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邊關烽火
「郡主,以老夫看,我們不如趁機發兵大周,佔據了巴蜀之地。將那裡當作我軍的根據地,到時候我們想要怎麼挖掘都隨心所欲,何必要受到他人的節制?」
「不可,秦人雖強,可是還沒有強大到四處樹敵的地步,前往巴蜀,是不需要大軍出動的,那樣的事情越是保守,得到的機會就越大。如果世界上鬧得人盡皆知,那到時候只也得不到那遺失千年的寶藏。」
中軍營內,兩個人低聲細語,探討著不為外人道也的秘密!
就在這時,門口的傳訊兵說道:「大將軍,兩位小將軍有要事稟報。」
營帳內,老者對秦舞陽低聲說道:「郡主,肯定是老夫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
「讓他們進來吧。」
隨著話音落畢,兩個小將軍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尚未真正的邁入大帳,其中一人就朗聲笑道:「父帥,孩兒已經派人勘察了十幾遍大周邊境,他們的統帥的確不在。對方高掛免戰牌。無心迎戰,此時正是我們出兵攻打的好機會。」
小將軍的話剛剛說完,忽然神情一頓,臉色嚴肅了起來,他對著帥案上的女子躬身拜謁道:「末將,見過郡主殿下。」
秦舞陽笑道:「起來吧,難得兩位小將軍如此好戰,老帥有兒如虎,總算不會抱憾終身了。」
老將軍道:「郡主謬讚,犬子不敢當。」
秦舞陽道:「好了,既然大周邊境兵力匱乏,那就開始攻城吧。記住,我們的目標是大周邊境的駐軍,如果遇上光祿侯的旗幟,就不要攻打。儘可能的讓他們到達我們的境內。」
一名小將軍問道:「郡主,光祿侯可是大周的侯爵,我們不打他還能打誰?」
老將軍乾咳兩聲,喝道:「郡主殿下的命令,不需要質疑。就按照她說的去辦。」
「得令!」
大周駐軍,如今的統帥是常勝侯麾下的心腹大將,名叫黃黎。此人生性惡劣,好飲酒,又經常打罵麾下的軍士。賞罰不公,令麾下士兵敢怒而不敢言。
現在,他正在將軍府飲酒作樂。不僅如此,他嫌獨自飲酒頗為無趣,特定下令讓守城的將領也前來買醉,美其名曰,獨樂了不如眾樂樂。
以至於,高大的城門上,只有機械般執行命令的士兵。
那些士兵也懶散無比,他們刀柄放在牆上,大有一種馬放南山的悠閑感。
城樓上的哨兵,百無聊賴的看著四周。
忽然,他看到了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團晦暗的煙雲。起初倒是沒有在意,可是隨後,哨兵就覺得不對勁。他伸長脖子,眯著眼睛認真的看了起來。
豁然,他看到那些黑壓壓的雲層中閃爍出耀眼的寒芒。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黑雲壓境的不是『雲』,而是聞名天下的秦軍的弓箭。
大秦弓弩,天下無雙。常常在攻城開始之前,先用巨大的秦兵弓陣發起地毯式的攻擊。弓弩陣型,方陣方圓百丈,他們的武裝,通常一組弓有三人。
三個行,兩人仰面躺在地上,雙臂挽住弓耳,雙腳頂著弓身,然後其中一人取出碩長的鋒利箭矢,張弓搭箭,引弓蓄力。
二十萬的軍陣,同時發射一組的箭矢,便是將近七萬支箭。從脫弦而出,到當空飛旋,再到俯衝,落地,整個過程都在同時進行。因此,看起來,就像是一團陰雲。
城樓上的哨兵,頓時一愣。他們的城外就是秦軍的攻城大軍,可是在一年四季之內,雙方對峙都已經形成了常態。像這種大規模軍團的對峙也是如此。
所以,在此之前,守軍的將領就沒有把秦軍放在心上,以為是按照慣例的對峙駐軍。
哨兵,厲聲喊道:「秦軍發起襲擊了!快,擂鼓!快去通知將……」
哨兵很快就被箭雨湮沒,他發出來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那些城牆上的士兵,也同樣遭到了一樣的悲慘命運。
如果常勝侯姬伯服在此,必然會大發雷霆。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秦帝國弓弩的厲害,巨大的張力,能夠將每一枚箭矢都推送到百丈之外的地方。正是憑藉著強大的弓弩箭陣,秦帝國才能稱霸黎元世界,成為除去大周之外的五霸之首!
一波箭雨,損失的守軍,就超過一萬。
宛若長矛般的箭矢,穿透營帳,如穿枯槁。那些正在營帳內休息的士兵,尚在睡夢之中,就失去了生命。
城內,很快成為了人間煉獄。
「大風,大風……」城外,秦軍騎兵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弓弩兵的第二波次進攻。
刷!
天空中傳出氣流爆裂的聲音,呼嘯的震動讓整個天空都變成了金鐵的真空世界。
大周東營內,很快成為了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將軍府,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那些將領們,渾渾噩噩,尚未可知。
等到一名渾身是血的哨兵冒冒失失的推門進入,喊道:「敵襲!敵……」緊接著就沒了呼吸。
黃黎睡眼惺忪,滿面酒氣的看著那名哨兵,罵罵咧咧道:「荒唐,我軍有二十萬,據城而守,秦軍只來了十幾萬,如何能夠攻破我軍的城門啊?我們城高六丈,厚達丈許。即便是全部的鬼屋車壓上,都無法破開我們的城門。來人,將那個廢物抬下去,真是讓人掃興。」
可憐那名傳信兵,即便是臨死之前道出了真相,卻不被統帥重視。
「來,大家幹了此杯!」黃黎搖搖晃晃的起身,慢慢的走到了大殿之中,仰頭咕嚕咕嚕的飲了烈酒,身形趔趄,差點摔倒。
那些副將跟偏將都是溜須拍馬之輩,可他們之中也並不全是庸人,有人倒是比較上心,接著小解的機會,走出將軍府,直奔大營跟城門而去。沒多久,他踉蹌的跑了回來,大聲喝道:「不好啊,將軍,秦軍開始攻城了!我們守衛城牆的數萬士兵都被弓弩折殺。」
「什麼?不可能!嗝……」黃黎打了一個酒嗝,搖了搖腦袋,沉聲悶氣的喝道:「走,隨本將前去一看究竟。」
黃黎前腳剛剛走出府門,就看到不遠處,箭如雨下。他所在的府邸四周已經亂作一團,士兵四散而逃,驚恐之聲不絕於耳。
「這……當真是秦軍發起攻擊了?」黃黎的酒意醒了三分,他快步上前,看到一支叛逃的士兵,他厲聲喝住,道:「不要逃,隨本將阻擋秦軍。」
那些士兵一個個驚魂失措,其中一人唯唯諾諾的答道:「將……將軍,秦軍的攻城兵正在轟門,守城的兄弟們死得死傷的傷,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前方大軍潰敗,我們也不願意這樣啊。」
「呔,不許慌。城上駐軍五萬,怎麼可能不知不覺就敗了?」黃黎怒不可遏的吼著,他環顧四周,看向身邊的那些將領。
將領們敢怒不敢言,紛紛低頭不語。他們心道:能怪我們嗎?哨兵都傳令了,是你沒聽。不過說來說去,即便是聽了,也無濟於事了。
那名被抓住的逃兵,哀哀戚戚的說道:「將軍,事與願違。秦軍大舉進攻,箭矢飛蝗。方圓百丈之內,沒有生存之地。好多弟兄們,還沒有準備,就死了。」
「呔!快給本將召集大軍,把剩下的十五萬大軍全部調到城門方向。不惜一切待見要守住城門。」黃黎一聲令下。將領們莫敢不從。
一個個跟酒足飯飽的伶仃醉漢一樣,跟在黃黎身後,開始集結大軍。
此時的城門,已經被秦軍的戰車攻破了。
遠攻近突,如此戰法,被秦軍運用的淋漓盡致。幾乎在最後一波箭雨落下的時刻,攻城的戰車跟鬼屋車也同時到達城下,抓住了守軍輪換的間隙,毫無阻礙的挖掘城門。
秦軍破城,大舉入侵。強大的鐵騎,攜帶必勝的氣勢,如狂暴的洪水猛獸,直接湧入了城內。
守城的士兵,早已被箭雨嚇的魂飛魄散。他們看到秦兵,心中只有一個逃跑的念頭。
一座城池,方圓百里。想要攻到將軍府,也並非一時半刻能夠到達。
秦軍幾乎是一路屠殺,一個時辰后,才遇到了像樣的抵抗。秦軍先鋒官,老將軍親自挂帥,身後兩個兒子,奮勇殺敵。
秦舞陽瞭然一身,獨自坐在一輛豪華的頂蓋馬車之中,默默的看著一本古箏的樂譜。
軍陣中的對決,守城的一方,只要城破池覆,就算是大敗已定。
即便守方的統帥如何有決心,都無法改變事實。強秦的騎兵跟弓弩,叱吒天下。固然有其存在的厲害之處。
等到黃黎統帥全部軍力,開始在城中跟秦軍展開赤膊廝殺后,絲毫沒有注意,自己所處的這座城池的後方,又來了一支如狼似虎的鐵騎。
這支兵馬便是上官羽統帥的十幾萬河洛叛軍!
他一路潰逃,生怕其後有追兵。故而,朝著東面帶兵直衝,一路東行,到了東營城外。
上官羽扼住軍陣,轉身對士兵們喊道:「我們在潼關打了敗仗,現在不能再敗了!打通這座城,就到了秦帝國的境內。我們的河洛沒了,但是還有一個家,便是秦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