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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與敵為伍

  夜幕下的叢林,充滿了原始的氣味,孤寂、幽深,宛若綠意瑩然的深淵。


  陳恭跟賈似道錦衣夜行,兩人在快到指定地點的時候分道揚鑣。陳恭躡手躡腳獨自上前,賈似道鬼鬼祟祟尋找掩體躲藏了起來。


  不多時,陳恭就進入了姬長空的視野。


  姬長空輕輕的碰了下關雲飛,低聲耳語道:「看,追殺你的人,來了!」


  關雲飛轉過身,腦袋從小草坡的一側轉到另一側,目光直勾勾的鎖定那人。


  蒙面人越來越近,直奔他們之前藏身的土坑。


  關雲飛瞪眼失神的看著姬長空,不由得升出敬佩之情,挑著大拇指,怯生生的說道:「長空,想不到你真有一套啊。你的感覺怎麼那麼好呢?」


  姬長空笑著,看向前方,心道:哼,哥不但有一套,哥還有第二套呢。


  「記著啊。待會那人只要過去,你就拉這根繩子。」


  關雲飛認真的低語道:「嗯,知道了。對了,逮住他的話,千萬別動手啊。讓我先問問,到底是誰,要對我這個胖實憨厚、善良真誠的人下手。」


  呃……姬長空無語的看了一眼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在這樣的場合,這貨居然還能說出這麼天真的話。不得不說,胖子是一個完美的理想主意者。


  樹葉輕颯,夜行人的腳印在他剛走過之後,就被輕草湮沒。十米,八米,三米……


  陳恭的身形已經來到了坑前,他渾然沒有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被人盡收眼底。


  哭喪瓶被他緊緊攥在手心中,他不敢貿然拋灑,腳步放緩,毫無聲息的走了上去,直到,整個地坑映入眼帘。


  陳恭頓時蹙眉,他感到強烈的不妙,因為他發現下面沒有人。他正要轉身對著後面的賈似道破口大罵,可是腰身剛剛旋過一半,耳邊的風聲呼嘯而來。


  關雲飛拉動手中的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系著直徑兩尺的樹榦。


  夜色朦朧,陳恭頂多覺得關雲飛跑了。哪裡會預料到關雲飛會埋伏下來打他一個伏擊。


  一塊巨大的圓木迎面而來,但陳恭發現的時候,已經措手不及。砰!叢林陷阱,圓木衝擊的力量何等強勁?堪比一頭狂奔的野牛。


  只是一撞,陳恭就倒飛了出去。身形懸著地坑飛掠過去,撲通倒地。他手中已經打開塞子的哭喪葯一股腦的全部倒淋在他臉上。顏出?是的!


  陳恭腦中一片模糊。躲在後方的賈似道看了個真切,正當他猜測出什麼事情的時候,他猛的發現,在地坑右側的叢林斜坡上,走出兩個人。


  賈似道看清那兩了的面目后,登時猙獰不休,錘擊地面,咬牙憎道:「兩個奸徒,竟敢耍老子。」


  陳恭在一門心思想要對付別人,而自己則毫無警惕,更猝不及防的前提下,被圓木砸的頭暈目眩。等他趔趔趄趄起身,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臉頰,他的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關雲飛將姬長空甩在身後,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厲聲訓斥道:「說,誰派你來的。說出來,我可以留你一條小命。」


  陳恭面目崢嶸,現在他已經方寸大亂,自從他感覺到哭喪藥水淋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起!


  此刻,他看到關雲飛的逼問,獰笑了一聲,順勢一滾,拾起掉在地上的斬馬刀,雙膝一屈,兩步跨起,便朝關雲飛砍去。


  「哎喲卧槽!」關雲飛嚇的屁滾尿流,抱著腦袋轉身便退。


  陳恭砍到中途,立刻窒住身形,丟掉長刀,神情古怪的搖著腦袋,就跟吃了搖頭丸似的,同時,嘴裡還發出細碎的言語,也不知他在念叨什麼。


  「胖子,小心,那小子好像在施展法決呢。」姬長空看蒙面人那舉動,馬上就聯想到才道大師們施法的畫面。再說,蒙面人神神叨叨,精神恍惚,越古怪,給人的心理壓力就越大。


  關雲飛嚇的頭都不敢回,哼哧哼哧的朝著姬長空的位置跑去。再看姬長空,人家高高跳起,跟狼牙山五壯士似的,用一個姿勢優美的遠跳,跳回了斜坡之後。


  這兩個逗比,關雲飛是真怕!姬長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巫山闖關,那一幕幕都歷歷在目,至今回想,仍然心有餘悸。那種殺人不見血的才道功法的毀滅力,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兩個人剛剛卧倒!那邊的陳恭就變得神智錯亂,表情痛苦的嚎啕大叫,雙手錯亂的撓著自己的面部、胸膛、手臂……


  姬長空跟關雲飛小心翼翼的伸出腦袋,那個蒙面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施展法決,好像是失心瘋。


  兩人相視一笑,看來他們是太過杞人憂天了。


  陳恭的哭聲,凌亂一片。哇……嗚……啊……總之,整個人已經變得歇斯底里。


  可是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明亮,唯一變化的是,他眸光中露出的驚駭,跟類似於後知後覺的頓悟。


  姬長空跟關雲飛走出山坡,再度靠近。


  關雲飛再次問道:「誰派你來的?」


  這一句話,似乎點醒了夢中人。陳恭如夢初醒,雙手死死的扼住自己的脖頸,腳步徐徐轉動,目光看向前方。


  陳恭在最後時刻,意識還是很清楚的。他現在明白,跟賈似道那種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貪生怕死之徒合作,是人生當中最大的可悲。


  既然不能為父報仇,豈能讓賈似道坐享其成?他知道,他們老陳家聚斂的財富,那是能夠組建一隻數萬人的大軍的,那麼多錢又怎能便宜了賈似道?再者,他死了,他還有個妹妹,他相信,以妹妹的實力想要為他們爺兩報仇,那是毫不費勁的。


  陳恭想通了,他知道自己被賈似道利用了。他哭喪著,費力的伸手,想要指出賈似道的藏身之地。


  棲身的賈似道心中豁然一驚,事發突然,超出他的預料。已經沒有多少憤慨的時間,這時候,賈似道慢慢起身,就像一頭狼,銳利歹毒的眼神兇狠的鎖定了陳恭,他的手上捏著一柄飛刀,寒芒閃爍,刀刃上散發著青色的毒銹。


  「陳家小兒,你不仁,就莫怪老夫不義。這一次,只能委屈你了。」旋即,手中暗刀,振臂飛擲,劃破了格擋的樹葉,嗖!疾若蒼芒,沒入陳恭的眉心。


  陳恭的哭喪戛然而止。姬長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當他發現,蒙面人被寒芒爆頭的時候,下意識的轉身,對著叢林喝道:「誰!」


  「是我!」叢林中,賈似道換了一個套路。從他失算的瞬間,他就打定了注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姬長空跟關雲飛齊齊的走向草叢。


  「九弟,是我呀。」賈似道摘下夜行罩,笑呵呵的走了出來,攤開雙臂,跟老朋友見面般,想要來一個擁抱!

  關雲飛一看來人,眼睛瞪的溜圓,急匆匆的跨步上前,被姬長空一把拽住。


  「哎呀,長空,你這是幹什麼?他是四爺。」關雲飛不悅的掙脫姬長空的束縛,笑嘿嘿的快步迎上,一個胖墩式的熊抱。


  兩個人噓寒問暖,賈似道恨得牙咧咧,想要出手,卻看到姬長空的境界有了長足提升后,立刻收起孤身犯險的想法。


  「哈哈,九弟。西凌社一別,這才幾天,你又胖了。」


  「嘿嘿,四哥。胖人有福。你怎麼瘦了?」


  賈似道笑裡藏刀,心中暗道:瘦!老子能不瘦嗎?你小子不死,老子吃不下睡不著。可他的表情卻是含恨複雜,露出一副關懷之象,氣憤不已,長吁短嘆道:「唉,九弟啊。說來,咱們西凌社家門不幸啊。」


  關雲飛懵比的說道:「四哥,這話怎講?」


  賈似道轉身,怒不可遏的走到陳恭的屍體旁,俯身摘下面罩,道:「九弟,你看看他是誰?」


  「嗨呀,這不是陳老二的私生子嗎?」


  賈似道憤慨激揚的說道:「是呀!他跟他爹一副德性。上次,社長除掉了陳老二,三哥的人馬入駐老二的地盤,我尋思著,給老二的家眷一點補償。可我去了他家,你猜怎麼著?」


  關雲飛撓了撓頭,憨不拉幾的問道:「怎麼著了?」


  一邊的姬長空冷笑道:「還能怎麼著?你跟他商量著來除掉關雲飛嘍。」


  賈似道的笑容僵住,結語道:「這……不要血口噴人。」


  關雲飛急忙為賈似道洗地,搶白道:「長空。不要妄自菲薄。這可是西凌社的四長老。他跟我一樣,有一顆博愛的心。」


  西凌社四長老?知道了賈似道的身份,姬長空懸著的心也稍顯寬慰,既然是同社的長老,那就沒太大顧慮了。他總不能當著外人的面,清洗社內長老吧?


  可是,姬長空看到關雲飛那熱乎的心腸,有些恨鐵不成鋼。還博愛?我看就是缺心眼!


  「四哥,你繼續說。到底咋回事啊?這小子為何要殺我?」


  「他認為老二的死跟你有關。是你教唆社長對他的父親下手的,所以要找你尋仇。」


  「我靠,他陳老二敢忤逆社長的命令,那是咎由自取。跟我有屁關係啊。」說道這,關雲飛也品出了一點不對勁,他猶疑的看著賈似道,神色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賈似道心中七上八下,強頂著胖子無形中的懷疑,擠出五味雜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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