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跪祠堂
“姿姐兒，你母親所說的這一切可是真的？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餘氏並不覺得傅容姿會是像趙氏她們所說的那樣不顧大局的孩子，但她卻不能不問。
向餘氏叩首，再直起身來的傅容姿麵無表情的看向趙氏，道：“娘親，女兒敢問，娘親在說女兒衝撞合端長公主之前，是否忘了說，是姐姐先與合端長公主起了齷蹉，又是姐姐在惹怒長公主之後一走了之，讓女兒不得不替她收拾殘局？”
“這件事，華姐兒已經和我說過了，華姐兒完全就是無心之失，她根本不知道那是合端長公主殿下，所做所有有所欠妥，也是可以原諒的。但你卻在知道了長公主身份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於長公主，這是置將軍府的未來於何地？”
“無心之失？有所欠妥？可以原諒？”蒼涼一笑，傅容姿又接著道：“好，那女兒再敢問。女兒為了將軍府，竭盡全力討得合昭長公主歡心，又怎麽就變成了不顧手足之情，背後詆毀傅容華了。是她沒有本事得長公主青眼，這也怨我？”
“若不是你和長公主說了什麽，長公主又怎麽會對我不聞不問的。”傅容華插話道：“妹妹，我知道你自小就嫉妒我，可你也實在是不該如此糊塗啊。”
要不是一直以來的教養所限，傅容姿簡直都有心想要一口直接啐到傅容華臉上了。真是見過厚顏無恥的，卻還沒見過能夠這般厚顏無恥的了。
不理會傅容華，傅容姿直接對趙氏問道：“娘親，傅容華這話，你也相信？”
“夠了，華姐兒是你的姐姐，哪容你在此口口聲聲直呼她的名字，接下來你是不是連‘娘親’和‘祖母’也不打算叫了？”
趙氏顧左右而言他，並未直接回答傅容姿的問題。
“我懂了。”將腰杆挺得更直，傅容姿接著問：“那麽看來剩下的什麽舉止粗魯、言談無物、頂撞長輩、蓄意破壞將軍府與肅安侯府間交情之類的錯誤，就算我問了，娘親您也是早就已經一一定好了我的罪過。既然是如此，我又何必還要在這裏白費口舌。您想要怎麽懲罰我，便大可以直接說就是了。”
“這就是你和娘親說話的態度嗎？”
趙氏本身不過是被傅容華一路上攛掇出了心思，想要壓一壓傅容姿的風頭，以免她被長公主誇讚幾句，以後就翹起尾巴來了。
可是，在她開始擺出母親的架子之後，傅容姿這番要死不活的反應，卻也是實實在在的把趙氏的火氣給勾了起來。
當下簡直恨不得讓人把傅容姿拖下去，先打上十板子，讓她記清楚倫理綱常後，再來說話。
還是餘氏攔了下來，“老三媳婦，你也別發火，我看，還是讓姿姐兒自己解釋一下。姿姐兒，你說吧，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自有祖母替你做主。”
勾了勾嘴角，傅容姿越發不知道自己跪在這裏有什麽意義。
她做錯了什麽嗎？
她討了合昭長公主的歡心，解決了合端長公主對傅家的羞辱，順道拒絕了肅安侯府的狼子野心。
這一切，她都做錯了嗎？
還是說，這一切的錯誤，不在於事情本身，而是在於做這一切的人是她，而不是那千好萬好的傅容華？
她到底為什麽重生？她有什麽必要重生？這重生的生活於她而言有何意義所在？
認不認錯，有什麽關係？
彌不彌補遺憾。難道重要嗎？
愧疚的人得到幸福，她就開心了？
“祖母。”傅容姿對餘氏叩首道：“姿兒有負祖母厚望，對於娘親所說的一切，姿兒無話可說。姿兒，請祖母責罰姿兒便是。”
“這……”
尚未能了解情況的餘氏並不想立刻就下結論，哪怕她現在的頭已經被趙氏剛才的做派吵得一個有兩個大了，她還是不相信傅容姿會是個那麽不懂事的孩子。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也不隻是說說而已。
“好吧，姿姐兒，祖母就罰你去跪祠堂，你可有怨言？”
不等餘氏問完，傅容姿直接一個頭磕到地上，“姿兒謝祖母。”
說完，傅容姿就直接站起了身，也未告辭，便直接往祠堂那裏走去。
她好累，她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母親，您看，姿姐兒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不服管教，若是大了，可該如何是好？”趙氏趁機向餘氏抱怨道。
“行了。”
把傅容華也趕回了她自己的暖香居，餘氏開始正式詢問趙氏有關方才賞菊宴上所發生的一切。
趙氏也知道剛剛她身邊並不全是她自己的人，還有餘氏的人也是跟著她們一起去的肅安侯府，故也不敢隱瞞，隻不過有所修飾的將那些事情講述了一遍。
“糊塗，你可真是糊塗啊。”
指著趙氏，餘氏越發後悔自己剛剛沒有堅持要保下傅容姿，現在罰也罰了，再想把這個心思敏感的孫女兒哄回來可就不是那麽件容易的事兒了。
“你也不想想，你的女兒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幾次三番得了合昭長公主的賞賜，以後合昭長公主就再也想不起她了？”將拐杖在地上杵得“怦怦”響，餘氏接著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姿姐兒、華姐兒都是你的女兒，你萬不可厚此薄彼。現今如何？不管你再怎麽看重華姐兒，都是姿姐兒比她要有造化、要有出息。”
趙氏滿心的不服氣最終還是敗在了餘氏的瞪視下。
“那母親說，眼下該如何是好？姿姐兒是已經罰了，總不好才讓她去跪祠堂，轉眼就又接了出來吧。”
趙氏觀察著餘氏的臉色，試探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不瞞母親，近來這些日子，兒媳已是覺得姿姐兒越發有了自己的心思，若是我們再一味的放任下去，又豈知不會讓姿姐兒越發的不服管教？現在姿姐兒年紀小，還無所謂，可若是到了她該婚配的時候，再如此任性妄為，可該如何是好？”
餘氏也想了想，“好吧，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讓姿姐兒再跪上一段時日就是了。”
“母親英明。”
“隻不過……”沉下了臉色，餘氏對趙氏警告道：“若是以後再讓我發現你對華姐兒與姿姐兒厚此薄彼，那就別怪我將她們倆都放到自己的跟前來教養了，知道嗎？”
“兒媳明白。”