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面公子
梅州北城,大街上,一位白面白衣的公子哥正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書童正在悠閑地逛著。
「小姐,我們這都轉了足足三天了,怎麼壓根兒就沒見到你說的那位卓公子啊?」
「咳咳,小心點!跟你說多少次了,出門在外之時要叫公子!」
「哦,知道了,公子……。」小書童撅了撅嘴,敷衍了一句,又接著發牢騷說道:「公子,你就一點兒都不累么?我們把梅州城都快轉遍了,什麼客棧旅店,酒鋪茶樓,就連工地碼頭都去過了,你說的那個卓公子真得有那麼好么?值得咱這樣尋他?」
「啰嗦,今天才走了幾步你就累了?都是我平日里把你給寵壞了,早知道我就不帶著你出來了。」白面公子一邊教訓,一邊用手中地摺扇輕輕地敲打著小書童的腦袋。
「呼呼……你就會這麼說!你當我真得想跟著么?可要是我不跟著你的話,那讓老爺知道了還不得把我這個小丫環給活活地打死啊!」小書童呲著一口小白牙,尖叫著抗議到。
「哼,知道就好,你也別發牢騷了,我估么著卓公子怎麼也該走到梅州城了啊!算了,反正已近午時,既然你累了,那咱倆先去前面的那家酒鋪歇歇腳好了,順便也能聽聽旁人的議論,說不定還能聽到點兒什麼有用的東西呢。」
「哎呦,我說小姐……不,公子啊!據你所說,那位卓公子也不過是個落魄潦倒的窮書生罷了,又是初來梅州,誰會有事沒事地去議論他啊!再者說了,聆竊人語,實非淑……君子所為也……」
「去,去,拽個什麼文啊!你又懂些什麼?想那卓公子才華驚艷,出口成章,無論是走到那裡都不會被埋沒太久的……得了,你也別廢話了,你不是老說府里的飯菜不合口味么……哼,今日難得我好心帶你去酒館嘗嘗鮮,那你還啰嗦個什麼……快走快走。」
說完,白面公子不再理會這個被自己寵壞了的小書童,大踏步的向著酒鋪走去。
「唉,我看小姐九成九是發花痴了。」小書童,嗯,或者說是小丫環,猛一跺腳,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之後,也只好乖乖地跟了上去。
主僕二人進了酒鋪,因正值飯點,所以大堂內賓客很多,只剩下了幾張靠角落的小桌沒有人坐,而酒鋪小二一見倆人華麗的服飾,便知來了貴客,於是熱情地上前招呼到:「二位客官,可是要用飯么?正巧兒,小店樓上還有間雅座空著,不如……」
不待小二說完,白面公子便揮手打斷了他,說道:「不必了,就坐這裡挺好的,人多點兒好……嗯,這樣也熱鬧一些嘛。」
小二聞言后一怔,心道這些尊貴的公子哥們不是都喜歡清靜么,怎麼今日這位卻如此地與眾不同呢?不過,既然人家執意如此,那他自然也沒啥好說的,於是當下便引了二人坐到大堂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上。
白面公子隨口點了幾樣酒菜,打發掉小二,接著便開始打量起鄰近飯桌上的客人。
要說這間酒鋪的生意還真是好,幾乎人滿為患,而且客人的成分很雜,官兵、書生、商賈,甚至還坐著幾個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傢伙。
「小…公子,我看這裡太亂了點,要不咱們換別家去吧?你看那邊的幾個人……」小書童很是有點擔心地悄悄指了指遠處的那幾個地痞。
可惜白面公子並不這麼想,他的目的是找人,而且要找的這個人也是比較落魄的,太豪華的酒樓估計那人也去不起,所以這間中檔的酒鋪正合適,三教九流俱全,探聽到消息的幾率相信必會大上很多。
白面公子嘴一撇,很是不滿地低聲斥責道:「換什麼換,光天化日的你還怕別人欺負你不成?你沒看見那邊還有幾個官兵么,大不了咱就亮出身份,要他們把咱倆護送回家不就好了?哼,再者說了,就那幾個小混混,即便真的動起手來的話,那他們也未必是我的對手呢。」
呃……小書童見自家公子信心爆棚,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而他也覺得自家公子說的有些道理,於是便也多了幾分底氣,安心地坐了下來。
酒菜很快就送了上來,主僕二人慢悠悠地吃著,也不說話,只是豎起耳朵用心聽著旁桌客人正在談論的話題。
……………………
「劉老闆,你啥時候能把貨湊齊了給我,我這邊兒人手都雇好了,就等著開工了啊!」
「張老闆你先別急嘛,我這也沒辦法不是,嶺北現在不太平,到處都是饑民和潰兵,還有匪患,這貨物運在路上,不被搶就算好了,往來耽誤上一些日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呀,你當我就不急么,我天天提心弔膽的,可要比你慘得多了。」
「是啊,張老闆,你就別催老劉了,他現在每天睡不安眠,吃飯都沒了胃口,也怪慘的。不瞞你說,就連他在怡情閣的老相好,前天還跟我抱怨說劉老闆有段日子都沒上她那裡去了,嘿嘿嘿嘿。」
「什麼老相好,那個騷娘們成天就想著法子從老子口袋裡面掏錢,不過說真的,這批貨要是在路上給丟了,那我可就真得是虧大發了,哎,說不定就連我剛買來的小妾都要拿去給別人頂債了。」
「不至於吧!要說你那個新納的小妾倒還真是個可人兒,尤其是那雙媚眼,嘖嘖,簡直會勾人魂魄啊!對了,劉老闆你要是哪天喜新厭舊了,可要第一個先想著我呀………」
聽著聽著,主僕二人臉上均是一紅,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暗罵這三個商賈無恥下賤。然後又趕快轉移注意力去聽另外一張桌的幾位書生的談話去了。
「秦兄,聽說當今聖上年僅八歲,也不知是真是假?」
「嘿,我說李兄啊,這種事能假么?今上確實是八歲無差。」
「哎,山河淪喪,幼主登基,咱們大宋朝這些年還真是風雨飄搖啊,早些年聯金滅遼,後來又好不容易聯蒙滅了金,結果可好,現在大半個江山都被蒙古人佔了去,長江天塹已失,戰局堪憂啊!」
「可不是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前門驅狼後門進虎,莫非都當我們漢人好欺乎?」
「哎,可不是好欺么!依我看外族橫蠻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我朝幾代內均無明主出,而且朝中那幫大人們更是只顧著阿諛諂媚、結黨營私、排除異己、中飽私囊,以至於我朝武備鬆弛,又哪裡能擋住韃虜的錚錚鐵蹄呢?」
「是啊,說起朝中那班庸才我就來氣,這些傢伙治國無策也倒罷了,最可恨的是他們只顧著拚命打壓異己,就好像當年的岳王爺和韓王爺(韓世忠,宋孝宗追封其為蘄王。)一個被迫害致死,一個被罷官貶職,此舉真是自毀長城,讓天下人心寒啊!」
「秦兄和李兄說的都不錯,朝堂上的風氣確是不堪,就是到了眼下如此境地,朝中那幫人猶不知悔改,新皇登基,外族入侵,本是該上下一心,齊心禦敵之時,然……
對了,就拿文帥來說吧,他一心報國,可謂忠肝義膽,中流砥柱,卻硬生生地被排擠出朝堂,所以這才無奈到南劍州自組督府軍,哼,國勢糜爛至此,竟然還整日想著攬權,排斥異己……此真是可悲啊!」
「我也聽說了,都是那奸相陳宜中誤國,帝都陷落,天子納降,皆與此豎子有脫不開的干係,著實是可恨也。」
「哎,趙兄所言頗有道理,不過依秦某來看,陳相此人只是處事偏頗,嫉賢妒能,睚眥必報罷了,稱其為奸相卻是有些過了,然不管怎樣,在這個節骨眼上仍不忘排除異己,的確是不懂得審時度勢,上愧對於君王,下愧對於天下人的重望啊!」
「算了,算了,我等只不過是幾個無名的書生而已,縱有一身抱負、警世之心,亦是擲地無聲……哎,又管那麼多何用?來來來,不談國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干!」
幾位書生說到意興闌珊處,皆唏噓不已,接著便是觥籌交錯,開始進行自我麻醉。而主僕二人聽了半天,卻也不知道其三人之言到底是對或不對,當真無趣之極,反而讓人心情大壞,更覺得這間酒鋪內有些氣悶,再無心探聽什麼消息,於是便開始埋頭吃飯,打算儘快填飽肚子,然後好到外面去透氣。
不過這主僕二人吃著吃著,卻忽然被臨台那幾位小軍官的說話引起了注意。
「王擁隊,您說咱們李營正最近在幹嘛呢?我怎麼覺得他和平時不大一樣了呢?」
「有啥不一樣的?你小子說來聽聽。」
「那還用說么,您沒見咱們李營正從前些日子開始,每天便只是早上來匆匆巡視一圈,然後就不知蹤影了,而這兩天徹底連人都不見了啊!諸位就不覺得奇怪么?」
「咦?我說你小子長本事了啊!如今連李營正的崗都敢查了,嘿嘿,牛。」
「噓,別開玩笑了,我哪兒有那個膽兒啊!我只是覺得營正大人最近太過反常嘛!嗯,你們想想啊,以前李營正可是早晚兩次查崗,甚至沒事兒的時候還和我們廝混上一整天的,可近幾日卻是見得少了……所以我就想啊,營正大人最近恐怕是身體不適,而咱們哥幾個是不是該買點藥材去聊表一下心意……。」
「嘿,要說還是你小子機靈,這拍馬屁的本事可謂是天下第一了,不過你別瞎操心了,李營正壯得跟牛似的,哪兒來的病啊!」
「那可不一定,人誰沒個病痛的時候啊?」
「話是沒錯,不過我昨天早上還看見大人上下城牆好幾趟,連氣都沒喘一口,這像是有病的樣子么?」
「行了,行了,你倆都別瞎猜了,我告訴諸位個秘密,不過,諸位可千萬別出去亂傳啊!」
「啥?啥秘密?快說,快說!都是自家兄弟,誰會出去亂傳啊,哪個要是敢亂傳,老子便先廢了他!」
「咳咳,我跟你倆說啊,今天早上我無意中聽到兩個在通判府當值的弟兄講話,說孫通判的三公子昨晚回家之後便大罵咱們李營正,還聲言要找他的晦氣,據說是因為在青樓爭鋒吃醋的事兒鬧得。」
「啥?真的假的,李大人脾氣咱們都清楚啊!你要說他路見不平仗義出手我倒信,在青樓爭風吃醋,這……不太可能吧?」
「是啊,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那個弟兄又告訴我,說並非李營正自己與人爭風吃醋,而是在幫朋友出頭罷了,還有,他們爭搶的那位姐兒也是大大的有名氣,諸位且猜猜是誰?」
「誰啊?」
「誰啊?」
「嘿嘿,就是怡情閣那個新來沒多久、風頭正勁,號稱梅州第一才貌雙絕的趙清凝呀,這個你總應該聽說過吧?」
「聽說過啊,那可是個千金都換不來一見的主兒呀!嘶……李大人的這位朋友是誰啊?居然這麼厲害,敢和別人爭搶趙清凝!咦,也不對啊,據我所知,這個趙清凝也不是別人想爭就能爭得到的哦。」
「誰說不是呢……說實話,李大人的這位朋友是個什麼來路我倒是不知道,但聽說好像是個穿白衣的公子哥兒,話說此人不但在怡情閣的文會上大大地折辱了通判府的孫三公子,而且還做了首驚天動地的絕世好詩,他最後便是憑著這份才情獲得了趙清凝地垂青,對了,好像最後還過夜了!」
「啊!!!這麼厲害?據說那位趙小姐可是個清倌兒人呀!」
「不對吧,謝火長,我說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難道都是你哪個在通判府當值的弟兄告訴你的么?」
「呵呵,我說隊副大人,你還真是多疑,不錯,前面所言都是我那弟兄告訴我的,而後面這部分其實是我早上巡城的時候,無意中聽見走在我前面的兩個書生議論的,這下你總該信了吧。」
「哦,那看來此事多半不假了,你這小子一向喜歡偷聽,好惹人厭……不過你這回總算是聽到點有用的消息了,哈哈哈哈。」
幾個低級軍官笑作一團,一時間好不熱鬧,而白面公子在旁邊聽著也若有所思,喃喃自語說道:「梅州城第一才貌雙絕?趙清凝?」
「切,什麼第一才貌雙絕,我看是她自己封的吧?真是不要臉,小……公子你說我這話對是不對?」
「別胡說,這名頭又怎麼可能是自己封的呢?估計這位趙姑娘定有些過人之處,唔,我倒是好奇的很,想會會她。」
「小……公子,那裡可是風月場,你怎麼能去呢?不過嘛,依我看,若是那位趙姑娘見到了你之後,定會羞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吧!」
「嗤……就你會說話,也不害臊,討打么!」白面公子也被自己的小書童給逗樂了,於是忍不住地笑罵了一句。而一時間又忘了掩飾,以至於女兒家的媚態流露,不免引得鄰桌之人側目,還道是兩個龍陽調情,好不反胃。
主僕二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見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便準備會帳趕緊走人,可突然又聽到鄰桌那些軍官之中有人叫到:「對了,我想起了,咱們李營正的朋友莫非就是他那天在北門相認的結義大哥不成?」
「嗯,這事兒我也聽說了,聽說有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攔住了李營正的義兄,想討些孝敬,結果直接被人給打了個半死,然後又被李營正下令調去打掃馬廄了。」
「沒錯沒錯,那天我就在場啊!是有這事兒,不過……李營正的那位結義大哥實在不像是個文人,而且看他的衣著打扮,似乎還頗為落魄潦倒,而且他也自稱是蕉嶺那邊的守軍,而這次回梅州城是來辦事的。」
「不會吧,李營正的結義大哥怎麼會如此的落魄潦倒呢?」
「真的,這是我親眼所見,那一行人各個衣衫破爛、風塵僕僕,比我穿的還要差,實在不像是什麼貴人。否則,守門的那傢伙又怎麼有膽子去招惹他們呢?」
「咦,這就怪了,那看來應該不是他們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一行人裡面倒是有兩個書生模樣兒的人,不過看上去也是很寒酸的那種……嗯,我又仔細地想了想,其中有一個書生倒是頗為不同,隱為眾人之首,而李營正的那位結義大哥好像還管他叫師傅……不過當時我離得較遠,卻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哦?還有這事,叫師傅,莫非那人是個老頭兒不成?」
「什麼老頭兒,依我看最多十七、八歲,或許十五、六歲,個頭兒不低,面相卻嫩的很,這年齡實在不太好說……唔,反正年紀不大,所以我才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要知道咱們李營正的大哥,看樣子最少也有二十五、六歲了啊!」
「咦,越聽你說還就越奇怪了,李營正的大哥居然拜個娃娃做師傅,這倒是把我的興趣給勾了起來……嘿嘿,要不這樣吧,等下我們吃飽了,便一起去李營正家轉轉。不過,若無事登門未免也太過於唐突了些,所以咱們還是事先想套說詞才好……」
「好,好,哥幾個一起去便是,至於說詞么……咱就說營中的弟兄們最近愈發不滿,紛紛鬧著要求發餉不就完了么!」
「嗯,你說的也對,下面那群兔崽子哪天不抱怨個十句八句的,這本來就是事實嘛!行,咱哥幾個就這麼說定了,快點兒吃,吃完咱們就去請李營正拿個主意去。」
白面公子若有所思的問小書童道:「你說他們口中的那個十幾歲就當了別人師傅的書生,會是卓公子么?」
「哎呦,我說公子啊,我看你是徹底魔症了吧!這梅州城那麼多人,哪有那麼巧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去去,你才魔症了呢!嗯,太像了,年紀符合,兩個書生,如果一個是卓公子的話,那另一個就應該是吳天師兄了。而按理說卓公子前幾天就該到了,這日期算來也是差不多的,又是從北門入的城……太好了,一定是他來了!」
小書童望著自家公子興奮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打擊他,於是說道:「公子,你要真想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卓公子,那咱們等下跟著他們去看看不就行了么。」
「對,對,我們跟著去看看。」白面公子也正有此意,於是連忙叫來夥計,會了賬,就等著那幾個小軍官吃完了之後,自己好尾隨他們去一探究竟。
………………….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自從前日一紙文書羞走了狂熱的粉絲之後,卓飛這兩天過的倒是格外的輕鬆,每日里除了吃好喝好之外,其餘時間閑著沒事便和幾個徒弟還有李剛天南地北的海扯,還時不時的講點後世的黃色段子,直逗得這群粗人開心至極,就連三好學生吳天都在不知不覺之間變得越來越賤格,完全不知道羞恥為何物了!還有李剛也聽笑話聽的著了魔,樂不思蜀,這班也無心上了,城也不去巡了,每天一大早就苦守著卓先生起床,生怕自己一離開就會錯過了最好笑的段子。
這天到了中午,眾人剛吃過午飯,卓飛習慣性地犯了食困,正打算回屋小憩一下,忽聞李剛家大門外有人叫門,原來是鐵匠鋪的趙老闆派了個小學徒過來,說是他們定做的物事已經造好了,請他們有空的時候去看看是否滿意,還需不需要做些改動。
卓飛大喜,精神隨之一振,些許食困頓時不翼而飛,連忙招呼上李剛和幾個徒弟殺奔鐵匠鋪而去。
……………………
砰砰砰!
砰砰砰!
「王擁隊,這大門緊鎖的,李營正似乎不在啊!」
「嗯,看來咱哥幾個來的不巧啊!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李營正既不去巡營巡城,也不在家,這實在是反常之極嘛!你們幾個說說李大人最近到底在忙啥呢?」
「誰知道啊,反正我也覺著蹊蹺,確實不似李營正往日的做派!」
「嗯,此事的確是蹊蹺了點兒。不過嘛……我看後面哪兩個小子更是蹊蹺,我一直在暗中留意他倆,這兩個小子剛才在酒鋪的時候就坐在咱們旁邊的桌子,嘿嘿,這會兒居然一路跟到這裡了。」
「啊!還有這事兒?我都沒在意,是哪兩個傢伙來著?」
「別回頭,悄悄看,就後面那兩個娘娘腔兒的。」
「看到了,看到了,唔,我也有印象了,剛才這倆人確實坐咱們旁邊來著。」
「呀嗬,老子長這麼大還沒被人盯過梢兒呢,這兩個小白臉想幹嗎?嘿,總該不會是想要打劫咱哥幾個吧?」
「…….哼,借他倆幾個膽兒!就他倆那種小身板還敢大劫?我用一根指頭就能摁死十個,哥幾個等著,我去把那倆小子捉來問問……。」
「莫急,莫急,我說該不會是巧合吧?再者說了,咱大宋律上也沒哪條說不讓人家和咱們走一條路的啊!」
「不可能!哪兒會有那麼巧的事情,你看他倆鬼鬼祟祟的模樣兒……行了,咱也別猜了,我有個法子,哥幾個且附耳過來…….」
「小武,你說他們是要到這家來么?怎麼敲了敲就又繼續往前走了?」
「不知道,應該是吧,看樣子可能是屋裡沒人吧。公子,你說我們還繼續跟著嗎?」
「跟,為什麼不跟,咱先把這戶人家的位置給記住了,等下要是跟不出什麼了,咱再回來看看……走,快跟上,你看他們都快不見影兒了。」
可憐的主僕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地往人家的圈套裡面鑽,急匆匆的就跟了上去,然而即使這樣,他倆還是在一個岔路口把人給跟丟了。
「公子,那幾個人呢?怎麼一下子都不見了?」
「我哪兒知道,是啊,怎麼一下子跑的那麼快呢!」
「公子,你說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所以一下子全跑光了啊?」
「不會吧,咱倆隱藏的那麼好,他們應該壓根兒沒看見咱們才對啊!嗯,估計是拐進哪戶人家裡面去了吧?這下可麻煩了,也不知道他們進得是哪個門。」
「公子,莫非那個什麼李營正就住在此處,他們該不是進到他家裡面去了吧?」
「唔,極有可能,不過我看這地方似乎沒什麼大戶人家啊?那位李營正會住在這種地方么?」
「公子啊!你當人人都有咱們家那麼大么?一個小營正也不是什麼大官,置不起大宅子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唔,也是這個理兒……行了,別說了,這樣吧,我往東,你往西,咱倆分開找,等會兒再回來這裡碰頭便是。」
正在這主僕二人商量搜索計劃的時候,忽然間,前後左右同時竄出了幾道黑影兒,死死地把住了所有的通路,接著一聲冷哼傳來:「哼,二位大俠,可是在找咱們哥幾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