東路還是頗有些影響力的,會中不但有當代大儒,出名的文人墨客也是不少,而且很多人還有功名或者官職在身。


  於是,吳天也趕快一抱拳,回到:「曲兄有禮了,在下久仰嶺南文會的大名,今日能與曲兄一見,實是在下的榮幸。唯可惜家師生性好靜,且志不在此,恐怕倒要讓曲兄失望了,在下吳天,在此代家師向曲兄及諸位俊彥致歉,還望諸位海涵,這便散了吧。」


  曲正一皺眉頭,心中實是不解,要知嶺南文會成立已久,加入的文人墨客倒是不少,但能以文會名義主動發出邀請的卻還真沒有幾個。況且看樣子對方也並非不知道嶺南文會的名望,卻依然推辭,如此清高之人自己倒還真是未曾見過啊!唔,莫非這位卓公子是想要以退為進,藉此來揚名么?


  曲正想了想,又揮手壓制住身邊眾人的鼓噪,試探著問道:「方才聽吳兄所言令師志不在此,恕曲某愚鈍,實不知是意為何指呢?」


  吳天剛才見群情又有些激動了起來,不免暗自擔憂,而他也發現對面這個曲正曲公子似乎名望頗高,隱為眾人之首,心知自己一定要把此人先說服了才行,於是也不敢怠慢於他,朗聲答到:「曲兄有所不知,家師平日里甚少談文論道,依他老人家的話來說,那就是詩詞本為小道,怡情而已,若沉淪其中,反受其害。況且吾等初來梅州不久,一切都還未安頓停當,更無謀生之本,家師頗為煩擾,自是沒了作詩地心情,所以還望諸位能體會包容一下吾師的苦衷,吳天在這裡先謝過了。」


  詩詞竟然是小道?此言一出,眾文人頓時一片嘩然,開玩笑,大家可都是靠這玩意兒混飯吃的,居然被人說成是小道……雖然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不過聽著怎麼就這麼不舒服呢……


  群情洶湧,更有激憤者擠出人群,想要推開吳天,衝進門去找卓飛理論。


  李剛見勢不妙,連忙跨前一步,大喝一聲道:「此乃李某的家宅,何人竟敢擅闖!卓先生乃本府貴客,若是被人無端驚擾,那就休怪李某不夠斯文了。」


  說完李剛還輕輕地拍了拍腰間的跨刀,以示威嚴。同時心中暗呼好彩,慶幸自己剛才出來之前沒有忘記跑回房間里把腰刀給帶上。


  那幾個頭腦發熱,想衝進去找卓飛理論的書生被李剛這一聲大喝,頓時驚醒過來,心道:對啊,卓公子是個斯文人,尚可不懼,但這個李剛可是個八品的校尉啊!萬一他因此事給吾等定個擅闖民宅之罪,那還真是沒地方說理兒去了,誰讓這裡是人家自己家呢。


  再看看對方手握刀柄,滿面怒氣,雙目圓睜,鬚髮倒豎的模樣兒……呃,罷了,罷了,這整個兒就是一個粗魯的武夫嘛,咱們可都是些斯文人,又何必去和他一般見識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況今日之事,咱們這幫人似乎也不太占理兒,而對方也不是個普通的小兵,掂量再三之後,那吵嚷的幾個人便灰溜溜地縮回人群之中了。


  而吳天一見這副情景,也知道自己說話惹得眾人都不滿了,心中焦急,生怕自己因此而辜負了恩師的期望,把恩師交代好的差事兒給辦砸了。


  於是,吳天不敢再和眾人廢話,匆匆掏出懷中寫有恩師言語的紙張,又從剛才自己放在門后的破碗里舀了一點漿糊,在一片噪雜抗議聲中將它粘在了李剛家門口的立柱之上。


  「諸位請看,這便是恩師令我轉告諸位的原話,足見其心意已決,還請諸位莫再苦苦相逼了。」吳天急切地叫到。


  眾人望去,只見白紙上寫著幾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山野商賈,不值一暇。


  今朝尚晴,明日雨大,蹄聲催命,早做謀划。


  …………………………………..

  半響時間經過。


  圍在李剛府門外的人群漸漸地散去,小巷內也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吳天擦了把冷汗,心中自責到:都怪自己太過貪心,想以一己之力就把這些瘋狂的傢伙們給勸走,誰成想好言說遍,嘴皮磨破,結果到了最後還是不及恩師的一張紙來的管用啊!嗯,如今看來,自己的能力仍嫌不足,這……或許就是差距吧!


  而曲正此時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感觸頗深,自忖到:一個自稱山野商賈的人,都能看清時勢,而自己這些一向以精英自詡的才子們卻還在想著吟詩作賦,莫非完全不知國事乎……蹄聲催命,早做謀划。哎,比起軍國大事來,詩詞確屬小道矣!可笑自己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為人家是在假作清高,想要藉此來揚名。嘿嘿,當真是高下立判,愧煞人也!


  此刻,李剛也在緊緊地盯著這張能夠平息眾怒,威力堪稱巨大的紙仔細地看,他邊看邊暗想到:卓先生果然非常人也,不,果然乃神人也!

  蹄聲催命,早做謀划。卻不知他現在到底想要謀划什麼呢?算了,神仙之心又豈是我這個凡夫俗子所能揣測的到滴?總之日後他但凡有何需要,我盡全力滿足也就是了……


  嘖嘖,想我李剛本是一個街頭乞兒,先是因機緣巧合,救了貴人性命,終得以晉身為官。現在可好了,我更是遇到了活生生的神仙啊!


  嘿,要說咱這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哇,既然上天如此眷顧,那我定要把握住了,干出一番大事業,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了一遭吧。


  …………………………………


  鏡頭切換,此時卓飛的房間內,眾人齊聚一堂,而吳天正在恭恭敬敬地復命,只聽他說道:「回稟恩師,外面的那些人都已經散去了。」


  「呵呵,走了哇!走了就好,天兒果然不負吾之期望,不知方才可有人鬧事么?」卓飛逃過一劫,心情很不錯,於是笑眯眯地隨口問到。


  「那倒沒有,那些人見了恩師之語后,便各個自慚形穢,面紅耳赤地走了。」吳天趁機拍了一下卓飛的馬屁,結果引來了旁邊幾位師兄一陣鄙視的目光。


  卓飛的心裡卻是更美了,樂道:「呵呵,如此看來這些人卻也知道恥為何物,無顏再做糾纏,這倒也算是難得了。」


  「嘿嘿,要說還是恩師您老人家最厲害,三言兩語便將那些酸溜溜的傢伙們給羞走了,也難怪就您能得到梅州第一美人趙清凝小姐的垂青哇!」張跑見恩師此刻心情很好,於是便一臉壞笑地拍打著卓飛埋藏在心中的那道傷口,完全不知自己就要大難臨頭,還一個勁地繼續打聽到:「恩師,其實也難怪那些士子文人們激動,因為據說您可是第一個被趙小姐留宿的啊!嘿嘿,您老兒快給我們說說吧,那位趙小姐真得很美么?您倆昨晚都幹了…….呃……」


  晴轉多雲,多雲轉陰,卓飛的表情隨著張跑的問話,很快地就和窗外晴朗的天氣成了反比。嚇得張跑趕快收住了口,一邊暗罵自己八卦加愚蠢,一邊戰戰兢兢地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哼,你很想知道么?」卓飛語氣不善。


  「徒兒不敢,只是…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張跑渾身上下開始哆嗦。


  「告訴爾也無妨,趙小姐國色天香,美艷的實在是不得了啊!」卓飛冷冷地說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張跑不敢介面,含糊地應了一聲。


  卓飛瞪了他一眼,又陰陽怪氣的說道:「至於為師昨晚和她幹了什麼,爾看為師要不要寫出來,好讓爾能細細地參詳一番呢?」


  這話便有些重了,於是,只聽噗通一聲,原來是張跑嚇得跪倒在地上,大叫到:「不必了,不必了,是徒兒多事了,請恩師責罰。」


  「站起來!跪什麼跪,為師說了多少次了,男兒膝下有黃金,莫非爾當真記不住么?」


  「是,是。」張跑趕快爬了起來,結果又發現若挺直了腰板兒則會顯得過於囂張,以至於他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最後乾脆對恩師彎著腰鞠躬致意,讓人看上去就覺得辛苦……。


  卓飛又巡視了一眼其他幾位徒弟,冷冷地問道:「爾等還有沒有人想知道的,不妨也說出來吧,為師滿足爾等的好奇之心便是了。」


  李結、王挫、吳天連忙搖頭擺手,示意自己絕對沒有張跑那種齷齪的好奇心,開玩笑,前車之鑒放在那裡,誰還敢給自己找不自在啊。


  卓飛見幾個徒兒被自己嚇得噤若寒蟬,氣便順了一些,於是他又開始神思恍惚的想到:坊間傳聞趙清凝是梅州城的第一美人兒,嘿嘿,我看也不見得吧!最起碼我的珂妹就和她不相上下嘛,只不過我的珂妹深居簡出,從不拋頭露面,所以這才不為人所知罷了。


  再說珂妹溫柔乖巧,賢良淑德,艷若桃李,巧笑含兮,又豈是那個眼高於頂、冰冷無趣的趙清凝可以相比的呢?還有,最該死的是她養的那條賤狗,嗯…….你說她今早該不會是故意放狗來咬我的吧?


  唉,算了,算了,管她是不是故意的,以後想必也不會再見了,這種女人美則美矣,但本天機卻是消受不起的,否則將來她天天逼著我作詩賦詞的話,那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她和我的珂妹到底誰更美呢?嘖嘖,這還真是春蘭秋菊各勝擅場,令人頭痛不已啊!不過總的來說,我的珂妹還是要天真可愛的多了,也沒有她那麼多的麻煩,更沒她那麼多的心思,沒她那麼……


  嗯,這話也不公平,其實我的珂妹也是挺麻煩的,不但有個小白臉在我倆之間作梗,還有門戶問題更是讓人望而生畏;而且珂妹的性格似乎也是挺善變的,翻臉快過翻書,刁蠻霸道,只不過後來是被本公子降服了而已……


  嗚呼哀哉,真是悲催啊!依我看不管是啥年代,啥性子的都好,這女人壓根兒就沒有個能讓人省心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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