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全猜對了
梁玉書自小就生長在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氛圍當中。
因為他的父親,是梁國帝王梁京隆的堂兄,也就是王爺梁京圖。
梁京圖和梁京隆同父異母,梁京隆登基之後,梁京圖一家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大氣不敢亂喘。別說是帝王之家了,便是普通的大家族,一樣也有因為家主一位而發生的流血。
更何況,梁京圖先前還和梁京隆爭奪過王位。
不過好在梁京隆似乎並不打算計較這些東西,倒是讓梁京圖一家得以稍微放了個心。
不過,在梁玉書心中,最聽不得一個名字,吳啟!
當然,現在他叫吳用。
從小到大,每次他去玩耍回來,必定會惹來母親的一番責罵。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以為你是人家吳啟嗎?你以為你也可以像別人一樣,得到國師皇帝一干人等讚賞說是天縱之資,以後必定不凡,人家才每天到處亂跑。你憑什麼學人家啊?」
「你看看人家吳啟,你看看人家申驚天,看看人家辛孔林……」
「你看看人家吳啟,看看人家司徒宜人……」
……
幾乎是每天,梁玉書基本上就活在這樣的責罵當中。
所以他對吳用,申驚天等人的怨恨,非常的深。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啟靈大會,出門之前還被父母叨念了一遍,令他內心更加煩悶了。
但是,吳用等人當時都是被許多人看好,必定能夠出人頭地的資質,他在怨恨,也只能往肚子裡面咽。
可是梁玉書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吳用竟然在啟靈大會上,非但沒有眾人期待的化靈神獸什麼的,反而好像化靈成了一條探頭草,這一下子梁玉書簡直彷彿從地獄直接到了天堂。
申驚天等人的神獸,梁玉書確實忽然間不怨恨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別人跟你同一個等級的時候,你就覺得別人比你好,你非常不舒服,但是一旦別人比你優秀實在是太多了,到達了你可以仰望的地步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怨恨根本無關要緊。
但是吳用不同,吳用是一下子像從神壇跌入了凡間,那種曾今內心無數次的詛咒彷彿得到了靈驗,梁玉書有種奴隸翻身做主人的感覺。
由於家裡是皇室宗親,自然錢財必然是不少的。
今天聽同學們說,學院這邊新開了一家酒樓,梁玉書約了幾個好友,過來嘗嘗鮮。
這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一樓樓梯不遠處的吳用。
梁玉書心中那股氣頓時就上來了,他感覺他要是不發泄一下,實在是對不起他這麼多年的含辛茹苦。
於是,在心理作用下,他撤高氣揚,陰陽怪氣的對吳用嘲諷了一番,聲音挺大,他就是故意讓大家都聽到。想起吳用這般境地,一股油然而生的優越感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收也收不住。
什麼叫落井下石?
錯!梁玉書不認為這是落井下石。一個廢物,還被眾人所捧,誰知道廢物就是廢物,終於還是被天地驗證出來了。
想起自己天天被父母拿一個廢物來教訓自己,梁玉書就感覺自己氣不打一處來,看到吳用的時候,莫名的怒火就從心頭上蹭蹭的往上竄。
吳用幾人聊的正開心,忽然被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紛紛眉頭一皺,朝著聲音看過去。
「這誰啊?」呂力夫看著鼻孔朝天的,滿臉不屑的梁玉書,問吳用。
吳用掃了一眼,然後轉過頭,理都不理梁玉書,對呂力夫說道:「一個沒存在感要來找存在感的傢伙。」
幾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後繼續剛剛的話題,絲毫不理會梁玉書在一旁萬般嘲諷。就好像他是透明的一樣,一個個都懶得理會他。
「喲,還有氣了?」梁玉書沒聽清吳用幾人的對話,以為幾人怕丟人不敢理他,這麼一來他就更加覺得應該儘力的嘲諷吳用了,不然怎麼對得起他這麼多年壓抑的情感。
「我看看我看看……難道是我認錯人了?」梁玉書陰陽怪氣,冷笑著朝吳用他們走過來。
周圍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碗筷,看起熱鬧來,修鍊太過於枯燥,每天有點樂子看,也是很不錯的。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吳用淡淡的轉過頭,又掃了梁玉書一眼,說道。
「哈哈哈……你不認識我?」梁玉書哈哈大笑,他們是認識的,吳用這樣說,在他看來無非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就是吳用,免得丟人,可是梁玉書怎麼能讓他如願,指著吳用笑得前俯後仰,「吳用啊吳用,你竟然說不認識我?」
「他就是吳用?被譽為天才但其實是廢物的那個廢物?」梁玉書旁邊,一個面容有些陰柔的人詫異道。
「哦?這倒有趣,怎麼天縱之資不化靈個神獸什麼的給我們看看啊,看人家其他的天縱之資,可都是神獸啊。」梁玉書旁邊的另一人,聽罷也陰陽怪氣的笑道。
「無聊。」如果換做是之前,吳用肯定心中氣憤不已,但是今天,他又怎麼會跟別人去在自己的靈印上爭執?說罷,轉過頭去根本不理會幾人在哪唱獨角戲得瑟。
現在他的靈印非但回來了,而且還突破到了啟靈五層,這種事情難道他要滿天說出去嗎?顯然不會,這些人怎麼笑,怎麼嘲諷那是他們的事情,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就足夠了。
做人最重要的是為了自己而活。當然也要為了別人而活,但是這個別人,當然指的是對自己重要的人,譬如說父母!
「聽到沒,不認識你,你還杵著幹嘛,妨礙我們吃飯。」呂力夫是個大嘴巴,有什麼說什麼。他跟左非文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左非文一旦說話就是長篇大論,他是一針見血。
「就是的,一個個的閑著沒事來打擾別人吃飯?吃飽了撐啊?還是底下長瘡了坐不住啊?難道是一天天的沒存在感然後到處找存在感?我怎麼老覺得你們是最後一類呢?」左非文說話就非常的毒,罵人都不帶眨眼的。
「口舌之利誰不會啊?」梁玉書畢竟也不是什麼好人,這種市井街頭罵架的話,他也聽過不少,冷冷笑道,眼神中充滿傲氣,「曾幾何時,那個天天被我娘叨念在口中的吳用,如今成了廢物一個,哈哈哈,實在是開懷,開懷啊!」
吳用側眉,心中略一思索,便冷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猜到了。是不是小時候你娘天天叨念著,你看看人家吳用怎麼怎麼樣,你看看人家申驚天怎麼怎麼樣……如今你看到申驚天他們都化作了神獸,自然覺得你娘罵的應該,但是我不同,我可是個廢人啊,竟然被傳成那樣,拿來教訓你,你心裡極度不平衡,然後忽然看到我,就恨不得對我四周密密麻麻全方位無死角的盡情嘲諷,不知道我猜的對不?」
吳用眯縫著眼,冷冷的看著梁玉書,根本不容辯解的把整個事情,幾乎全對的說了出來。他現在靈印已經重生了,渾身上下都覺得底氣十足,根本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大大方方的就說自己是廢人。
梁玉書頓時啞火了,俊秀的臉龐幾乎憋成了豬肝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瞎說什麼你!」梁玉書旁邊那陰柔的孩子冷冷道。
「胡言亂語!」另一個孩子也應和道。
「等等!」呂力夫大喝一聲,瞪大眼睛看了看梁玉書,很是認真的說道,「都不用說了,看他表情我就知道,吳用全部都猜對了!」
「哈哈哈……」
左非文頓時笑得捂住了肚子。
丘彭也配合的咧嘴一笑。
周圍的人一陣哇然。
「原來是一個被壓抑的少年想討回場子啊。」
「我還以為有什麼大熱鬧看呢。」
「就是,吃飯吃飯,真無聊……」
周圍的人一言一語彷彿刺進了梁玉書的心窩,梁玉書感覺自己心中窩火萬分,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又不敢對周圍的人發脾氣,這些人看起來年級都不低的樣子,而且不知道來自哪個家族,人家很多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皇室。
「玉書,算了,這裡人多,以後再跟他們算帳也不遲。」那陰柔的男孩低聲在梁玉書耳邊說道。
「是啊,他們能說會道,我們吵架超不過他們,吃虧。一群廢物而已,到時候把他們打趴下,讓他們說個夠。」另一個人也低聲說道。
「等著瞧,有你們好看的,廢物!」梁玉書憋了許久,狠狠的甩下一句話,帶著兩人往樓上走去了。
「神經病!」吳用幾人異口同聲的嘀咕道。
梁玉書上去后,幾人又恢復了先前的笑鬧,繼續談論起來。
可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煩,一個身影直直的朝著他們走來,突兀的站在桌子旁。
「我說過,你得罪了我,我讓你記住的。」
聽到這話,呂力夫幾人都覺得腦子不夠用了,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些人出門都不帶腦子嗎?怎麼那麼喜歡在別人吃飯的時候找事呢?
吳用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少年,不由得一陣頭大,翻了翻白眼,心中甚是納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