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樹人之森
春風花園！
月光灑耀！
酒足飯飽的左乘風跟散令升已然早早休息。
花園中的亭台上，姬長空獨自觀月。
月下獨人，他覺得自己極為渺小。卻擔負著巨大的責任。
半晌后，玉如意悄然走入亭內。跟姬長空並肩而立。
「今天的月亮好好啊。」
姬長空轉身，說道：「他們都睡了吧？」
「嗯，都睡下了。」玉如意說著，凝視著姬長空。
姬長空尷尬的抬頭，繼續賞月，只是，現在他哪裡還有賞月的心思。
「相公，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好捨不得啊。」
「呃，那個……」姬長空到現在還有點不習慣玉如意對他的稱呼，尤其是說話的聲音，明擺著這是引誘他犯罪。
玉如意眨了眨睫毛，天真無害的表情，讓姬長空更加不忍心欺騙。
「相公，你答應過我，必須要平安無事的回來。」玉如意說話間，從她脖頸上摘下一顆寶珠。說道：「這是我爹花了大半身家為我祈福得來的保運珠。你低下頭來。」
姬長空知道她要幹嘛，說道：「不要，如此珍貴的東西，你就好好留著，前往不要給任何人。」
玉如意踮起腳尖說道：「你又不是別人。」
寶珠，懸挂在姬長空的脖子上。姬長空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珠子？也沒有什麼不同啊？」
「這是幸運珠，裡面沒有靈氣的。但是帶著它能夠得到幸運。你千萬七大險地，必須得有幸運女神陪伴。」
聽著玉如意的述說，姬長空心中甚是感動。他說道：「如意，我答應你。活著回來。然後重振蜀山劍派的雄風。」
「嗯，我相信你。」玉如意說完，腳尖一踮，湊到姬長空下巴上，紅唇輕輕的拂過。
姬長空伸手攬腰，在玉如意的額頭上回應了一下。
兩個人，暗生情愫。月下涼亭，相擁邀月。
卻不知，在花園的圍牆外，楚令月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亭上的兩人。
……
次日一早，姬長空便帶著人離開了春風得意樓。只是他們沒走多久，便看到一支威風凜凜的騎兵隊伍，正在半路上嚴陣以待。
姬長空詫異之間，忽聞前方有人喊道：「大哥，你這是要去哪？」
卻是凌天郡守！
姬長空問道：「你帶著這麼多人要幹啥？」
凌天策馬上前，說道：「唉，昨天夜裡得意樓出了人命，現在古神教那邊的人讓我徹查兇手呢。」
姬長空環顧四周，說道：「我現在要去蜀國禁地，你不是要查我們吧？」
「嗨，瞧你說的。兄弟我怎麼會查你？即便真是你做的，我也會既往不咎。充耳不聞。那我先去封鎖客棧，大哥。沒想到你走的這麼急，兄弟我已經在府中備好一切，慶祝大哥呢。」
「好了好了，現在你也有要事在身。你去忙你的吧。事成之後，我還會回來的。」
「好！」凌天說完，親自帶著禁衛軍借道奔騰，將春風客棧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正要出門跟隨的姬長空的秦舞陽，忽然看到這種情況。也只能目送姬長空離開了。
晌午時分，姬長空來到大巴山脈的前沿。他對比手中的《蜀山仙圖》，這兒並沒有圖紙上標註的路線，而是只有連綿的山脈，分不清東西南北。如果貿然進去，很有可能會迷路。
左乘風左顧右盼，半晌后說道：「長空，你那圖軸上面到底對不對啊？」
姬長空看了一遍整座山脈的氣流走勢，笑道：「圖軸是沒錯的。既然是禁地，那肯定不會讓凡俗之人看到。」
姬長空靠近大山，便感覺到渾厚的靈動氣息。似乎包容整座山脈，讓山脈跟外面的事物與世隔絕。
這有點類似於小五行棋盤。
姬長空看了一眼四周，徑直朝著一座巍峨的山峰下疾馳而去。
到了那裡，他身上氣流涌動，心神洞察之力擴張，緩緩的朝著山腳下的一片叢林靠近。
須臾間，姬長空說道：「跟我來！」
眾人循聲而去，緊跟其後。姬長空凝氣於掌印之上，對著草叢劈出掌風。
氣勁所過，草木碎片橫飛。茂盛的草叢蕩漾而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淵黑洞。
左乘風驚駭道：「可以啊，你怎麼知道這裡會有路？」
姬長空淡淡的說道：「很簡單，因為我們要進入的第一個禁地，就是樹人之森！大巴山脈的前沿，幾乎很少看到綠色的植被。反倒是荊棘鋪滿山坡。既然是樹人之森，那唯一的引子，就是這裡的灌木叢。禁地都有相對應的氣勁，樹人不可能會用其他屬性的力量來設置陣眼的。因為他們的本源就只有木之元力。」
姬長空把《蜀山仙圖》攤開，第一頁上面就是一撇！順著左上方衍生。
進入洞內，行走了不到千米。眼前便是豁然開朗的世界。
他們目前已經完全進入了大巴山脈裡面。
但這兒是被群山環繞的無人區。如果有人不藉助《蜀山仙圖》的路線行走，而是選擇翻山越嶺的話，他們走多久，都不會到了姬長空現在所處的地方。
因為，山脈山巒相互連接，有暗巒，有低谷。當別人以為他看到的是一座山峰的時候，那座山峰下面，卻還有另外幾座山峰。
正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在不同的視覺方向上，沒有人能夠看到大巴山脈的另外一面，或者地下的一面。
眼前的世界，綠意盎然。姬長空看到的是一條巨大的峽谷！
峽谷很寬！寬達百丈！也很深，不見邊際跟出口。
根本就看不到出口，也無法辨別方向！
因為，這兒到處都是蒼天大樹！三個人環抱起來，都無法抱住樹圍。
這裡的樹木，枝幹跟矮，僅有一米多高。繁茂的枝葉正好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好像，是專門為人類這個高度量身定做的一般。
低矮的樹榦，想要穿梭過去，宛若進入了一片綠色的海洋。漫無目標，讓人覺得極為壓抑。也非常煩悶。
「大家不要走散了！跟緊我！」姬長空在樹林中，才發現，老者給他的《蜀山仙圖》第一頁面的標記，就是指引走出森林的方向。
「都小心點，跟著我的腳步。我們的目標是左上方。」姬長空說完話，收起圖軸。手持赤宵白帝劍，劈砍擋路的枝葉，帶頭前行。
他渾然不知，那些被他砍掉的枝葉，在墜地之後，竟會流淌出綠色的血液。
散令升抓著姬長空的衣角，生怕走丟了。
左乘風緊隨其後，他的實力跟修為在這裡是僅次於姬長空的。在他身後，則是跟著悶悶不樂的楚令月。
楚令月發現，姬長空跟玉如意的關係，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心中正在暗暗生著悶氣。姬長空跟其他人自然不知。
走著走著，楚令月就被落在了後面。
其實不是很遠，她跟左乘風不過就是三五米的距離。但是，這種原始森林裡面，隔著幾層葉子，都能把整個人給湮沒。
楚令月低著頭，悻悻的走著。她心中一片紊亂。一片空白！
宛若，她苦心經營的寶物，被別了輕而易舉的奪走。如同自己摘下來的雲霓，此刻卻為別人做了嫁衣。
楚令月的身形變得笨拙，她的心態變得獃滯。
她走過的地方，身後，那些樹木的根莖慢慢的伸出了觸鬚，宛若一張巨大的藤網，貼向她的後背。
豁然，樹藤上面的根莖，宛若灌注了千鈞之力般，纏繞在楚令月的身上。
楚令月察覺后，尚未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覺得樹藤要讓她窒息。
刷！
樹藤跟後方的樹木發出颯颯的巨響。
聽到如此齊整的聲音，姬長空猛然停住腳步。於此同時，散令升跟左乘風也轉身環顧。
「什麼聲音？」姬長空問道。
突然他神色凝重，緊張的問道：「楚令月呢？」
左乘風說道：「在我後面啊。咿？剛才還在這兒啊。」
「返回去。回去找她。」姬長空一馬當先，折返而回。
回去的路上，他們循著來時的腳步。這個時候，他才看到地上那些斷裂的樹藤上，正在滲出綠油油的液體。
突然，姬長空意思到問題的嚴重性！
樹人！
他把這個辭彙，徹底誤解了。
他一直以為，圖軸上面備註的『樹人之森』就是一個名字。這裡面生活著修鍊木元力的人類，或者是有樹精出沒。
他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砍伐的樹木上，居然都會流淌出如此怪異的液體。
他知道，這是樹木的血液。
可是，樹有血液嗎？
轟隆！
四周原本懶洋洋的趴在地面上的樹藤突然間，騰空而起。宛若脫離了大地引力，承載著巨大的鞭撻之力，縱橫交錯的掃向三人。
三人當即施展真氣，姬長空劍刃出鞘，劍光之中閃爍出搖曳的火芒。赤宵白帝，能夠焚燒城池的天玄道器，此刻發揮出來的威力，正對木元之力形成了天生的剋制。
左乘風金屬左臂橫空飛舞，把迎面而來的樹藤絞殺成為一片木屑。
咯吱……
斷裂的樹藤，跟站了腳似的。竟在地面的波動中，緩緩後退。
取而代之的是外圍的樹木，到了近前。把姬長空跟左乘風三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