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友誼盡頭

  我敲打著桌子介面他的話：「所以你才成為了他們的間諜，時刻的報道者我們的動靜……」


  帥帥搖搖頭：「韓明輝只關心你，別的人他一向不喜歡去管那麼多。」


  「飛往內蒙的貨物是不是你在他那裡說的？」


  帥帥低下頭：「是。」


  「貨物是不是你帶人截下的？」


  他依舊低下頭：「是。」


  「帥帥，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張新宇說著作勢就要去打他，被我再次的攔下。


  「你與胡娘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帥帥猛然的抬起頭看著我，臉色瞬間蒼白，他看向林媛，又轉回頭看向我不停地搖頭，我看著林媛，許久才輕聲道：「媛媛，你先出去。」


  林媛搖頭堅決的說道：「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那我自然是要聽下去的，帥帥，你都說清楚吧！」


  帥帥的臉色接近蒼白，許久坐起來慢慢的跪下來，跪去林媛的腳邊輕聲道：「媛媛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該死……」


  林媛的淚水如豆子一般一滴一滴的往下落，雖然她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她一直活在童話中，但是在這一刻她也聽明白了，她知道這個曾經她視為所有的男人，在某年某月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絕望的林媛側回頭看向我：「飛揚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是帥帥的錯，是嗎？」


  帥帥低頭無聲的哭著，我看著林媛，心底的疼痛折磨著我，這個敢愛敢恨的小丫頭，再也不是曾經站在舞台上瘋狂的對我唱著《他不愛我》的小丫頭了，她長大了，她成為了我好兄弟的妻子，只是如今的她哭的像個孩子，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張新宇再也忍受不了，一腳踹向帥帥，他瞬間像搖擺的娃娃一樣倒在了地上，哭聲伴隨著凌冽的笑聲聽得讓人發涼。


  「早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我這輩子不如您，哥，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成為您的兄弟，為你是從的生活我也一直沒有認為有什麼不好的，我甚至認為我天生被就該成為您的小弟守著您護著您，直到我認識了媛媛，我從來沒有想過愛情的滋味是這樣，我更沒有想過有一天我也能愛上一個人，雖然她的眼裡從來沒有我，但是沒有關係，只要她願意跟我在一起就好……」


  帥帥捂著眼睛，一句一句的說著，就像是這些是他從不願意提起的醜事一般讓他丟人，一旁哭泣的林媛瞪著淚光的眼睛看著他，就像是從來都不認識帥帥一般的看著他。


  「林媛是個傻姑娘，她跟我在一起快五年，但是她卻用了三年的時間來忘記你，剩下的兩年她用來與我適應生活，我愛的人每天想著別的男人躺在我的身邊，我是什麼感覺您知道嗎？」


  他紅著眼睛看著我怒聲道：「我他媽也是男人，我不是神！憑什麼我愛的人都要成為你孟飛揚的俘虜？」


  「遇見胡娘是命中注定，在她那裡我得到了所有一切以前從沒體會過的戀愛，如果說林媛讓我認清楚我自己的心的話，那麼胡娘就是告訴了我，我帥帥其實也是可以不用服從你孟飛揚，做你身旁的一條狗，任你使喚，沒有你，我照樣是一條好漢，照樣可以對所有的人呼來喝去，每一天與胡娘在一起，看到你愚蠢的模樣，我都驕傲的告訴我自己：你孟飛揚，再怎麼厲害，你的女人不還是在我的床上逍遙自在，不一樣伺候著我。胡娘也說了我是她的愛人，而你只是她利用的工具。只是……」


  「只是……」帥帥慢慢的低下頭：「直到胡娘死，我才知道，你與胡娘在一起從來沒有動過她，但是她卻留給了你半壁江山，而我，她口口聲聲的說著的愛人卻連她的一丁點的甜頭都沒有吃到，我知道在胡娘心中還是瞧不起我的，我帥帥終歸是你孟飛揚身邊的一條狗，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他慘淡的模樣讓我不由得說出口：「帥帥，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從來沒有人認為你是狗……」


  「是我自己認為的！」他怒聲的吼出來：「你知道我每天跟在你的身後是什麼感覺嗎？我明明可以活出我自己的世界，但是卻還要跟在你的身後像小弟一樣的尊稱你，我是什麼滋味，你想過嗎？」


  我從來不知道帥帥心中竟然有這麼多的不滿，他現在的話語就好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把過去所有的美好全部都打碎了，我看著他，近乎猙獰的面孔，在他身側哭的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林媛，已經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我看不得你總是一副大善人的模樣，總是做著與你自己的心背道而馳的事情，裝你的清高，賣弄你的善良，我受夠了所有的女人看到你都要圍著你轉，你他媽……」


  「啪」林媛高高舉起的手掌證實了剛剛的動作，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帥帥：「如果不是今天我又怎麼能見到思想這麼齷齪的你，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好好地一個人變成了這個樣子……帥帥……你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啊！你告訴我啊！」


  林媛一聲聲的哭訴，讓我也不由得側過頭淚水一滴滴的流出來，帥帥依舊堅決的看著我，最後視線看向張新宇笑容蒼涼的笑著：「難道我說錯了嗎？張老大，你不是也是在無時不刻的想要離開他自己單幹不是嗎？」


  張新宇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帥帥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難聽之極，有些沙啞的聲音如同嘶吼出來一般的說道：「別說張新宇，就是躺在床上的景典，如果不是他成為了植物人，可能現在站在這裡的就不是你孟飛揚，而是景典，在座的人哪個會沒有野心？哪個會沒有？」


  「你錯了！」


  門口突然出現一道凌冽的聲音，這聲音讓我不由得站起來，所有人都看向門口，景典一身運動裝扮站在那裡，站在他身側的女子淚眼沙沙的看著我們，最後還是扶緊了景典。


  將近三年沒有蘇醒過的景典，如今站在我的面前，他像是出去旅遊了一趟一般大踏步的走進來，站在我的面前站穩了腳步，畢恭畢敬的鞠躬：「揚哥，我回來晚了。」


  許多話語到了嘴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本是拍向他肩膀的手，最終還是摟緊了眼前的這個兄弟，以為再也站不起來的兄弟。


  「揚哥，出了這麼多事，我都沒在你身邊……」景典的話中有哽咽的聲音，我拍著他的背，示意他不要說這樣的客氣話。


  帥帥就像是打敗了的敗雞一樣倒坐在地上，景典轉過身看著他：「帥帥，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變成了這樣。但是我只想讓你知道，在我們所有人當中，你在揚哥心裡的地位是怎麼樣，你是最清楚的。人誰會沒有野心，但是這野心也要用對了地方，用在對你好的人身上，你這不是野心，你這是狼心狗肺！」


  「野心就是做有利於自己的事情，很早以前我以為擁有想要的就是野心就是成全自己，但是慢慢的發現，心甘情願的去做一件事情，被一個人折服，做有意義的事情這才能滿足自己的野心，跟著孟飛揚，我並沒有認為阻擋了我的什麼，相反，我實現了我的價值，我覺得我每天都在征服這個世界，這就是我的興趣。」張新宇冷冷的說完這句話，起身離開。


  帥帥傻傻的看著我，最後又看向林媛，如同木乃伊一樣轉動著他無神的眼睛，我無奈的轉過身，卻在這時聽到身後一陣倒地的聲音，轉回身，就看到帥帥倒在地上，林媛的尖叫聲，屋子裡的慌亂。


  兩天之後，神智失常的帥帥從京城醫院轉移到了國外，在經過三個月的治療之後，大有好轉，但是卻再也不說話，醫生說不是病的問題，是他本人的問題，自那以後，帥帥就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也不會說話的人一般，只會坐在那裡發獃，靜靜的呆在自己的世界。


  林媛帶著他來向我告別，當年堅決的林媛小丫頭如今依舊倔強的模樣，讓我瞬間又想起那時的風範。


  她一手牽著孩子，一手拉著帥帥在看到我的時候，淚流滿面：「飛揚哥。」


  下一刻三個人雙膝跪地，我瞬間慌了，上前制止她，林媛卻哭著說：「帥帥對不起您的，這輩子只怕他還不了了，以後就由我來還了。」


  我看向帥帥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地面如同說的事情與他自己無關一般，林媛擦著淚水輕聲的說道：「我打算帶著帥帥回去四川，您放心，阿姨那裡我來照顧，這輩子我就幫你照顧好阿姨和陽陽，帥帥的罪我來贖。」


  我還要說話，林媛站起來拉著帥帥和她的孩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或許，回去四川對她還有帥帥都是一件好事。


  我命令張新宇在四川距離我家十分近的地方購置了一套別墅，讓帥帥夫妻住下，事情的真相揭露之時，在沒有人知曉的情況下，我連夜趕回了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