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悲情刺客
春風客棧!
密切關注動向的秦舞陽,在護衛的通報下,得知了有人離開客棧,前往得意莊園的消息。
得知這一切后,秦舞陽立即動身。潛往左乘風跟散令升之前下榻的房間。
除了男人的臭鞋之外,一無所獲。
秦舞陽剛要離開,忽然聽到房頂上有颯颯的風聲。
精通音律,才氣游身的她很快就知道,此時此刻的客棧樓頂上,有人正在錦衣夜行。
春風客棧的頂樑上,一道詭異的身影飄忽到了散令升所處的房間位置。
身形詭異,宛若夜間的掃把星,橫空穿梭。
於此同時,客棧中,目睹了這一切的霍光跟空度殿下,放心的閉上了窗戶。
霍光說道:「空度殿下,你確定那個人有把握嗎?」
空度拂袖坐在桌前,輕鬆寫意的為霍光續了一盞茶。得意無比的說道:「放心吧,他是巴蜀古神教裡面,數一數二的高手。對付一個平西王跟左乘風錯錯有餘。計劃我都跟他說了。他得手后,就地隱藏。等待姬長空回去,順勢一鍋端。神不知鬼不覺,春風得意樓也怪罪不到我們的頭上。」
霍光猶疑道:「那萬一,蜀山劍派的人找到兇手,他把我們供出去呢?」
「沒有萬一!他做事,我放心。即便供出去,得意樓也不敢把古神教怎麼樣的。」
「哦?如此了得?我倒要聽聽,那人是什麼身份?」
空度神色端莊,他眼中露出了崇敬之色,慢慢的呷了一口茶,說道:「那個人叫餘燼!」
人如其名,霍光聞言,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他試圖再次打開窗戶,卻被空度攔下。
霍光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了一個致命的戰術錯誤。他若是開啟窗戶,事發之後,難免會引起得意樓護衛們的猜忌。
「哦,你說的就是古神教的神眷者,燼?」霍光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充滿了對蜀國古神教的無限好奇。
神眷者!
確切的說,就是各大方國神教的護法使者。蜀國的古神教,有四位長老。每個長老會培養兩個護法。
一共有八個護法,蜀人尊稱為『古神八象』。
這個餘燼排名第三!修為在靈變三重境。
故而,霍光才會如此的詫異。因為對方很年輕,只有十九歲。霍光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他才只不過是神骨七重境。
「那如此,此事可成了。其實姬長空那小子,齊王倒也沒有給我下死命令。倒是平西王,他必須得死。否則,我無法回到宗周了。」
「萬無一失!霍前輩,就靜候佳音吧。」
……
卻說此時,散令升正喝的前傾後仰,跟姬長空還有左乘風在山莊內不亦樂乎。他卻渾然未知,自己的住所內潛入了兩位目的不純的強者。
當然,秦舞陽是來打探消息的,她並沒有起了殺意。因為兩顆丹藥對她而言,損失可有可無。還犯不著用人命來補償。她充其量就是想要拿下散令升,詢問一下跟她作對那個人的具體信息。
可是餘燼來的目的,就是來扼殺人命的。
餘燼貼著頂梁,金磚碧瓦的外樑上,被他嫻熟的來了一個釜底抽薪。頃刻間,他騰出拇指大小的一道縫隙。
順著縫隙朝下方看去,桌子旁,有一個紅衣背影正在觀賞把玩著桌子上的一道茶器。
鬼鬼祟祟必有妖!
秦舞陽明知有人覬覦這間房間,她卻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似的。漫不經心的觀摩茶器的同時,心中卻是波瀾頓起,暗道:「看來那小子果然不是好東西。指不定又得罪了什麼人,現在仇家找上門來,他們倒是一走了之了。不過,也算那小子踩到了狗屎運。得了便宜,還躲過了一劫。」
秦舞陽的背影極為苗條,房頂上的餘燼看了之後不以為然。他心中冷道:「小子,死到臨頭了,還有閑心招歌姬助興。這下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他有他的想法,他以為,房間里發獃的秦舞陽是平西王請來陪酒助興的,現在房間里毫無動靜,平西王應該醉酒熟睡。如此良機,他又豈能錯過。
餘燼取出一枚玉管,形似音蕭。順著瓦縫伸了進去,噗的吹了一口。瞬息間,一道細膩的銀針就從房頂外進入房間內部。銀光乍顯,迅捷殘暴。
這是蜀中神教傳承下來的鎖魂針。是不是極為熟悉?
沒錯,顧海棠混跡姬長空大營的時候,就是用這等手段對付關雲飛,讓關雲飛神魂顛倒的放她入營的。
只是,在運用這個銀針的手段上,餘燼這位仁兄明顯沒有顧海棠那種神不知鬼不覺的道行。也不能怪他,畢竟他要偷襲的是秦舞陽!
鎖魂針飛出的瞬間,餘燼就打算起身,繞下房門,進去實施暗殺。
可是他剛有此心,整個人就愣住了。
因為他的銀針,被人輕描淡寫的接住了。
而且接住銀針的,還是那個女人手中的那盞茶杯。茶杯裡面的水,都不起波瀾,最關鍵的是,集氣勁於鋒芒上的銀針,其勢都能夠穿破厚大半寸的鐵甲。此刻,卻不能擊穿甚至是在那茶杯上擊出破碎的痕迹。
不用懷疑,餘燼就知道自己遇上了難纏的對手。他也不打算從房門進入了。當即施展功法,一頭破開房梁的瓦片,頃刻間,碎瓦橫飛,凌空四濺。餘燼已然閃爍房間裡面。
他的眼中沒有別人,全部精神跟攻勢,一拳直搗秦舞陽而去。
秦舞陽紅袍飛舞,宛若紅光流彩。她右手輕柔的拍出。一貼,一靠,然後一彈。她不動神色,氣定神閑。
餘燼卻如一顆炸彈般,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牆壁上。
簡簡單單的一招,餘燼落入下風。牆壁上,被他震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人形痕迹。肺腑劇痛,血氣紊亂。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驚慌失措的打量房間,卻發現,這裡哪有什麼平西王的身影?
他不會走錯!空度殿下多次確認,指的就是這一間住舍。怎麼不是兩個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秦舞陽坐在桌子邊,似乎從來沒有動過。就連餘燼都不覺得她動過。然而自己卻遭到了恐怖氣勁的打擊。
那種氣勁,宛若江河碰撞小溪。如同泰山對抗小山丘!他根本沒有著力的點。
餘燼也是靈變段位的才氣高手。他的靈氣已經修鍊到通變的境界。能夠隨時隨地的把自己的戰鬥力調整到最佳狀態,可是在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卻顯得捉襟見肘。
秦舞陽的修為,壓過齊王!餘燼自然不是對手。
餘燼在蜀地橫行霸道慣了。多年下來,早已形成了老子是蜀國第一年輕高手的心態。再加上,他打量一陣秦舞陽后,發現對方的修為也是靈變段。至於靈變幾重,他無暇多想。
餘燼靈變三重通變境,但是他卻多次戰勝過靈變四重隱秀境的高手。對他而言,他自信自己有豐富的對戰經驗,因此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攻擊心切。
他沒有詢問,當即再度施展氣勁,手中刷的一下,閃出一柄匕首。直刺秦舞陽的後背。
秦舞陽嘴角輕啟,冷冷喝道:「畫地為牢!」
豁然之間,她周身才氣四處。
她所用的畫地為牢,取字於《國風?鄭風?子衿》裡面的『縱我不往。』還有《西洲里》的那一句『仰首望飛鴻』。
按理說,才氣做訣。是不能同時引用才道詩經寶典中的兩首不同風格的詩詞。
可是秦舞陽就這麼做了!她聯袂才氣文字,施展出才訣的法陣『畫地為牢』,頓時餘燼被禁錮在她的身後。
手中匕首雖然鋒利,卻不能前進分毫。臉上神情雖然詫異,卻不能有所釋放。
餘燼駭然驚魂的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還有,你……你怎麼會到了靈變五重的才訣境界?」
秦舞陽不為所動,平靜和緩的說道:「偷襲於人,還使用鎖魂之技法。足以看出你的邪惡歹心。不遠飛我對手,還不快滾?」秦舞陽甩動手臂,袖袍微微一抖,紅光閃爍,融合在那畫地為牢的法陣之上。
頓時,餘燼四周的壓力驟然減輕。
秦舞陽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餘燼也知道遇到了敵手。低頭不語,轉身離開。
他牆角邁出一步,忽然揮手,凌空拋出匕首。以他通變境界的修為,精神跟靈氣全部附加在那匕首之上。飄忽旋轉,上下不定。宛若一道具備靈魂的利刃,直接撕咬向秦舞陽。
對餘燼來說,才訣境是雞肋境界。因為施展才氣法決,需要施法者在臨危不亂的過程中,迅速的引用經典文字來對敵。而這一次他的攻擊速度更快,更猛。他認為秦舞陽沒有反抗的餘地。
的確,秦舞陽這次沒有施展才氣法決,而是在那匕首以極為刁鑽的弧線靠近她后心的那一刻,秦舞陽身上綻放出一團紅芒,紅芒纏繞匕首,快速的將匕首的鋒芒調轉方向,疾風利刃,刺過餘燼的咽喉。
餘燼的眸光中閃出不安跟驚懼。他說道:「靈變巔峰,馭氣境!你居然是馭氣者!」
「屢教不改,那你就死吧!」秦舞陽起身,身形晃動。房間內流光閃爍,而她本人,早已掌控周邊氣流,銷聲匿跡。
馭氣!
靈變段位的最高境界!靈變段位的其中精妙,留給姬長空晉陞之後,再做細品!
總之,餘燼悲催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